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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漓一边与如烟套着近乎,一边催着忠源前来相看。
忠源却因为秋收后,琐事一大堆,又忙着为庄子上的兄弟办婚事,忙得脚不沾地,直到接近腊八时,才抽空来到小镇,半年后再次来到小镇,忠源感叹道:“云来镇,这名字起得好。”
忠漓笑道:“赵大小姐取的。”
忠源说道:“是取客似云来之意么?”
忠漓说道:“你自己去问不就得了?”
忠源笑着问道:“你如此热心,到底为何?”
忠漓说道:“你也看了无数,自然是因为心中无意,既然这个还没看,为何要轻易放过?”
忠源饮了口茶,又尝了块辣牛肉,“听说你过年要蹭着我过?”
忠漓回道:“纸上谈兵之徒,一动真格就往后缩,别打岔,明日我就约她前来议事,你就当作无意间闯入,仔细看看。”
忠源挑了挑眉,颇有意味地问道:“看来你与她关系匪浅?”
忠漓扫了他一眼,“莫多心,我从未约过她。”
忠源怀疑地问道:“那你何以笃定一约她就会来?”
忠漓说道:“正因为我从未约过她,我一约她,她必然前来。”
忠源接着问道:“为何?”
忠漓笑着说道:“我说有一锦囊妙计,能让所有的小镇如这个镇子一样,活络起来。”
忠源好奇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忠漓说道:“你自己就是,还听什么听?”
忠源反应过来,失笑道:“你这红口白牙,极为不妥,看你日后如何收场?”
忠漓说道:“我虽然没看仔细,但觉得她配你极好。你有心如此,她又正好是地主,你们俩一拍即合,大事就已经成了大半。”
忠源摇着头,又吃了口菜,咽下之后,觉得实在有些辣,饮了热茶之后,才开口说道:“她不过是女儿家,一旦出嫁,此处便与她没了干系。再者,我要找的是贤内助,不是另立山头的老大。”
忠漓笑道:“这话可千万不能让母亲听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忠源坦然说道:“一码归一码,我钦佩母亲,但我现在的情况,最需要的就是贤内助。”
忠漓放下手中的笔,对秦义说道:“明日一早,就将信送过去。”
看着忠源说道:“你也捯饬捯饬,我约了明日正午。”
忠源摸着自己有些粗糙的脸,下巴上还有微微刺手的胡须,感叹道:“北郡的太阳像昆城的一样晒人,风更是刮人,我再捯饬,也回不到往日京城中的翩翩少年了。”
忠漓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我倒觉得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带了出彩的衣衫没有?若没有,我这里有。”
忠源摇头道:“我若要如此才能得她青眼,宁可不见。”
忠漓见他颇为介意,再不敢劝,只说要他去洗个澡,不然一身汗味,也显得不尊重客人不是。
第二日接近正午,赵雪飞果然如约而至,却依旧带着藩篱,忠漓也没强求,选了临窗的位子坐下,客套了几句。赵雪飞单刀直入问道:“公子说有锦囊妙计,还定要见面才能说,现在,请问吧。”
忠漓不停地扫着窗下,却迟迟不见忠源的身影,只得说道:“实不相瞒,这个锦囊妙计是我义兄想出来的,我一听,高兴不已,便约了你来,待他来了之后,由他亲自说与你听,岂不正好。”
赵雪飞沉默了一会,问道:“那便将你的义兄请出来吧?”
忠漓连忙朝外面说道:“还不去看看,义兄到底为何事耽搁了?”
秦义在外面连忙应声,急匆匆走了。
原来忠源待在屋内,照着镜子,正犹豫着要不要刮胡子?刮了是不是显得太过刻意了?身上全新的衣衫是不是也显得太过刻意?鞋子也是,卢乾这厮,也备了双新的,一次都未下过地,实在显得太过刻意。
秦义过来,见他这一身打扮,高兴地说道:“六公子,就该如此,这才是多年前我见过的国公府六公子。”
忠源笑道:“我现在有那么惨么?”
秦义反应过来,催道:“快,快,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张雪飞坐在那里,突然说道:“公子到底为何约我前来,直说无妨。”
忠漓摸着怀里的暖炉,笑道:“确是为锦囊妙计约赵大小姐前来,并无其他。”
赵雪飞突然将藩篱拿了下来,碰出了真容,站起来说道:“你确实长得不错,人才也颇为出众,但你我身份悬殊,即便我对你好感,我俩也绝无可能。”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如烟小跑两步,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忠源,两两相望之下,忠源退了两步,让出了空间,赵雪飞没有迟疑,跨出房门,走了两步,重新带上藩篱,步履极快,下楼上马几乎一气呵成。一声轻喝,一阵马蹄声后,伊人远去。如烟则手忙脚乱上马追了上去。
忠漓木然看着门外的忠源,“六哥,我办错事了。”
忠源面无表情看了他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极为开心,“过年嘛,就该喜庆,多谢七弟,让我不虚此行。”
说完走进来,招呼秦义上菜,“被你弄得早餐都没吃好,如今饿得慌,今日腊八,我们兄弟好好饮上一杯。”
与忠源的坦然不同,忠漓终觉得心中有愧,无人倾诉,便将此事告诉了若舒。
若舒看完,顺手递给一旁看书的秦道川。
秦道川看后,不以为意地说道:“都没影的事,不成就不成,有什么关系。”
若舒却说道:“我的儿子若不是虎落平阳,哪轮得到她一个破落户?”
秦道川宽慰道:“既她是这样的浅薄之人,不成岂不更好?”
若舒沉默了许久,说道:“你前次说的计策,我认为极为可行。”
秦道川看着她一副计较的模样,劝道:“你想要戏耍她一番,不是不可,但若是弄巧成拙,忠源不愿娶她,岂不误了儿子终身。”
若舒冷笑着说道:“若我的人会将事办成那样,也是白混了。”
秦道川叹了口气,“你为忠源报屈,我明白,我也觉得他委屈,天下何处无芳草,他那样出众,总有识货的人。到时候夫妻恩爱,岂不更好。”
若舒没再作声,秦道川见劝不动她,也不敢惊动儿子,想着正值年关,若舒就算动手,也会等到开春雪化之后,自己还有时间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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