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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木屋上,两个出众的父亲面对面坐着,旁边站着乖巧可爱的小闺女。

屋内一片寂静。

乖巧可爱的陆夭夭眨眨眼,小心翼翼的看一眼又一眼爹爹捏碎杯子的手。

“怎么啦?”她说错话?不是在说八卦吗?她这也是八卦啊……

陆夭夭回想自己说的话,意识到不对,连忙讨巧道:“不过我当就解释,我爹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气宇昂轩威武霸气……怎么可能会被错认『性』别呢,会认错一定是别人的问题,爹爹你说是吧?”

陆夭夭搜肠刮肚,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赞美词叠加起来,企图让陆清予忘记陆夭夭不小心说出的危险言。

陆清予掏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擦手,“你的小伙伴说的?”这么有指向『性』的话,有既见过他又见过姚九霄的几个小家伙才说得出来。

陆夭夭心里对小星星说声抱歉,她竟然变相把小星星给卖,这可咋办?

“哎呀,那是胡说八道的啦!”陆夭夭眨眨眼,“爹爹不用在意这个,还有更多八卦呢!”

姚九霄给陆夭夭刚喝过的杯子斟茶,陆夭夭拿起来再咕噜咕噜喝一杯,然后开始转移话题大法:“说起来,我有个疑问好久。”

陆夭夭小心的觑陆清予的脸『色』,“爹爹你什么让我姓陆啊?”

陆夭夭在知道爹爹是魔尊后,一开始也以陆清予是他的名字,谁知到修真界,听到有人说魔尊赤加罗,还有话本也这么个名字,她问鸦青,鸦青也说魔尊名讳是赤加罗。

陆夭夭想到魔宫三赤加澜,曾对她说自己应该称呼她姑姑……

陆夭夭觉得这个人族名字应该是爹爹在修真界行走起的名字,是她觉得奇怪,正常情况下没有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姓假名的姓吧?

而且还那么碰巧的姓陆。

陆姓可是归元宗代代宗门主脉的姓呢,这个巧合让她忍不住多想,而且在修真界,陆清予这个名字查无此人,陆夭夭直觉可能是像师祖一样,关于他的信息抹去,这个姓对爹爹一定有特殊意义。

陆清予擦拭的手一顿,他将手帕收回去,“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

爹爹来归元宗如入无人之境,待在宗门就像待在魔宫一样,然不见陌生。

陆夭夭猜测:“爹爹你以在宗门待过吗?”

陆夭夭认真的思考,她想到一个可能,爹爹不会是来归元宗做卧底,机缘巧合下拜入主脉,改这个名字吧?怪不得她说宗门可能有卧底的候一脸习以常,敢情他曾也是卧底?

可她还是想不通,什么要让她姓陆。

陆夭夭还记得这两爹她的名字,明争暗斗不知道争多久,直到她会说话自己给自己取名这个争斗才落下帷幕。

陆夭夭眨巴眼,等着爹爹回答。

陆清予瞥陆夭夭一眼,抬手敲敲她的额头,“小孩子家家好奇心这么重做什么?”

陆夭夭捂住额头,“还不许让我知道啊?”

陆清予站起身,若无其事道:“这宗门太无聊,爹爹回去。”说着,他转身就离开。

陆夭夭追出去叫几声,叫叫不住,刚跑出屋子,屋外已不见爹爹的踪影。

“……”

不想说就跑,陆夭夭鼓鼓小胖脸,她转身回屋子,而后缠着父亲嗲嗲的问:“父亲,你告诉我嘛?”陆夭夭确定,父亲肯定、一定、绝对知道。

陆夭夭的好奇心好似在心肺里挠痒痒一样,得不到答案她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父亲和爹爹瞒着她很多事。

好像知道噢!

姚九霄『摸』『摸』陆夭夭的头,声音难得柔和,“过去。”

陆夭夭歪歪头,小脸困『惑』。

“以后莫要问你爹爹这个问题。”

陆夭夭点点头,“好。”

陆清予站在归元宗外的一处山岭之外,这里影影绰绰能看到归元宗的一些影子。

他俊美的面容阴翳,似乎心情十糟糕。

很多他以忘却的记忆不可控制的浮现上来。

——呀!竟然受这么重的伤,可怜的小团子……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姓陆,唔……予世间海晏河清,不如就叫陆清予吧!

