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萤火岂可跟日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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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老师生气是生气，但还是跟谢老师离开了。
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卷子。
奥数班开始议论纷纷。
“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云黛的名字。”
“难道她要进我们奥数班了？”有人惊呼。
“实验班的人，能进奥数班吗？”
奥数班跟罗汉班的实力平行，甚至有一部分学生重叠了。
如果要加入奥数班，起码要先进入重点班，罗汉班。
最后才能进奥数班。
江染满是优越感的说：“你们瞎说什么，她怎么可能有资格进我们奥数班。”
“听说她这次排名不错，在一百名以内。”
江染翻白眼：“一百名就能进了？当奥数班是垃圾场啊。”
她跟凌香稚是情敌，自然看云黛不顺眼。
有人笑道：“染姐今天脾气好暴啊，谁惹你了？”
江染蹙眉：“没人惹我。你们知道凌香稚作弊的事吗？”
“知道啊。”
“她跟老师打起来了，好彪悍啊。”
“没看出来她这么猛。”
江染蹙了蹙眉，这群人是在夸赞凌香稚吗？
“她作弊，还打老师，影响很恶劣，你们可不能三观跟着五官跑啊！”江染回头问：“哥，你说她是不是应该被开除？”
班级最后，坐着两个高大帅气的男生。
他们气质特殊，不穿名牌也贵气十足。
江晏掀起眼皮，淡淡的看着江染：“关我什么事。”
江染撇了撇嘴，明明是她堂哥，偏偏两人在学校里跟陌生人一样，江晏都不愿意多跟她说一句话。
江晏推了推旁边的脑袋：“陆西宇，你别睡了，戴老师让我们两个小时写完卷子。”
陆西宇懒懒的睁开眼睛：“烦不烦。”
江晏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文卷气的脸上笑着：“怎么，失恋了。”
简单的五个字，快把陆西宇杀死了。
陆西宇死亡凝视着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江晏：“你别惦记y女神了，她估计是个海后，你就是她海里的一条鱼。你二叔出手，那是救了你，回头是岸吧。”
陆西宇冷冷的睨着他：“呵，你个单身狗瞎跟我分析什么。”
江晏：“…我看你为情所困，想开解开解你，别不识好人心啊。我们学校的云黛，凌香稚长得都不错，你何必舍近求远。”
陆西宇捋了一把额前的短发，少年朝气锐利的黑眸微眯：“我不喜欢她们。”
江晏：“为什么，云黛不好看吗？”
陆西宇：“你为什么不喜欢云黛？”
江晏：“她啊，像个花瓶，远远看着赏心悦目就够了，没必要做女朋友。我不喜欢女生，未来五年都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对云黛评头论足，殊不知…
他们日后会跪下来忏悔，忏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匍匐在女神的裙摆下。
陆西宇：“你要孤独终老？”
江晏耸肩：“你知道，我只对物理感兴趣，物理就是我的女神。如果不是戴老师威逼利诱，我可能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西宇嗤笑一声：“谁不是，我只喜欢跳舞和女神，别的没兴趣。”
旁边的同学敢怒不敢言。
够了！
你们两个凡尔赛精够了！
我们可是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考进奥赛班的。
这世上什么最打击人的自信自尊？
大概是你拼命追求的东西，别人唾手可得。
……
会议室。
魏主任把不相干的老师都赶走了。
他严肃的问：“云黛，你真的要跟刘组长比数学吗？”
云黛点头。
刘组长冷笑：“不自量力，你可别后悔。”
云黛垂着眸子，令人看不清她眼底神色：“你输了别哭就行。”
刘组长：气死人！
这小丫头本事不大，嘴巴挺利索。
刘组长看向戴老师：“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有些学生心比天高，要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云黛咧开了嘴角，一抹病态的笑在她脸上绽放，看的谢老师心惊胆战。
这小狐狸，难道要搞事情？
戴老师板着脸：“既然你们两个已经决定好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了。”
他拿出了两张奥数试卷。
“这是今天我们奥数班的考卷，卷子很难，我只要求学生在70分以上。你们两个把这张卷子做一遍吧，我会按照时间长短，得分判断你们输赢。”
魏主任：“戴老师，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他心里还是有点良心的。
按照试卷得分判断输赢，那刘组长妥妥的赢家，云黛一点胜算都没有。
戴老师冷哼一声：“刘组长，你年轻的时候进过imo和cmo冬令营吗？代表国家队参加国际数学奥林匹克吗？”
刘组长摇头。
那样的队伍只选拔六个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六个人是全国学生中，数学最厉害的六个人。
他要是参加过国际数学奥林匹克，还在北蓝中学教书？
戴老师：“奥数这种东西需要脑力，年轻人思维活跃，有时候解题思路、解题速度比我都快。很多科学家都是年轻的时候获得了诺贝尔奖，这说明什么？你在年轻时没有达到巅峰，老年想超越自己，想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学术，希望很渺茫。”
魏主任：“有人七八十都获得了诺贝尔奖，我觉得积累经验也很重要啊。”
戴老师：“你看看这样的人有几个？你以为自己演戏呢，还可以慢慢积累经验。经验可以积累，智力能积累吗？如果智力可以积累，那所有的老年人都是天才了。”
魏主任不说话了。
我又不懂数学，您说什么是什么呗。
谢老师明白了戴老师的意思。
刘组长和云黛写奥数卷子，刘组长没有百分之百的胜算。
但云黛学过奥数吗？
谢老师心顿时悬了起来。
戴老师看了眼表：“你们两个开始写吧，两个小时后交卷。”
刘组长握着笔，立马开始审题、解题。
云黛打开笔，又把笔合上了。
谢老师手心捏了一把汗。
这只小狐狸在搞什么？
戴老师蹙眉：“云黛，你怎么不写？”
云黛微微一笑：“老师，我在思考题目。”
这张奥数试卷很难，但在她眼里什么题目都是一样的，没有难度等级。
她不需要两个小时就可以写完整张试卷。
但这样多没意思。
刘组长敢打香稚，她就没想轻轻松松放过他。
击溃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击垮他的自信，击垮他的自尊，令他怀疑人生。
戴老师哼了一声。
依他看。
云黛是狂妄自大，刘组长是以大欺小。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刘组长在疯狂做题，草稿纸都用了四五张。
魏主任看见云黛在淡定的吃奶酪条，满头问号。
难道她不会做奥数题？
那还逞什么英雄啊！
如果等会儿她认错态度诚恳，他可以考虑适当惩罚她，不让她退学。
刘组长已经写红了眼，时间还剩25分钟，虽然有些题目他不会写，但比起云黛零分试卷，他已经是稳胜了。
她们就等着退学吧！
谢老师手心出汗，忍不住小声催促：“云黛，姑奶奶，你好歹动动笔吧。”
他失算了，不该把宝压在云黛身上。
戴老师出声：“好了，就此为止吧。”
云黛打开了笔盖：“老师你急什么，还有二十多分钟呢。”
她行云流水，在试卷上写下一串串过程，最后得出答案。
似乎都没有经过思考！
谢老师连忙围过去。
这是瞎写吗？
怎么看起来有模有样？
他神智快被云黛搞垮了。
戴老师走过去，看清楚云黛笔下的答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第一道题目，过程完整，答案正确！
第二道题目，过程完整，答案正确！
第三道题目……
第四道题目……
十分钟后，云黛合上了笔盖，她几乎是在戴老师眼皮子底下写完的整张卷子。
她合上笔的瞬间。
戴老师在心里给她打了一个分数。
满分。
他看了眼冥思苦想的刘组长。
再看看轻松无比的云黛。
萤火岂可跟日月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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