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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听了,兴致却不高,“他自己不愿,何苦强逼于他。”
若舒说道:“侄女都成亲了,他还单着,让盛琰和景天如何议亲?”
秦道川却说道:“成亲有什么好?不过是多些烦恼。”
若舒听了,十分不爽,“你不管,我便去寻了官媒,如今又换了新天地,以往看过的,也不知现在还合不合适?”
秦道川说道:“随你。”
若舒站起身,转身便走。
招来了官媒,直接提出是要为府里的七公子寻亲。官媒得了丰厚的赏银,高兴地走了。
果然不过数日,娴珂便得了信,急匆匆来了府里,见面就说道:“母亲,现在满京城都晓得你在为忠漓寻亲了。”
若舒淡然说道:“有什么不妥么?”
娴雅说道:“现在熟不熟的都寻上了我,有托老夫人寻来的,更有托府里其他人寻来的,可我却一个都不敢应。”
若舒说道:“怕什么,尽管应下,我也好择优选取。”
娴雅却说道:“我每日听辰良说朝中的局势,总觉得目前形势不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若舒说道:“如今是娶又不是嫁,只要姑娘好,父辈得不得势倒没那么重要。”
娴雅问道:“母亲真是下定了决心?”
若舒点了点头。
娴雅便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笺,“这是辰良为我整理的,母亲先看看吧。”接着无视若舒的眼神,放到了若舒的桌前。
若舒接过,上面都是些有意结亲的家世情况,有些甚至还描写了姑娘的外貌身量胖瘦。若舒看过,任娴雅如何问,都不置可否。
喜娘也过来说了好几户人家,若舒却一时挑花了眼,最后,决定由忠漓自己来挑。
于是,一封信又送去了忠漓那里,半个月后,忠漓便出现在了国公府大门前。
先是去书房给父亲请了安,然后又来到了右院。
若舒抬眼一看,便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女童,十岁左右的模样,本来长得不错,只可惜脸上有些痘印,想来是得了天花遗留下来的。
“这是陈梓皓的庶妹,因为避痘养在外面,如今由陈左带着。我去祭拜五姐时见她一个小姑娘竟整日待在墓地里,觉得实在不妥,便收养了她。”忠漓见若舒一直盯着他身后看,便解释道。
若舒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你说得极是,她一个小姑娘家,确实不合适与单身男子待在一处,往后便让她留在府里吧。”
哪知小姑娘听了,张嘴说道:“夫人,柠娘说过会终生跟在公子身边,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若舒说道:“他尚未成亲,你想以何种身份待在他身边?”
柠娘说道:“为奴为婢皆可。”
忠漓却十分紧张,接道:“母亲,我将她带来,便是打算求母亲收留的。”
柠娘接道:“公子,左叔说了,你算是我的再生父母,要我一定不能忘恩负义,你身子不好,我怎能弃你而去?”
忠漓说道:“这话没错,可我确实不方便留你在身边。“
柠娘说道:“义叔他们四人都成了亲,公子身边也不能没人啊。”
若舒静静看着他俩熟络地交谈着。娴珂的二十人女卫,自她入宫,便由忠源和忠漓刮分了八个,其余的,柳宿都帮暗卫的兄弟们求了去。
因为世家的缘故,若舒下意识地不希望柠娘与府里再有纠葛。
留了忠漓,直接说道:“你是有意让我难堪么?你觉得她可怜,接济一二不就得了?”
忠漓说道:“母亲恐怕还不晓得,陈家现在的悲凉境况。陈左独自立誓守墓,见她实在无处可去,才收留了她。毕竟是五姐夫的庶妹,我实在是不忍心。”
“若我当初没有逃出升天,现在也没有你这般悲天悯人的机会。”若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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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漓叹了口气,“如今已事过境迁,母亲何必不依不饶?”
“我懒得与你多说,这个柠娘绝对不能跟在你的身边,我辛苦养大的儿子,不是来给我添堵的。”若舒说道。
“孩儿没有他意,母亲勿要糊猜。”忠漓说道。
若舒却没再理他,直接从抽屉中拿出厚厚一叠的纸笺,走到忠漓面前,重重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忠漓苦笑不已,“母亲,孩儿只娶一个而已,何必呢?”
若舒说道:“免得你到头来怨怪我强迫于你,你自己选,若还拿不定主意,我想办法让你看下真人。”
“母亲,我今日去给父亲请安,见他神态略有些不对,你们吵架啦?”忠漓突然问道。
“你与何干?”若舒答道。
“我就说母亲怎么突然严厉起来,原来根由在这。到底是为何,看孩儿能不能做个和事佬?”忠漓说道。
若舒当然明白秦道川是为何如此,但真要她说出来,却又觉得有些矫情,于是拍了拍眼前的纸张,“快拿回去看吧!”起身走了两步,又转身说道:“这个柠娘,就留在我身边,不用跟你回院了。”
忠漓嗯了一声,拿起厚厚的纸张就告退出去,若舒听到他在外面轻声安抚着柠娘,接着便没了声响。
午饭时,忠清和娴苔回了来,见到新鲜的柠娘,两个人围着她,好奇地打量着。
若舒没打算让柠娘在国公府久待,便也没介绍。她可从不相信尽弃前嫌之言,自己与世家的恩怨是个死结,也无处可解。
等忠漓婚事一成,离开之后,自己便将柠娘送走,一劳永逸。
饭后,忠清和娴苔问道:“父亲正在荷塘边画画,母亲,饭后能不能不午睡,去看父亲画画?”
若舒听了,点了点头。
待两个人雀跃而去,若舒腹诽道:自己在这里忙前忙后,为儿子寻觅良缘。他倒好,当初口口声声说要与祝丞相相争,现在毫无动静不说,还有闲情在那画画?
再看着桌上那枯燥的帐目和一封封令人头大的信函,便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出了右院,转过弯,就看到秦道川正在那里仔细地描绘着,忠清和娴苔则在一旁的草地上玩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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