——对不起……

无形的暴戾的气弥漫周身,墨和衣摆毫无规则的飞扬。

似是觉察到什么,他的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归元宗山门处,朝暮雪送走无极宗的宗主和弟子。

她目送一行人走下山,渐渐远离,缓缓舒口气。各宗门弟子好多不想离开,不过在归元宗不愿意留客的情况下,大宗门派仗着交情可以厚脸皮留下,小宗门的不太敢得罪陆宗主,坚持留三四天,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朝暮雪身宗主之徒,亲自送他离开,也不算失礼。

师尊正忙着清点库存呢,哪里有那么多间一个个亲自送?

师尊思来想去,觉得给大侄女的东西少,正盘算着在送些到东九峰去。

思及此,朝暮雪忍不住失笑。

她转身正要回去,余光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似乎有些眼熟,朝暮雪倏地转过头,定睛一看,“陆辈?”

站在那里的人,正是夭夭的爹爹。

朝暮雪绽放出笑容,脚步轻快的走过去,“陆辈,您是来找夭夭的吗?”朝暮雪没想到这么巧,真好就撞见,还好她在山门口,不然陆辈可能不知道怎么找夭夭。

朝暮雪以,他是听到那些传闻找来的,“陆辈,你放心,夭夭……”

陆清予的目光落在那张熟悉又仿佛很陌生的脸上,那张脸在看到他『露』出的笑容,恍惚中和记忆中的脸重合。

她向他走来,柔软而温热的双手将他捧起。

画面扭曲旋转,那张脸沾上鲜红的血,她躺在他的怀里,明明他亲手杀她,却没有一丝怨恨,反而充满歉意和愧疚。

——对不起,是我错……人与魔之间……终究有别……

陆清予的双眸瞬间变红,他倏然出手,紧紧掐住面人的脖子,慢慢将她提起。

朝暮雪还没来得及多说些话,颈项骤然一阵巨疼,她面『露』痛楚,双手想掰开颈上的手,然而纹丝不动。

朝暮雪的双脚悬空,她努力挣扎,窒息让她的脸『色』变得极难看。

“陆……”她意识渐渐变模糊,她想问什么,然而语言破碎不成字,她的挣扎慢慢变缓,无力,接着停止挣扎。

陆清予的血眸暴戾,在朝暮雪静止不动的片刻后,才松开手。

朝暮雪犹如破碎的娃娃被扔在地上。

白『色』的身影在一旁慢慢显现。

陆清予取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手,他的声音阴冷,“怎么,你不阻止本尊?不怕本尊真的将她掐死?”

姚九霄的眉眼如霜,他肯定道:“你不会。”因,他不会让小崽子伤心,这是她很在乎的朋友。

陆清予冷哼。

姚九霄的视线从昏『迷』的朝暮雪身上扫过,“你我知道,她早已陨落,世间再无此人,她不是大师姐,纵是面容再相似……”

“可我看这张脸很碍眼。”陆清予的声音转冷,像谁不好,偏偏像他恨之欲其死的人,但凡她没有来归元宗,被姚九霄见到先让他现,但凡她和夭夭的关系不好,陆清予早就杀她。

“既然你也知道不是她,又何要三番两次阻止我。”

姚九霄沉默无言,他没有挑破,事实上,非是他阻止他,而是他自己本来也不想杀她,不管他出不出现,是一样的结果。

若是陆清予真想杀谁,就算是他,也阻止不他,即便能阻止一次两次,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陆清予垂眸,定定看着那张熟悉的侧脸,半晌后说道:“我恨她。”

姚九霄看他,“我知道。”

“她说要让我成一个知善明恶有七情六欲的人……但她却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魔。”

陆清予的唇角泛起笑,“做魔也挺好的,我本来……就是魔啊!”

姚九霄看着陆清予,目光沉凝。

陆清予轻笑,他看向姚九霄,“你当年没杀我,如今杀不我,将来,我会杀你。”

“若你肆意恶,我不会手下留情。”

“呵,拭目以待。”

陆清予不欲再说话,他觉得索然无味,他正想离开,不知想到什么,转过头看向姚九霄,“她看到我的眼睛,她岂不是知道小崽子有魔脉?何况差点被我杀死,你说,她会不会闹出来?”陆清予玩味道,“这可怎么办呢?”

