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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国的北方是一片苍茫无比的草原。这片草原极其辽阔郁郁葱葱,是游牧民族的天堂,所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形容的就是这里的景象,而这里也被称为漠南。
在漠南以北,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和大漠,再往北数千里便是贝加尔湖,也就是“北海”。
在北海和漠南草原之间的这一片大漠高原,人们便称为“漠北”。
漠北,正是游牧民族的大本营和起源地。
在中华历史上,游牧民族一次次的南下,一次次的被中原王朝所击败,但由于有着漠北的存在,因此游牧民族总是能够得到一个休养生息的地方,从而一次次的卷土重来。
如果不是因为漠北的存在,那么很有可能像汉、唐等某些强盛的王朝就能够彻底的消灭掉这个数千年来一直对中原王朝构成极大威胁的大患。
在夏日毒辣的阳光下,一支匈奴部落正沿着戈壁匆匆忙忙的南下。
这其实是不太常见的景象,通常来说只要过完冬天,大批的游牧部族就应该已经南下漠南了,而不是等到夏天再行南下。
这支部落的状态不太好。
从人数上来看,这支匈奴部落的人口大约在一万人出头,对于茫茫的草原来说,这只能算是一个中小型部落。
而且在这个部落之中,人类和牛羊牲畜的比例居然达到了一比一左右,也就是说这个部落只有大约一万不到的牲畜,这无疑是一个非常古怪的比例。
不仅如此,还会发现这个匈奴部落,其中男性的比例远远小于正常的部落,看上去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样子。
许多人神情茫然而慌乱,只管驱使着马匹不停的南下。
蹄声滚滚,溅起无数烟尘,即便是远在十几里外都清晰可见。
只是在这支匈奴部落的最前方,是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部队。
说是部队,其实也就是将所有的成年男性集合在一起罢了。
而在这些男性骑手的正中央,是一个满脸胡须、面容刚毅,年纪大约在四十岁左右的匈奴男子,这名匈奴男子显然是一名贵族,这从他的衣服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别人都是用简单的毛皮,而这位匈奴贵族身上穿的却是虎皮。
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远而近,匈奴贵族十分警惕的转过身去,发现原来是自己刚刚放出去的斥侯,神情不免放松了一些。对着斥候问道:“情况如何?”
这名斥候脸上的神情十分凝重,对着匈奴贵族说道:“白羊王,浑邪王又要追上来了。”
“这该死的浑邪王!”匈奴贵族狠狠的骂了几句脏话,怒道:“本王已经退出了争夺单于之位,为何他还不肯放过本王?”
在这位匈奴白羊王的身边,所有听到斥候这番话的人都是脸色惨白。
要知道白羊王部落在极盛之时可是拥有着数万人,百万牛羊的存在,可是由于这位白羊王争夺匈奴王位失败,连续几场大仗打下来部落之中的勇士损失惨重,因此不得不向南撤退。
然而很显然,那位获胜的浑邪王并没有想要放过这位白羊王的意思,率领着大队骑兵一路穷追不舍,双方在路上又打了好几仗,白羊王一路断臂求生,总算是带着这么点人逃到了这里。
白羊王的胸口剧烈的深呼吸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了一些,高声道:“大家不要惊慌,只要再过今天我们就能够进入漠南,到时候就会有援军了!”
白羊王这一番话说下来,整个军心看上去似乎稍稍稳定了一些,于是白羊王立刻趁热打铁的发出了命令:“全体都有,立刻集合起来,准备迎击该死的北海王!”
就在白羊王说话的时候,他们身边的地平线之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滚滚烟尘,显然追兵已经不远了。
追兵的迫近显然带来了极强的心理压力,所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夹紧了胯下的马腹,鞭打着坐骑,好让坐骑跑得更快一些。
但即便如此,双方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停的拉近。
一名跟在白羊王身边,面目和白羊王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握紧了手中的弓弦,愤怒之情溢于言表:“父王,我们和他们拼了!”
白羊王左右看了看,突然一把抓住了面前这名男子的手,低声道:“贤掸,父王给你一个命令,你立刻带着一个百人队南下!”
“南下?”贤掸有些惊讶,道:“是去为古股奴王的援军指路吗?”
白羊王冷笑一声,道:“古股奴王现在还在和东胡人作战,怎么会跑到几千里之外来援救我们?”
贤掸闻言大惊:“可是父王,如果没有援军的话,我们是抵挡不住浑邪王军队的!”
白羊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一次就是要让你赶紧去寻找援军!”
贤掸挠了挠头,道:“如今浑邪王已经自称单于,王令传遍整个大漠南北,除了古股奴王之外,真的还会有人敢和他作对吗?”
白羊王一咬牙,凑近了贤掸的耳边道:“这一次,你去赵国求援!”
贤掸身体一震,差点掉下了马去。
白羊王用力的一拍贤掸的肩膀,厉声道:“只要一路毫不停歇的南下,最多四天时间就能够抵达赵国的云中郡。那里有楼烦王的族人,你去找他们,让他们带你去寻找赵国的大王!记住,现在只有赵国的大王才能够救我们,整个部落的生死就系在你的身上了。快去!”
贤掸犹豫了一下,随后一咬牙,朝着白羊王行了一礼,带着一百名匈奴骑兵离开了部落大队,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南方而去。
过了片刻之后,骑在马上的贤掸若有所感,突然回头望去,发现身后数里之外的部落本阵中已经是烟尘滚滚,无数骑兵的人影在烟尘之中若隐若现。
又一场大战开始了。
贤掸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按照父王的命令继续南下,还是直接转身回去参与战斗。
要知道就在那一处战场之中的族人里,可有着贤掸怀孕数月即将生产的妻子啊!
贤掸双手死死的抓着坐骑脖子的鬃毛,过了片刻之后才咬牙切齿的转过头来,狠狠的在坐骑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绝尘而去。
“你们可一定要支撑到我带着援兵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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