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沉默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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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虽然华影和优视有心压低预算，也不敢强行把成本转嫁到这帮编剧身上。
对旗下编剧的剧本，公司只享有优先权，也就是说，在各方开价的差额不超过5%的情况下，华影可以优先获得剧本的商用权利。
只有张春林小声叫了声“学长”，沈亦泽没有理他。
沈亦泽继续说：“整体的架构和剧情的走向我都想好了，只是大纲我还没写完。”
再加上原身刚扑了一部电视剧，至今没缓过来，对比出道十余载，一路顺风顺水的顾舒，所谓的“南沈北顾”，早就名不副实了。
沈亦泽拿起油性笔，在白板上写下五个大字：沉默的真相。
显然，顾舒对李维连毙十个剧本的做法同样不满，只是身为首席编剧，如果她亲自下场跟他对线，难免有护短之嫌。
在原身的记忆里，他对顾舒这位大领导是不以为然多过服气的。
沈亦泽腹诽。
“各位的情况我都了解了，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这个项目呢，不管是优视还是华影，都对它寄予厚望，所以相对的，要求也就会更高。这样吧，之前说好单集稿费十万，我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五万！单集十五万！我想让各位知道，只要剧本确实够好，我们是不在乎钱的！”
在场的编剧听汪远这一通彩虹屁，都忍不住暗暗好笑，就连顾舒，也悄悄背过脸去偷笑。
能当编剧的，个个都是人精。这时一听顾舒表了态，立马开始疯狂倒苦水，向李维抱怨这个项目有多么多么困难，大家伙熬夜码字是多么多么伤肝，言下之意是：你这稿费也太他妈离谱了吧！还不赶紧涨点！
其实除了汪远，在场资历稍老一些的编剧，都各有各的小算盘。
沈亦泽心里咯噔一下，就见汪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煞有介事地向李维推荐：“这位，沈亦泽沈编，早在学生时代，就和我们顾编齐名，并称‘南沈北顾’！在我们华影，论文字功底，除了顾编，可以说是无出其右者！”
李维说：“既然是和顾总齐名，出手肯定不同凡响。沈小兄弟，你有什么想法或者灵感，尽管说。”
沈亦泽正想开口，顾舒抢先道：“李总，沈编他固然才智过人，但他毕竟是都市编剧，以前也从没接触过这个类型，一会儿若有思虑不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汪远神色一僵，对方话里话外的讥讽意味，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确实是贵方的标准太高，我们悬疑组就这么几个人，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拿出符合您期望的剧本。”
只有李维不明所以，见汪远不吝赞美之词，打量的目光中立马多了几分欣赏。
众编剧默不作声，表情都很精彩。
这个世界的文人可是相当硬气的，尤其是这些干编剧的，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别看平时见谁都笑呵呵的，但凡公司敢明目张胆地剥削，第一个拍案而起的绝壁是他们。
“像《明夜》和《一桥之隔》这样的作品，对我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啊。”
沈亦泽心虚地抓抓脸。他只是长得帅，真论才气和文字功底，在场的人应该都能把他吊起来打。
“哪里哪里，李总过誉了。”
李维哈哈一笑道：“理解理解，术业有专攻嘛，哪怕经验丰富如汪主编，也有可遇不可求的时候，更何况沈小兄弟？”
他简单直接地说：“我对我的点子非常有信心，您听了一定满意！”
汪远这一通吹捧，听得沈亦泽头皮发麻，心说你这一波神操作，要不是我有备而来，今天就糗大了。
“果然是一表人才！”
早在两年前，汪远的润笔费就已经开到单集三十万，只能说，十五万的价格，还不足以让他把私藏的好货拿出来就是了。
顾舒皱起眉头，嘴唇微动，迟疑片刻，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真不在乎钱，怎么不开到五十万一集？
让悬疑组的编剧向李维当面提意见，这是非常聪明的做法，否则她始终夹在二者之间，对内对外都不好做人。
汪远看似感慨，实则暗暗拒绝了李维的合作邀请。
汪远是业内知名的悬疑、刑侦类型的编剧，曾以第一编剧的身份主创出两部收视率破2的剧集，以他的经验和水准，若说拿不出优质的剧本，沈亦泽是不信的。
“没关系，你把人物关系画出来，过一遍主线就行。来，我们大家都坐吧！”
沈亦泽继承了他的记忆，难免受他影响，先入为主地对顾舒产生偏见。
李维能做到优视高层，这些人情世故自然也很通透。他笑眯眯地接下每个人的诉苦，最后大手一挥，说：
即便加了五万，十五万仍是一个偏低的价格，大家都不傻，悬疑组的主编汪远立马接话：“李总，您的诚意我们心领了，可这不是钱的问题——”
是钱不够的问题，沈亦泽在心里补了一句。
在他潜意识里，顾舒之所以能成为首席编剧，完全是因为她成名早，又比他大两届，先一步进入华影，抢占了先机。
可经过这短短半小时的观察，他才明白原身的可笑，两人的文学素养和文字功底他无法评判个高下，但就情商而言，原身是远远比不上顾舒的。
对文坛大家尚且如此，更何况顾舒。
他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说：“李总，顾编为了今天这次会议，可是特意从都市组请来一员大将！”
顾舒安排众人就座。
毕竟“南沈北顾”，南沈如果实力不济，和他齐名的北顾又能好到哪里去？
李维把沈亦泽拔得太高，但沈亦泽的情况，顾舒是有所耳闻的。她把话说在前面，万一沈亦泽表现不好，既不至于尴尬，她也不会面上无光。
汪远把沈亦泽隆重推出，一来是沈亦泽早就表明他有点子，二来嘛，他也想赶紧打发掉这个李维。
原身这人自视过高，很有点谢灵运的傲气，自认为才气无双，哪怕是当今的文坛大家，他也没觉得多了不起。
顾舒这番话让沈亦泽对她另眼相看。
编剧是一个相对自由的职业，大家供职于华影，并不等于华影拥有独占权。
这群人说话都曲里拐弯的，沈亦泽学不来，也懒得学。
李维呵呵笑道：“汪主编说笑了，您的《明夜》和《一桥之隔》我非常喜欢，像这样优秀的作品，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汪主编一起合作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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