陆清予的目光冰凉,淡淡扫过地面躺着的人,随后转身离开,轻笑出声,“这可怎么办才好?”

姚九霄岿然不动,他站一会儿,才低下头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日轮高挂,散温热的光芒,和煦的风拂动枝叶,出细微的沙沙声响。

鬓边散落的几缕丝被风吹起,调皮的扫向挺翘的琼鼻。

朝暮雪目送无极宗的门人离去,站着闪下神。

她随手将鬓边的秀挽至耳后,随后转身回宗门。

怎么突然起呆来,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

陆夭夭趴在茶几上,小短腿翘起一晃一晃,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陆夭夭一抬头,看到姚九霄走来。

她连忙站起来,轻快的朝姚九霄跑过去,“父亲,你怎么突然就走?我等你好久……”

方才陆夭夭正缠着和姚九霄说话,结果他骤然起身离开,没有留下言片语,她好在这里等着。

姚九霄一身冰凉的气息慢慢褪去,变得柔和,他看着活泼的小崽子,唇角淡淡的笑意一闪而逝,“无事。”

陆夭夭懂事的没有追问,而是道:“刚刚说到哪儿?对,父亲你得帮我呀,我不想一出门就被围观,太打扰我学习,我还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紧紧抱着姚九霄的大腿。

姚九霄将陆夭夭抱起来,手紧紧。

陆夭夭停下絮絮叨叨,疑『惑』的歪歪头。

“父亲你也在难过吗?”

“也?”

“对呀,爹爹被我问那个问题后就心情不好,别难过啊,以后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我不会再问。要是想和我说我就是好的倾听者,我可是贴心的小棉袄。”

“嗯。”姚九霄的眉目柔和下来。

“爹爹真的走吗?我想跟爹爹道歉。”

陆夭夭心里叹气,她刚刚一个人的候就想很多,她不该转移话题问出揭人伤疤的问题,虽说她不知道这是个禁忌,但她还是让父亲和爹爹心情不好。

姚九霄道:“小小年纪不要想太多,这不是你的错,你爹爹不会怪你的。”

陆夭夭将脸埋姚九霄的胸,沉沉叹气,这下子,爹爹更加认她是漏风小棉袄。

正郁闷着,陆夭夭的后衣领突然一紧,下一刻她就从父亲的怀里被提出来,悬空挂在半空。

她宛如被揪住后颈脖子的猫,肥短的四肢微微蜷缩,陆夭夭扭过头一看,陆清予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见陆清予『露』出个足以颠倒众生的笑容,“我想想,还是得给你个训,好你知道,谁是爹谁是娘。”

陆夭夭:“……”

父亲救命啊!!!!!

霸气且精致的王座上,一个俊美的男人姿势随意的坐于其中,他的手中捏着一张白纸置于,双眸一瞬不瞬的细细浏览上面流畅隽美的字,专注且柔和。

他的另一手搭在王座的扶椅上,修的手指轻点,富有节奏。

男人『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王座之下,一个身穿铠甲的妖将恭敬的跪在地上,头首微垂,一动不动。

