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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芸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脱离卫嵘的保护,又哪里会允许自己再问起卫嵘的近况。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念头都压制下来,对宓月华道:“多谢姐姐相助,想来姐姐还有其他的人要寒暄,妹妹便不奉陪了。”

宓月华听出她这是想静一静,也不强求,嘱咐宝芸自己小心就离开了。

宝芸看着如墨的夜色,心中亦是生出几分冰凉。今后,她就只有靠她自己了。看着远处的宾客们熙熙攘攘,宝芸的神情越发寂静下来。

“谁!”这时她身边的仪丹忽然出声,宝芸被吓了一跳,随后心底竟然生出了些许期待。

可是一转身,见到来人的时候她的期待完全破灭。她自己嘲讽的笑了笑了,她是在期待谁,卫嵘吗?卫嵘是被她自己气走的,是她自己要求卫嵘离开的,怎么这时候竟然还期待来的人是卫嵘?

她现在觉得自己当真是可笑。

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过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让自己镇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人,屈膝道:“小女见过丞相大人。”

卫捷抚着下巴出生出些许花白的胡须,似是微微笑着,道:“花园中这么热闹,俞大小姐怎么一人在这里?”

“回丞相大人的话,小女觉得有些闷,所以出来透透气。”宝芸不疾不徐道,丝毫没有害怕的模样。

对宝芸的反应卫捷倒是满意的,一个闺阁女子在面对他的时候能不慌不忙,这京城中能做到宝芸这样子的姑娘也没有几个。

可惜了。卫捷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三个字,收起了对宝芸的欣赏,马上就进入了正题:“本相知道卫嵘对你多有帮助,儿子大了,我也没有办法能时时刻刻管住他的心思。但是俞大小姐,卫嵘的心思难管住,你们之间的差距那也不是你能有办法的。”

宝芸的心头大痛,原来被人如此直白的戳穿了真相她还是会感到羞愧的。她无法直视卫捷的目光,低下了头,道:“丞相大人所说的小女明白,也不会辜负丞相大人今日的教导。”

她答应的这么不拖泥带水反而让卫捷意外,卫捷还以为要许以一些好处她才会答应的。

不过这终归是好事,卫捷很快笑了起来,道:“本相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既然你知道本相的意思,那最好说到做到。”

“丞相大人过虑了,小女区区弱女子,又拿什么资格来违抗大人。”宝芸低眉顺眼道。

卫捷不想宝芸事事看的这么清楚,倒是有些可惜宝芸生在了俞家。他不禁想宝芸的身份要是再高一些的话,配卫嵘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只不过还是可惜了。

卫捷想着,眼中不由还是出现了些许惋惜,摇着头离开了。

仪丹万万没有想到卫捷过来会和宝芸说这些话,更没有想到宝芸竟然二话不说就顺了卫捷的意。

在她看来卫嵘是难得的佳婿,宝芸要是错过了还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更好的人。

更重要的是卫嵘对宝芸也是有情的啊。事情怎么就一步一步走到了如此地步呢?她百思不得其解,想要对宝芸说什么,抬头却看到宝芸的眼中已经蓄了泪水。

见此她心中慌乱,想她跟着宝芸以来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宝芸这样,不由就慌了神,忙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宝芸才回过神,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手忙脚乱的擦去,扯出了一个笑容,说了一声没事。

然而她的这声没事丝毫没有说服力,只看她狼狈的样子便知道。

仪丹多少知道宝芸的一些苦楚,虽然她不知道宝芸和卫嵘之间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宝芸对卫嵘有感情她是能看出来的,现在变成这样宝芸怎么可能不难受。再加上卫捷方才的话,宝芸一定是委屈到了极点。

“小姐,您别上心了,您要是真的难受,那我们和老爷说一声,这就回去吧。”仪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宝芸,只能如此道。

宝芸也不想再参加这样无聊的宴会,点头道:“也好,你去和父亲说一声,就说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了。”

“那小姐在这里稍待,奴婢这就去和老爷说。”仪丹给宝芸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这才转身离去。

宝芸自己待在小亭子中,身边更显寂寥。她努力让自己不难受,但想到卫嵘她还是情不自禁的难过。

她感谢卫嵘能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原本已经不相信爱情了,可是这短短的时间,爱情的感觉再次在她的心中生根。

她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会不会就是朝三暮四的女人,或许对卫嵘根本就不是爱,仅仅就只是感激。

可是上一世初见赵珣时的那种感觉一次次的在她的心头重现,只不过对象换成了卫嵘,她无法说服自己这种感觉仅仅是感激。

她正想着这些,没有发现一个人正慢慢的朝着小亭子走过来,直到来人出声,她才发现亭子中已经不是她一个人。

“俞大小姐怎么自己在这里?”来人问道。

宝芸仓促收起了自己的思绪,转身一看,才发现是郑殷殷的兄长郑怀安来到了这里。

她扯了扯嘴角,道:“宴会上有些太喧闹,故而出来走一走。”

其实她不是很想理会郑怀安,但是想到郑怀安好歹是郑殷殷的兄长,她也不能不念郑殷殷对她的好,将自己坏心情迁怒到郑怀安的身上。

虽然烛光昏暗,但是郑怀安还是看到了宝芸的眼睛有些红,关切问道:“你不高兴吗?”

她不想郑怀安会问的这么直白,今天她碰到的这两个人好像都是直白的人。她在心中苦笑,面上只得保持着端庄大方,回道:“没有,只不过是不胜酒力而已,多谢郑大人关心。”

郑怀安皱皱眉,宝芸这样疏离的态度让他莫名不喜。他见过宝芸对待卫嵘的态度,明明都不是这样的。

仪丹正好在这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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