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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芸愕然,听司马长空话中的意思,皇上是知道她的父亲是被冤枉的,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会杀了她苏家满门呢?

看到她的神色,司马长空就知道她没有想明白,解释道:“皇上是知道你父亲的冤情的,就算是不知道,以你父亲这么多年的忠诚,这件事也不至于处理得这么快。但是当时盛家和南越勾结,诬陷苏家的证据十分充分,我们一时之间找不到破绽。而我们又都知道这是盛家的手笔。”

“起因就是你父亲已经找到了盛家和南越勾结的证据,所以盛家要除掉你父亲,因为若是不除掉你父亲,等你父亲将他们和南越勾结的证据呈给皇上,那盛家也是难逃灭门。当时盛朗明在南境已经做好了布置,若是皇上赦免了你父亲,他就会大开南境的门,引南越大军长驱直入。不仅仅如此,南越还和漠北勾结,一但南越攻破了南越,漠北也会发兵。当时赤山郡的叛乱还没有平定,齐盛实在是抽不出这么多的兵力去对付。”

“这些你父亲都知道,所以还没有等到皇上的判决,你父亲就在狱中自尽了。但在生国家对你父亲发难之前,你父亲就将盛家和南越勾结的证据交给了皇上,所以你父亲的清白皇上是知道的,等到有朝一日,整个齐盛的百姓都会知道的。”

听司马长空说完,宝芸的心像是被针扎着一样。她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竟然会这么无奈。

纵然身处高位,纵然尊贵如皇上,也会有这般无奈的时候。

而司马长空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你父亲自尽之前,曾请求皇上一定要保住你的性命。给我还有卫捷都传了消息,他不在了之后,要护住你。可是不曾想……”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眼中还有隐隐的恨意,手握成拳重重的打在桌上,沉声道:“不曾想赵珣竟然会下此狠手。”

宝芸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再次流了出来,她知道她的父亲自尽不仅仅是为了齐盛,还是为了她。

要是她的父亲还活着,那皇上一定不会顾及她。若是死了,那皇上出于愧疚,一定会特别看顾她的。

她是外嫁女,原本是不会受到牵连。这件事纵然是赵珣告发的,可是她还是无罪的。她父亲为她打算的很好。可惜人心隔肚皮,她和父亲都没有想到赵珣是这样的人。

见到她哭,司马长空这次没有再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等到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司马长空才道:“所以,不管你是苏淳还是宝芸,都是我的女女儿。”

听到这里,宝芸滑坐到地上,伏在司马长空的膝头,痛哭起来。

她曾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时至今日才知道她的身边一直有这么多人在帮她,她并不是一个人。

而这些,都是她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还庇护着她。

现在她才真正相信善有善报这一说。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泪已经流干了。眼泪已经流干,她的心里是依旧是疼,疼的她几欲窒息。

司马长空终于是动了,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露出一个微笑,柔声道:“好了,今天就让你哭的痛快,但是今日哭过了,以后便不能再哭了。你父亲的仇还等着你去报,你不能这样哭着鼻子去报仇吧。”

她擦干了眼泪,哭了这么长时间,眼睛红肿得差点睁不开,现在她也顾不得这么多,扯着司马长空的袖子道:“还有卫嵘……卫嵘应该怎么办?”

司马长空叹了一口气,要是对一般的姑娘,也许哄一哄,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就能安慰。可是面对宝芸这样的哄骗是没有意义的。

“这件事情容我和卫丞相商议之后再说。”他道。卫嵘是卫捷的儿子,这件事也不能瞒着卫捷,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卫丞相那边我去说。”宝芸说道。

他微感震惊,皱眉道:“还是我去说吧,你不知道卫丞相是对卫嵘不是一般的疼爱,要是你去说,难保他不会怪你。”

宝芸摇摇头,满脸坚定:“不管卫丞相是怪我也好,气我也好,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也是我应该承受的。大将军已经为我做了许多,没有理由再为了我去承受卫丞相的怒火。”

司马长空脸上似乎闪过不悦,道:“我方才已经说过,不管你是苏淳还是宝芸,都是我的女儿。如今你这么说,是已经不将我视作父亲的是吗?”

“不是的……”宝芸马上答道。她不是不将司马长空视作父亲,是不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欺骗过司马长空的,如何还敢奢望司马长空像以前那样对她。也没有脸将自己当成司马长空的女儿,享受着司马长空对她的好。

“既然不是,那为何就改口了?”

宝芸地下了头,咬唇道:“是我没有脸做大将军的女儿。”

“能不能做我的女儿,那是我说了算,只要你还愿意,你就还是我的女儿。”司马长空强硬道。

宝芸的心今天遭受了那么多的打击,司马长空的这句话像是照进她心中的一束阳光,让她的心总不至于冰冷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含泪看向了司马长空,道:“父亲的大恩大德,淳儿没齿难忘。”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但是卫嵘的那件事,淳儿还是要亲自去和卫丞相说。这是淳儿要承担的,要是父亲和卫丞相说,那卫丞相会更加愤怒。”

司马长空张了张口,最后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不得不承认,宝芸说的有道理。

而且要是宝芸给了卫捷不能承担责任的印象,只怕和卫嵘的婚事要生变。

“好,那我们就一同去说。”司马长空想了想说道,反正他是不可能让宝芸独自去面对卫捷的怒气的。

宝芸知道司马长空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不容易,便没有再劝。

这次大将军府中愁云惨淡,俞府中却是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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