妖宫里所有的妖知道,在皇看信的候,谁也不能打扰他,再紧急的事,也没有他手中的信重要。

曾有不懂事的妖将不信邪的打扰到皇,坟头草已三尺高。

这位妖皇曾是龙族大殿下,十几年闭关修炼据说走火入魔,后不幸陨落。

龙族有一丝神龙血脉,本身在妖族之中具有极大的优势,同等境界中的妖族几乎打不过龙族。

三界传出魔尊和道尊一同陨落后,妖族起些心思,仿佛有个推手将妖界拧成一团,立妖皇的风声愈演愈烈。

五大妖王之中虽说境界相仿,但论战斗力,还是蛟龙一族更有优势,但龙王需要面对的还有四大妖王,没有绝对的实力压制住这四位妖王,龙王也无法坐上妖皇之位。

就在这,龙族二殿下殷敖横空出世,短短十几年他的修突破至妖王境界,足以和妖王单独较量而不落下风。

也就是说,龙族拥有两位妖王实力的大妖,更有黑泽王站到龙族身边。孔雀王和桃妖王不参与争夺站中立,白虎妖王负隅顽抗,终龙王以压倒『性』实力即将登上妖皇之位。

就在那,这位突然出现,绞杀龙宫一大片妖精,龙王败落,二殿下狼狈逃窜,生死不知,整个龙宫成这位的囊中之物。

后来他才知,这位有麒麟神兽血脉的大妖是据说已陨落的大殿下。

听闻是殷敖提纯身上血脉,使计挖他的蛟丹喝他的血肉,将他抛之深海之崖,难怪殷敖的修突飞猛,神龙的血脉更加浓郁。

谁知这位竟然没死,后激神兽血脉,如今回来报仇。

成王败寇,大家对于这位的残忍绞杀龙族的行事没有意见。

妖族之中,有的妖精族群重视亲情血脉,但更多的妖精根本没有感情可言。

同族相食,自相残杀比比皆是。

正因是同族,更容易提纯自身血脉,父子兄弟之间本能会防备。

殷敖提纯自身血脉杀害血脉更纯的兄在妖界非是出格之事,坏就坏在,他妖杀的不够彻底,竟然让大殿下活着回来报仇,那就是自己斩草没能除根的后果。

而这位大殿下血洗龙宫之后,留下效忠于他的妖军,更是顺便登上妖皇之位。

曾的龙王和二殿下筹谋多年,终却是他人做嫁衣。

神兽血脉天然压制妖兽血脉,其他妖王没多做挣扎就归顺,其他妖精更是没有反抗,他慕强,如今这位妖皇,可以妖界唯一一位激神兽血脉的大妖。

沈渊将写满三页纸的信来回看三四遍,一字一句皆记在心里,他的眼中好似看见文字里的小崽子化成影像,一举一动跃然于纸上。

夭夭给他写得信事无巨细,哪怕他别这么久,沈渊依然十熟悉,好似陪在夭夭身边一样。

沈渊的视线在她可怜巴巴的告状她代小伙伴承受伤害被爹爹打屁股那一段上停留许久,仿佛可以看到小崽子捂着屁股鬼哭狼嚎的样子。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渊几乎掌控妖界之后,亦刻关注着人界和魔界,自然知道夭夭大致的动向。

他知道夭夭被两位父亲宠在手心,含着怕化,还有很多一起玩耍的好朋友,从字里行间看出夭夭此有多幸福。

真好。

沈渊细致的将信纸叠好,装储物袋里,目光扫向座下跪着的妖将,笑意敛去,神『色』变冷。

“如何?”

妖将将头垂得更低,“回皇,未在妖界寻到殷敖,不过有蛛丝马迹推测,他应当是往修真界去。”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沈渊,大家不会知道,这个殷敖是个极有心智的妖,又有狠厉手段,假以日,他定能成就一番霸业。

他在沈渊的身边装那么多年,一步步谋划,花百多年的间谋取他的信任,让他对他毫无防备,他足够隐忍,下手之足够果决。

后还能在回来报仇的沈渊手中重伤逃脱。

其实殷敖的谋划算是成功,被扔下深海之崖的候沈渊已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是刚好下方出现空裂缝将他卷入地渊,他应该是悄无声息埋葬在崖底。

就算幸运活下来,地渊乃是传说中有无出的地方,如果没有陆夭夭,他也能在地渊苟活一世,更别说报仇。

可惜沈渊遇到陆夭夭,这是沈渊的幸运,是殷敖的不幸。

沈渊自然不会将殷敖这个不确定因素放任在外。

从他在他手中逃脱的那一刻起,他就让妖将去追踪他的下落。

可惜殷敖十能藏,哪怕沈渊亲自去寻,也没能寻到他的踪迹。

沈渊听到修真界三个字,下意识皱起眉,竟然让他逃到修真界去吗?

