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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一团喜色时,若舒终于有了反应,秦道川感叹道:“以往,怎么没觉得你如此难受?”
若舒说道:“我倒没觉得两样。”
秦道川说道:“我去津城祭祖,你又不能同去,让我如何能安心。”
若舒说道:“以往都是如此,也没见你如此小心。”
秦道川说道:“那时,一个连一个,接踵而来,倒没这么觉得。”
若舒也说道:“我也是,如今想起来记忆都是模糊的。”
秦道川怎么可能忘记因她难产大出血,自己为她针灸之事,现在这样的状况,自然怕说出来惊着她。转而说道:“我明日一早起程,最晚后日回来,可与你一同吃晚饭。”
若舒说道:“以前出征怎么未见你如此殷勤?”
秦道川回道:“那时也未见你殷勤送我。”
若舒刚要开口,秦道川转了个身,看着她说道:“以往的事莫要提了,好不好?只说将来。”
若舒回望着他,回道:“也可。”
秦道川说道:“若我能活到八十,便还有几十年的光景,以往那些错付的岁月也就算不得什么。”
若舒笑道:“发摇齿落如何能与青春年少相比?”
秦道川说道:“我如今打扮起来也不显年纪,不过是怕你多心,故而稳重些罢了。”
若舒笑得更加厉害,“你自己韬光养晦,还要找补到我身上。”
秦道川接道:“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其实你笑起来最好看,第二便是睡着时,唯独横眉冷对时,最不赏心悦目。还有不要盯着人看,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坠了下去,想要更多。”
若舒扫了他一眼,“我倒不知,不然下次在大街上试试,还能不能拐个人回来。”
秦道川接道:“不会,但凡是个男人,看到你身后的我,量他也不敢迈腿。”
若舒摇头说道:“你为这肚子的孩子,可谓是用心良苦,天下的好话都被你搜罗尽了。我若真有那般的姿色,早就声名在外,哪里会只得个悍妇之名。”
秦道川笑道:“那是人家想不通为何我会被你管得死死的,故而只得这样猜想。”
若舒说道:“其实他们猜得也没错,只要我没想撒手,谁也别想在这里讨便宜。”
秦道川平躺了身子,“早知夫人是如此想的,我就不费那些神了,日子岂不自在得多。”
若舒看他一脸的自得,接着说道:“不过,我一向喜欢撒手。”
秦道川又转过身来,“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被你劳劳攥在手心,去做那条自愿上勾的鱼。”
若舒实在忍不住了,“秦,道川,你打住吧,腻不腻呀。”
秦道川笑着说道:“看,连你自己都觉得直呼夫君的名讳不好了吧?趁着这两日我不在,自己先说顺了嘴,免得总这样磕磕绊绊。”
若舒不想再接话,便闭上了眼睛,秦道川有些无聊,摸着她的肚子,好奇地说道:“就显形了?也太快了些吧。”
若舒无奈地说道:“前几个你没少摸过,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秦道川回想了一下,又摸了摸,说道:“都能摸到了,可惜以前的记不清了。”
正因为秦道川的腻歪,故而第二日,若舒醒来,知道他已出发去津城,居然松了口气。
路过亲卫营时,秦道川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没惊动盛琰。到了津城,祭祀之时,秦道川跪在各位祖辈的坟前,将若舒的喜讯说了出来。一旁的忠湛、慧容、婉珍包括津城的族中长老,皆诧异不已,心中不约而同地计算着若舒的年纪,表情各异。
晚间,秦道川独自站在贺诗卿的坟前,轻声说道:“看来,我比你运气好,终于守得云开月明。今生无缘,时时想起,仍是我愧对于你多些。你这一生不济,来生托个好人家,得个好姻缘,莫要再像今生这般执拗,伤人伤己,得不偿失。”
陪着忠湛散步的慧容远远见了,忠湛轻声说道:“有时觉得父亲无情,有时觉得父亲重情,真是很难让人看透。”
慧容回道:“情这一字,哪里是能说得清楚的,贺夫人痴缠公公一生,终究没落个好;婆婆自在洒脱,却得公公一生呵护。看来缘份二字比情字更能左右人生。”
忠湛想起樱娘,那个如花似水般的女子,又看向身边的慧容,认同道:“夫人说得极是,人就该随缘。”
慧容又忍不住说道:“没想到,婆婆竟然又有了身孕。”
忠湛走了一段路,突然说道:“夫人怨我么?”
慧容摇头说道:“不怨,只怪自己无能,世子如此,我竟这毫无作为。”
忠湛感叹道:“有时觉得母亲太过强势,有时又羡慕她能如此强势。”
慧容说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能让自己舒服的,就是最好的活法。”
忠湛转头看向她,“以前曾祖母说你为人豁达,我还不以为意,看来是我短视了。”
慧容说道:“世子想通便好,来日方长。”
忠湛也说道:“是啊,来日方长。”
多年的夫妻,慧容也知道他再也说不出更绵软的话来,便心满意足地陪着他慢慢在乡间小路上走着,既不能如胶似漆,便相濡以沫吧。
离开津城时,忠湛说了一句,“现在才想起,我似乎从未去过青州。”
一旁的秦道川听了,接道:“不止你,忠淇也未去过。”算是为他寻了台阶。
忠湛却接着说道:“以前有过机会,可我拉着他错过了。”
秦道川见他如此说,接道:“青州的祭祀都是中秋过后,你若想去,今年便同我一起去。”
忠湛说道:“我还是与母亲一同去吧。”
秦道川见他似开了窍般,不由得看了眼一旁的秦刚,后者则将头低下又赶紧摇了摇头。
秦道川按下心中的诧异,接道:“那最快也得明年。”
忠湛居然又说道:“希望那时我已能骑马。”
秦道川忍不住看了看他,“还是莫要强求,能行走已属不易。”
忠湛却说道:“我前次已经试过,将腿绑在马上,也不是不行。”
毕竟是长子,曾经心目中国公府的承继人,秦道川心中自然感慨,安抚道:“不用心急,办法总归有的。”
忠湛接着说道:“突然想起,母亲曾经说过,有人缺了条腿,依然可以骑马,可惜当时我,还当她出言讥讽,全没听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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