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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过去,秦道川依旧没有消息。
娴珂倒是寻了来,停留了半个月又走了,说是不找到父亲誓不回京。若舒见她一副男装打扮,女卫也一改往日的浮夸,与她一同换了装扮,想着她若回京未必能与忠湛和睦相处,若将她强留在青州也毫无意义,就叮嘱她不能任意妄为,只能走官道,也不能在野外留宿。
娴珂自然答应,却满脸愁容,“都说这个许大夫行事乖张,果不其然,治病就治病,弄的神秘兮兮,害我操碎了心。”
若舒说道:“你平时戴了藩篱么?怎么晒得这么黑?小心日后白不回来。”
娴珂见她不关心父亲,却在意自己的肤色,忍不住说道:“我就不信母亲不担忧父亲。”
若舒叹了口气,“担忧又有何用,现在也找不着他。”
娴珂说道:“父亲一向疼爱母亲,一定不会让母亲心伤的。”
若舒难得的展了笑颜,“疼爱二字该用在你身上才是。”
“母亲如何,父亲都从不计较,可不就是疼爱么?”娴珂回答道。
若舒只轻轻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沉默了一阵之后,娴珂说道:“母亲,你能不能帮我说说,撤了那些跟随的侍卫,我带着女卫已然有些扎眼,后面再跟着人,行动实在不便。”
若舒说道:“那不行,你是女儿家,只能惯你到这份上,过两年,无论如何你都要留在府里,好好备嫁了。”
娴珂一听急了,说道:“母亲不是答应我,不逼着我嫁人的么?”
若舒看了看她,说道:“我像你这么大,已经嫁予你父亲了。你可以自己选,哪能不嫁人呢?”
娴珂嘟着嘴,十分不服气,却没在开口。
走时说道:“母亲,我若端午不来,中秋必来。不过,若父亲归府,我便随他一同回京。”
若舒说道:“莫太放肆了,到时候惹出事来,又是麻烦。”
娴珂自然一再保证,领着男装的女卫绝尘而去。
若舒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想起过往的岁月,自己像她这样,便是与秦道川闹和离的那两年,也是与杜若远朝夕相处的两年,按他妹妹杜若娴的话,他就是在那时对自己动了心,可如今回想起来,全无端倪。
不由得摇了摇头,将那个自作多情的自己甩到九霄云外。
端午节时,娴珂没来青州,秦道川也依旧没有消息。
忠澜的节礼直接送到了青州,随后是忠淇和忠源的,忠漓则是亲自送来,说是来陪母亲过节,顺道还带来了慧容的节礼。
若舒虽看起来一切如常,可忠漓还是发现了些许的不同,母亲无论坐在哪里,都容易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为了排遣母亲的落寞,忠漓提起了忠源、军屯、镖行和会馆。
“父亲果然没说错,六兄的见解确实不凡,让人不能不服。有些事我都没说,他就猜到了,有些事我接手多年都没有意识到,他却清楚明白得很。”
若舒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他现在想往北郡拓展,说了一大通,一副想在哪里安家的样子。可惜父亲不在,他不敢轻易下手。”忠漓继续说道。
若舒眼神一亮,看来秦道川是选对人了,按忠漓所说,秦道川并未与忠源明说,可他却有了相同的想法,如此看来,一切确有可能。
于是对忠漓说道:“既发现了商机,便不要错过,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与他说,若他有把握,现在就可徐徐图之。”
忠漓说道:“母亲是愿意资助了么?”
若舒盯了他半晌,直到他红了脸,才开口说道:“他要你来算计我的?”
忠漓连连摆手道:“没有,是我俩聊天时,他当闲话说的。”
若舒说道:“他知不知道你要来我这里过节?”
忠漓终于卡在了哪里。
若舒待他回过神来后,说道:“你们兄弟几个,你最心善,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明白,只是大家都是兄弟,能帮就帮,能让就让吧。”忠漓说道。
若舒说道:“你自己明白就好。你与他说,要多少,可以来借,按规矩来即可。”
忠漓似松了口气,“母亲是答应了?太好了。”
若舒叹了口气,“你父亲常说自己没有兄弟,太孤单了。我生了你们一大堆,当然希望你们能互帮互助,有个帮衬。他自幼跟着太子,自然比你心大,你也凡事多留些心,看得远一些。”
忠漓想了一会,说道:“我排行最后,不过是为兄长尽一份力罢了。”
若舒看着他,“可你也会成家,也会有自己的儿女,你总要给他们留些东西,让他们安身立命。”
见忠漓听后沉默了,便不再言。
若舒自来认为,与其兄友弟恭,不如亲兄弟明算账,如此才得长久。
如今大家看似都有了归宿,忠源虽说没有成亲,但不过早晚,无论那事能不能成,成在何时,她都相信,他会有自己的打算。
忠漓却是仍在懵懂,若舒十分确定,如果没有自己的反对,无论谁要会馆,他都会拱手相让,全无介意。
这样的他,又如何让她放心将青州交于他呢?
若舒承认,因为忠湛的缘故,直到如今,她依旧不愿意和军屯搅和在一起。她与青州众人拼尽半生打下的版图,怎能轻易交付于他人。因为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心血,更是无数人赖以生存的支撑,俗话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外祖母将青州交于她,她就有责任接好了,再传给能让她安心之人。
“父亲也不知怎么样了?”忠漓说道。
若舒没有回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她唯一能肯定的是,他应该还活着。
“我问遍了几位兄长,都没有一点音讯,我真是弄不明白,为何要避着我们,哪怕让我床前进孝也好,我也不会如此难挨。”忠漓接着说道。
若舒想起了许芫桐,每次见他,他都比前次要随性,秦道川说过,他的医术自成一派,不循章法,就连针灸,也与旁人不同,毫无禁忌,却总有奇效。
就像她生忠淇和娴筠那次,说得穴位秦道川都不敢下手,总要多问一句,才能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却不得不服,针下去之后,她的脸上明显有了血色,血也止住了。
秦道川说的时候,似乎仍旧紧张,感叹她生老六,老七,老八的时候,自己总是莫名的紧张,生怕又是双胎,而许芫桐已经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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