修真界不是他的地盘,他没法明目张胆的去搜寻他的踪迹,办什么事束手束脚,的确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继续。”

“有妖将盘点殷敖的资源来源,现他与部妖族走商有亲密关系,应当有藏身之处。”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殷敖百年来默默展不少势力,他的妖仆暗地里展不少黑市业务,在三界买卖妖口,与人魔两界皆有勾结。

三界之中有一个庞大的黑市组织,其中就有涉及人妖魔三族的人口.交易。

虽未查到这个组织是否是殷敖名下,但也脱不干系。

这里面的□□,妖将一开始让属下去查探,结果有去无回,他不敢轻举妄动,便来请示妖皇。

沈渊在知道殷敖还涉及这些交易后,就知道事情很棘手。

曾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后来也知道一些极恶劣之事,那他十信任殷敖,还将事情交给殷敖处理,如今想来他太天真,交给他处理反而给他抹去痕迹的便利。

那他就知道那女人的亲戚有做不良走商,他一直以殷敖去处理,便没有再管,他当以殷敖也是个心怀良善之妖,会大义灭亲,现在看是他太过愚蠢。

这件事不好处理,这里面的关系网交织交错,牵一而动身。

黑市里妖宠魔宠人宠数不胜数,被拍卖,被当成礼物相送,在三界之中流通,多少大能的府邸有那么一两个魔宠人宠?若是被殷敖培养成『奸』细,其耳目将遍布三界。

沈渊越是深思,眉头皱得越紧。

这便是他能逃出他的追捕跑出妖界的原因吗?

若是他的猜测准,殷敖到底想做什么?可惜他什么没查到,一切还是推测,这个殷敖,藏得太深。

“继续查。”沈渊下命令,顿顿,他继续道,“小心点,不要『露』踪迹。”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是。”妖将领命退下。

偌大的宫殿剩下沈渊一妖,他再次取出信封,拿出信来看。

这次他拿的不是新的信,而是之的。

夭夭的每一封信沈渊有好好保存,不拿出来看看。

这次他看到的是夭夭委屈巴巴的跟他诉说她父亲和爹爹瞒着她的事,朝他哭诉父亲的“心狠”,说刚出地渊找回家的当晚父亲也在,但是没人告诉她,害得她千辛万苦找父亲。

沈渊当看到这里的候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因当晚他也在,但是他通信这么间,沈渊也没想到跟夭夭说一声。

他的确不知道,夭夭的爹爹和父亲会没有跟夭夭说起。

显然,夭夭似乎没想起当晚还有他这么个观众,沈渊自然不会去提醒,不然夭夭肯定会生气,要隔好几天才肯消气给他写信。

沈渊自然是不动声『色』的哄她忘这件事,顺便他说好话,早日把这件事揭过去。

很多候,沈渊看到夭夭的一封信里,有三之二说的是她父亲爹爹,剩下的部,三之二提的是她认识的小伙伴,再剩下的,才会叨几句跟他有关的事。

沈渊每次看觉得吃味,但是她的身边写得细致,又好像他在身边看着一般,真是甜醋交加。

沈渊看得认真,突然被外面的嘈杂给打断,他不悦的皱起眉。

一个盛装打扮的妙龄女妖不顾妖卫的拦截,让身边的妖仆制住他,自己快步走大殿。

“渊哥哥!”

女妖看到王座上的沈渊,提起裙摆快步走上去,“渊哥哥,我不走,你幼曾答应过表姨,会好好照顾我的!”

沈渊冷下脸。

“渊哥哥,你信我,我真不知道殷敖对你做的事,是他骗我……”

夏琴心伸出手,似乎想触碰沈渊,却被一道无形的气给弹开。

夏琴心不由往后退开几步,素白的脸上满是受伤的神『色』,“渊哥哥,你还在怪我吗?”

沈渊冷冷的看她。

这个女妖是他母后那边的亲戚。父母双亡后被母后接回龙宫抚养,那候母后的身子已很虚弱,仍不忘刻关心她。

甚至在母后再也撑不住,临终还交待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这么多年,他履行他的承诺,一直有好好照顾她,让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而就是他精心照顾的妹妹,在他回来报仇后,即使知道他“死亡”的真相,也站在他的对面,说这是误会,殷敖不是这样的人。

他这才知道,在他不在的候,他的好妹妹已和殷敖勾搭在一起,即使尚未成亲,也亦王妃的身份在龙宫。

若是她的想法不变,坚定和殷敖共退,他还高看她一眼。

然而就在他打败殷敖,将龙宫据己有之后,反口说她是被蒙骗,满脸泪痕的跪在他面求原谅。

相处两百多年,他竟然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妖,或许是他从来没有看清过身边的人。

看在母后的面上,看在她的确没有参与的份上,沈渊留她一条命,之后一直在整顿妖界的势力,无暇管她,或者说他本来已忘她的存在。

谁知这些天,三番五次在他面刷存在感,莫非以他留着她的命,还念着情不成?

