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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舒扫了一眼旁边仍在惊喜中的娴珂,说道:“难得你上心,娴珂,还不快下车。”
与娴珂的喜形于色不同,柳宿只是将竹篮交予了女卫,就回避了。
令想隔着车窗看些热闹的若舒颇有些失望。
娴珂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重新上了车,柳宿带着暗卫,虽然恭敬地站在车旁,却依旧目不斜视。
若舒闻着车里弥漫的苦味,看着如吃蜜糖的娴珂,强忍着不去打趣她。
路上娴珂问道:“母亲,六兄和七哥的婚事定了么?”
若舒扫了她一眼,说道:“一会六兄,一会七哥,到底是为何?”
娴珂答道:“自小叫惯了呗。”
若舒反问道:“问这做什么?”
娴珂说道:“关心呗。”
若舒说道:“这是你该关心的事么?”
娴珂刚准备吐舌头,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又是一阵吸气,转头问道:“剩下的药草呢?”
若舒闻着她嘴里的苦味,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觉得苦么?”
娴珂摇摇头,“清清凉凉的,还很好闻。”
自己并未介意,但事关娴珂的终身,还应知会秦道川。也不知,他得知自己和娴珂的想法后,会是怎样的态度?
娴珂心情大好,又开始唠叨忠源,“六兄选妻,也不知选得怎么样了?”
若舒想着柳宿的花招,实在很难将如此刁钻的招术与柳宿清冷孤傲的形象联系起来。
方才见了柳宿,因为娴珂的事,竟然忘了询问详情到底如何?柳宿也未主动提起,想必是已将回报的信函送出。既然如此,也不必急于一时。
忠源这时正坐在忠漓的房间里,细算着成本。不时报怨着:“我若说你有私心,想必你不会承认。但这银子花得确实有些不值,这些个山地荒镇,哪里能值万两?我一动手还需要银子,这一笔一笔,就算母亲肯借,我也会还得辛苦。”
忠漓抿了抿嘴,“那六兄你说,能值多少?”
忠源挑了挑眉,又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才说道:“最多六千两。”
忠漓不禁失笑,“六兄,你还太市侩了吧?”
忠源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庄稼人的辛苦。”
忠漓接道:“我最多补贴你两千两,再多,就当我没说。”
忠源眼神一亮,伸出手来,“拿来。”
忠漓看了看秦义,“去拿纸笔来,这钱我不能白出,契书上当有我的一份。”
忠源“哼”了一声,“交兄弟明算帐是吧?”
忠漓回道:“那是自然。”
两个人果真签了契书,看到忠源将自己的名讳写上,又盖了私印,忠漓才从袖子中抽出一张银票,说道:“䘵增银楼的,随到随取。”
忠源一把扯过,打开后,仔细看过,才重新折好,放入了自己的荷包。“既然你入了股,那我俩就好好商量商量,这小镇重新修葺之事。”
忠漓马上开口说道:“打住,就只负责会馆,其余的与我无干,毕竟我只占小股。”
忠源咬了咬后槽牙,“日后可别后悔,我只需说要娶妻,母亲自然会慷慨馈赠。”
忠漓说道:“那你倒是赶紧娶呀!”
忠源自得地说道:“我如今也算是个员外,有房有山有田产,再捐个官,就算有了官身,到时,娶谁不是易如反掌。”
两个人正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就听到外面秦管传话:“公子,赵大小姐求见。”
屋内的两人一愣,忠源马上反应过来,轻声说道:“应是找你的,我先撤了。”说完,往窗外一跃,忠漓睁大眼睛奔了过去,只看到忠源以手攀着木墙上的突起,几个腾挪,就站在了地上,抬眼朝着他挑了挑眉,得意地走远了。
忠漓叹了口气,只得朝外面说道:“快请,奉茶。”
赵雪飞进来,就看到忠漓坐在书桌后,客气地拱手道:“未能亲迎,失礼。”
赵雪飞却冷眼瞧着他,扫了眼一旁的秦义,质问道:“你义兄呢?”
忠漓见她询问的语气如此生冷,好奇地问道:“你寻他何事?”
赵雪飞说道:“我有话问他。”
忠漓无奈地说道:“他获释后,就落荒而逃了。”话半真半假,方才忠源所为,可不就是落荒而逃么。
赵雪飞却似更生气,“不是他,那就是你。”
忠漓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明显的听不明白。
赵雪飞又看了眼秦义,秦义却似未看到般,依旧垂手侍立在侧。
赵雪飞无奈,只得说道:“我被绑之事,王府并未声张,为何短短时日,北郡皆闻?”
忠漓听了,依旧一脸无辜,还带着诧异,“我们也并未声张,事关颜面,义兄最为在意此事,在没有寻到贼人之前,不会泄露半句。”
哪知赵雪飞听了,冷哼一声,厉声说道:“他的颜面重要,我的就不重要了吗?为何独独只有我的事传得天下皆知,他的事却瞒得密不透风?”
忠漓叹了口气,“这样只能说,是贵府口风不紧了。”
赵雪飞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半晌说道:“莫要让我查出来,不然,休怪我将你们混为贼人的同伙,让官府来治你们。”
忠漓听了,赶紧解释道:“总要讲些道理吧,我们没做过的事,为何要让我们来担责任?就算你不念义兄赎金之恩,也该感念他冒着风雪营救之恩吧?”
赵雪飞自然从如烟的口中得知忠源营救的来龙去脉,本也想着,要好好谢过。但因坊间的传闻实在让她无法忍受,令她不得不怀疑忠源的本意。
大家身份悬殊,若是平常,王府千金自然是与他们无缘,可若是名声有损,还是与他有关,他岂不是顺理成章地如了愿?
见赵雪飞沉默了,忠漓以为是自己的话堵住了她,就没再开口。
赵雪飞半晌后说道:“你告诉他,我赵雪飞就算孤寡一生,也不会如了小人的愿。”说完根本不给忠漓开口的机会,转身快走两步,拉开房门,瞪了门外的如烟一眼,就下楼去了。
忠漓望着秦义发了半天的呆,问道:“你弄明白了么?”
秦义摇摇头,“这样的女子,配不上六公子。”
忠漓也点头说道:“母亲若是知道,不知会如何折磨我。京城看来,短时间是回不去了。”
秦义说道:“这事要告诉六公子么?”
忠漓摇头,“六兄不能再受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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