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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将佳飨会馆交给他打理,那里也是镖行参与最多的买卖,时间一长忠澜就渐渐明白了母亲的意图,可是他却不愿这样,出走就是为了回避与忠湛争锋,他不愿将来再因此与忠湛兄弟反目,他宁愿自己去闯一片未来。
故而他选择了父亲和母亲都未曾涉足过的地方,南边的昆城。
这里与南诏国相邻,却世代友好,几乎没有战事,他来到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决定如青州一般,将这里作为大本营,慢慢发展自己的事业版图。
他试着将这里的物产运到了东方大陆,与青州的掌柜们谈好了分利的方式,借着母亲的鼎力支持,又凭着物以稀为贵,销路不错。
他又将青州店铺里的东西运到了昆城,同样的,因为满足了这里乡民的猎奇心理,不过半年,他就已经接连开了三家店铺。
他每日得空就满昆城的跑,还带着秦海他们跑了几趟南诏国,真是大开眼界,这里的民风与东方大陆截然不同,不但更为彪悍,以武力为胜,还盛行走婚,女子甚至可以有多个丈夫,他有好几次差点就被别人拖进了茅屋之中。
穿着打扮也与东方大陆迥然不同,遮挡得不那么严实,少女那如葱管般白嫩的手臂就那样露在外面,小腿也是,也许是因为好奇,见了他们都张扬地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令他与秦海他们常常面红耳赤,躲避不及。
渐渐他们习惯了,也能寻常面对,因为大多时候他们只是好客而已,并非有别的企图。
他还试着学了当地的语言和文字,也幸亏如此,当母亲来信求助时,他才能突发奇想,造出了那种秘文。
此时,他正躺在店铺后院的凉棚中,喝着茶,吹着风,因为天气炎热,他只着了里衣,解了带子,露出胸膛,裤腿也是卷起至小腿之上,赤着足,踩在竹席上,好不惬意,这一切在国公府里是想像不到的,忠澜得意地想着。
前面一阵喧哗,伴着秦海的大喊:“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
一大帮人哗啦啦涌了进来。
领头的是一位年轻姑娘,绰约多姿,一副标准的异族打扮,手里拿着一副马鞭,饶有兴趣地望着正手忙脚乱整理衣服的忠澜。
忠澜强装镇定地穿好鞋,下了凉棚,拱手问道:“不知贵客,有何指教?”
姑娘看着忠澜掩饰不了的红脸,多打量了一会,才说道:“你是店主?”
忠澜回道:“正是在下。”
姑娘将马鞭扬了扬,后面一位使女打扮的姑娘说道:“我们小姐听说你这里有许多奇货,故而前来看看,谁知前面根本没有,店家,还不赶快将珍藏的宝货拿出来让我们小姐挑挑。”
忠澜听了,扫了一眼后面跟随的兵丁,心知来头必定不小,连忙恭敬地回道:“这位贵客,本店所有货物皆在前面摆放,敢问姑娘想要何物?”
谁知年轻姑娘听了,说道:“没有奇货,还敢妄称“奇货居”,来人,将这里封了。”
忠澜听了,忙说道:“姑娘,别,您想要什么尽管说,但凡世上寻得到的,在下都替您寻了来,你看可好?”
后面的使女接道:“放肆,竟敢称我们小姐为姑娘!”
忠澜忙说道:“在下初来乍到,不知贵客如何尊称,还望明示。”
使女说道:“你该称呼一声白大小姐!”
忠澜说道:“白大小姐,就给在下一个机会。”
白大小姐四处扫视了一圈,问道:“院中都有何人?”
忠澜回道:“回白大小姐,只有在下与四位伙计。”
白大小姐接着问道:“为何没有女眷?”
忠澜回道:“回白大小姐,我等皆未成亲,故而未有女眷。”
白大小姐收回了打量忠澜的眼神,抿了抿嘴,意未不明地问道:“为何要到昆城来开店?”
忠澜回道:“回白大小姐,行商之人,哪里有生意便在哪里。”
白大小姐似乎不太乐意,说道:“别人行商,都是拖家带口,为何就你等皆是精壮男子,莫不是奸细吧?”
忠澜赶忙回道:“白大小姐,您误会了,在下家里自来从商,父母要我出来闯闯,我因中意昆城,便带着几个伙计在此开了店铺,并无其他,望白大小姐明察。”
白大小姐似站得有些累了,走到凉棚旁坐了下来,问道:“你说得糊涂,我听得糊涂,倒茶来,说得仔细些,若能让我相信,我便放你一马。”
忠澜忙招呼秦海倒茶,自己走近了几步,问道:“不知白大小姐想知道些什么,在下也好知道从何说起。”
紧跟白大小姐的使女说道:“装什么傻,姓甚名谁,出生何地,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忠澜暗暗吐了口气,回道:“在下姓秦,名忠澜,出生京城,家中有父母双亲,还有兄弟姐妹数人。”
使女接着问道:“按你的年纪当在读书才是,莫不是逃犯吧。”
忠澜解释道:“在下确实奉父母之命,来昆城经商,望白大小姐明察。”
久未发言的白大小姐说道:“为何不喜读书,京城的人不都热衷于科举吗?”
忠澜回道:“回白大小姐,忠澜不喜那些。”
“不喜,还自己书写门头匾额,一写就是三家,炫耀自己的字。”白大小姐冷冷地说道。
忠澜暗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唇,说道:“那是在下唯一的长处。”
“哦?”白大小姐说了声。
旁边的使女接着说道:“奸商,没一句老实话,小姐,关了他的店,好好查查他。”
忠澜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初来贵宝地,有眼无珠,不知在哪里得罪了白大小姐,还望白大小姐明示,在下定痛改前非。”
白大小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旁边使女接着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话实说,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
忠澜重重了叹了口的气,无奈地说道:“在下方才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瞒。”
使女却说道:“我看你就算不是逃犯,也是逃家出来的。”
忠澜回道:“白大小姐,在下来此地,我父母皆知,何来逃家之说。”
白大小姐终于开口问道:“我父亲说你的字整个昆城无出其右,你到底是何人?”
忠澜回道:“在下自幼便被母亲教导,每日都要苦练数个时辰,方才小有所成。”
白大小姐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你出身商贾,那你父亲便也是商贾,商贾之妻为何会强逼着儿子练字,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忠澜回道:“我母亲虽出身商贾,但家中长辈有读书之人,故而教了她习字,她又教了在下,在下也不明白她为何要压着我练字,如何回答白大小姐。”说完,拱手行礼,希望她能饶过这次。
白大小姐起身说道:“今日我乏了,暂且这样吧,不过,若我发现你不老实,我还会再来,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摸着手里的马鞭,围着忠澜又转了一圈,才带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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