早在那天她站在他对面的候,不管她知不知情,沈渊就不在乎这个妹妹。

所以在她主动跑到他面的候,他顺便吩咐妖仆将她送回家去。

那母后可怜她父母双亡,小小女妖在家生活不下去,现在他不想照顾,就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夏琴心的眼中泛泪,“渊哥哥,我知道错,你不要赶我走,除你的身边,我在哪儿也活不下去。”

“殷敖骗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做的事……渊哥哥,是我识妖不清……可是你真的要赶我走吗?”

沈渊眉目冷肃,他打量夏琴心半晌,任由她哭得梨花带泪,“殷敖在哪里?”

夏琴心嘤嘤哭泣,“我不知道……”

沈渊看她没有丝毫心虚,却也看不透她说的是真是假。

夏琴心眼中含泪,可怜兮兮的看向沈渊,“渊哥哥,其实……我爱慕你很多年,可是你一直把我当妹妹,我能把感情埋在心里,后来以你走火入魔陨落,我才后悔,没能跟你表白心迹……

后来,殷敖跟我表白,他与你有几神似,我恍惚间就点头答应。我早就后悔,我不该把他当成你,将感情移情到身上,渊哥哥是世间好的妖,他怎能与你相比……”

夏琴心隐含期待,“渊哥哥,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沈渊动动,似是有些动容,夏琴心的氤氲一汪秋水的双眸亮起,在她的期待中,沈渊缓缓开口:“离开,或者死,你选一个。”

夏琴心:“……”她的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

沈渊摆摆手,妖卫带着武器走来,“一刻钟后,我不想在宫里看到她,否则,唯你是问。”

“遵命,皇。”妖卫领命,粗鲁的抓住夏琴心,将她往外拖走。

皇话,他哪敢阳奉阴违,这件事办不好他也要吃挂落。

“渊哥哥……”夏琴心仓惶回头,望向他冷酷的眉眼,再不敢说话。渊哥哥没有开玩笑,他说的是真的,夏琴心真怕她再继续纠缠,真会把她杀,她不敢再说话,满脸凄苦的跟着妖卫离开。

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渊哥哥,当真这么绝情吗?

他变,变得她根本就不认识,曾他对她那么好……渊哥哥不会这样对她的……

恼人的东西终于被赶走,沈渊丝毫未被影响情绪,他继续取信重温,又看半天,对夭夭的思念有增无减。

沈渊想想,妖界的一些隐患不足惧,他不用再在这里坐镇,不如去修真界找夭夭吧。

沈渊一直没有告诉她,他已是妖皇。

他想,亲口告诉她。

修真界边界的一座城池中,整体有序的宅院错落在南区上,大街小巷贯彻其中,人来人往。

这里是城池中的凡人居住地,热闹非凡。

一个衣着普通、相平凡的中年男子缩着脖子越过人群,埋头往走。

他在人群之中,几乎没有存在感,路过的行人目光一扫而过,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后男子拐一条青石街巷口,又走一段路,他在一处普通宅院木门停下。

他敲敲门,在门口站一会儿,随后推门而入。

关上小门后,男子走过院子穿过走廊,七绕八转走片刻,在一间房子的门停下。

他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挺直腰板,恭敬道:“小的宏二,求见主人。”

屋内一片安静,宏二恭敬垂首等候。

不多,房门打开,一个极高大的粗壮男人出现在宏二面,他双目精光内敛,气势『逼』人,一看就知晓这是一位修极高的大能。

“来吧。”粗犷的三个字出口,震得宏二耳鸣阵阵,背部流汗,他努力保持镇定,跟在男人后头走屋子。

走去后,才现屋内内有乾坤,不如外面看的区区一小间。

宏二跟着走一段路,敏锐的闻到一股灵材『药』味。

他下意识抬头看一眼。

方一个赤着上半身的男子背对他坐着,一道血肉横翻的伤口从右肩蜿蜒至左下腰,深刻见骨。

男子的身旁有一个女子站立着,小心翼翼的上『药』。

宏二不敢再多看,他连忙低下头。

“主人,人来。”

那被称作主人的男子未说话,屋内顿沉默,有女子动作上『药』出的细微声音。

宏二将呼吸放轻,躬身站着一动不敢动。

直到女子轻柔的嗓音响起:“主人,好。”

随后传来衣服摩擦的细微声。

殷敖穿着宽松黑『色』衣袍,胸不羁的敞开,『露』出部白『色』的绷带,他俊美的脸上带着身体受损的苍白,压低的眉眼显得有几阴翳。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面的人。

那一瞬间,宏二浑身一个战栗,好似成一猎物被极度危险的妖物盯上,吓得差点腿软。

不过仅是片刻,宏二稳住身形,神『色』愈恭敬,“主人。”

殷敖收回视线,接过女子给他泡的灵茶,“如何?”

“回主人,边界未有动静,无妖族过界。”

女子巧笑娉婷,“想来殷渊未查到主人来这里,主人大可安枕无忧。”

殷敖转着茶杯,忽然往地上一砸。

女子的笑容顿僵住,战战兢兢的跪下来。

宏二和开门的那个男人也一同跪下。

“何来的安枕无忧?要本座如丧家之犬一样躲躲藏藏一辈子吗?”

殷敖心中戾气横生。

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他多年的谋划毁于一旦,殷渊!殷渊!

殷敖恨得眼红似滴血。

他谋划两百年,一步步筹谋,眼看就要将妖界这一界掌握在手里,他的父王马上就要登上妖皇之位,他将在暗处继续展势力,眼看一切唾手可得,结果殷渊竟然没死!还回来!

他在妖界的计划盘被毁,势力也折损那么多,他如何安枕无忧?

“主人息怒!”

女子大着胆子开口:“主人您的伤势不宜情绪波动太大。”

说到伤势,殷敖更加恼恨,不知殷渊用的什么法器,不管他吃多少灵丹妙『药』,伤势总不见好转,能敷『药』让其慢慢痊愈。

殷渊让他栽那么大跟斗,他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

“得好好招待一下我那个好哥哥。”

殷敖笑得满脸杀气,他送他这么一份大礼,做弟弟的,总要好好回礼。

面跪下的三人将身子埋得更低。

“宏二。”

“小的在。”

“你去一趟妖界……”殷敖淡淡下一个命令。

宏二领命退下。

没多久女子也退出房间,屋内剩殷敖和高壮男子。

殷敖的情绪收敛下来,片刻后,男子恭敬问道:“主人,我是否继续按计划行事?”

殷敖抬手拿起右侧小桌上的茶杯,杯子里盛着氤氲着灵气的茶水,他慢条斯理的喝一口,随后放下。

“计划不变。”

殷敖的眉眼更加阴翳。

他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从小就想成真正的龙,一统三界。

龙王一脉自封龙族,实际上却是伪龙,蛟龙,身上有一丝真龙之气。

殷敖的血脉不够纯正,便盯上殷渊,这个家族里血脉纯的兄。

此他谋划多年,终于得偿所愿,他的血脉变纯,迅速突破境界。

于此同他一直盯着人魔两界。

在他的计划中,妖族将成他成就大业的大本营,待他将人魔两界搅得天翻地覆吼再坐收渔翁之利。

眼看妖皇之位就要落入囊中,他自觉机已到,便启动计划。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人魔两界的计划顺利推,妖界的地盘却丢。

殷敖冷笑,妖界迟早会重新回到他手里,他将是三界的王。

“归元宗的至宝,万年神龙龙珠……”殷敖的指节在桌面轻敲。

原本他可徐徐图之,不必急于一,现被殷渊紧紧盯着,他等不及,他需要早日提升修。

殷渊能激神兽血脉兑变成神兽,他也可以,龙珠,他势在必得。

殷敖看向下属,“你,将本座的命令带到,三年之内,将龙珠拿到手。”

“是,主人。”

男子领命,殷敖示意他退下,“本座须闭关,如无要事,不必过来。”

“是,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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