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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询小雷
卫廷嫣脸上一红,连忙挣开道:“不敢劳雷少爷的大驾,我去找人跑腿便是。”
虽然强自镇定心神,卫廷嫣仍是略显局促的匆匆而去,小雷见状暗自得意,心忖只要吃定这小狐狸精,作点戏又有何妨?
一派惬意的踱出房门,小雷定睛处觑得分明,只见一条俊朗身影负手而立,挂着满面和煦的笑容,径自拱手为礼道:“岳少兄医术通神,帮助商姑娘调理之事,想必只是举手之劳,在下先行谢过了。”
小雷眼珠一转,悠悠的道:“用不着谢,不过白脸的你不厚道啊,趁着人家踩鹰的不在,居然打算趁虚而入,难道不怕天打雷劈么?”
对面正是孔方,闻言不禁苦笑道:“岳少兄别开玩笑,在下和商姑娘的确是偶然相逢,对她绝不敢有丝毫觊觎之意,此心天日可鉴。”
小雷扑哧一笑,上下打量着孔方道:“嗯~是说白脸的你呀,真的不是女扮男装么?是的话可要早些承认,免得误了不少女孩儿的终身,像那位跟阿飞老婆长相酷似的大美女,你把人家扔在哪儿了?”
孔方更觉哭笑不得,只能耐心解释道:“庄姑娘有要事待办,不得不与在下分开,但我们已经约好,近日在官阳镇会合。至于‘女扮男装’,咳……岳少兄博览群书,应该知道何谓‘倒打一耙’吧?”
小雷吃了一惊,难掩窘迫的道:“唔……小爷又不是读书人,听不懂你在调什么书袋,总之后天便是正月三十,也是海市盛会正式开始的日子,你这次专门赶过来,肯定想拿几件宝货回去当聘礼吧?”
孔方听出小雷有意转移话题,但并不当场点破,只是莞尔道:“钱财宝货不过是身外之物,参加海市盛会更重要的目的,其实是结交天下英雄,岳少兄以为然否?”
小雷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英雄终究凤毛麟角,天下最多的还是狗熊,结不结交都无所谓。小爷比你更实际些,除了绝色美女,只爱钱财宝货,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白脸的以为然否?”
孔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哦?岳少兄这番话坦诚相见,倒让在下有些受宠若惊了。”
小雷听得一怔? 但很快便醒过味来,忍不住横了孔方一眼道:“好你个白脸的? 小爷爱的钱财是金银珠宝,不是只能换半个烧饼的‘孔方兄’。总之重申一遍,小爷爱的是绝色美女和金银珠宝? 跟你都没半点关系。”
孔方打个哈哈道:“看来是在下自作多情了? 还望岳少兄海涵。”
小雷乐得见好就收,于是干哼一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小爷还要帮算命的煎药,白脸的你自便。”
眼见小雷扬长而去,孔方连忙招呼道:“岳少兄且慢,方才送商姑娘回来途中? 在下听小妹提起昨夜发生之事? 岳少兄亲身经历提篮洞中惊变,可否对在下详细解说经过?”
小雷微觉诧异? 睨着孔方道:“当晚的所有变故? 小爷都跟小狐狸精说过? 再详细的也没有了,你只管去问她吧。”
孔方摇摇头道:“小妹毕竟只是转述,难免遗漏细节。”
“此事关乎未来武林大局,还望岳少兄切莫推辞。”
小雷更加心生纳罕,转念间试探着道:“听白脸的这话意,敢情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关乎未来武林大局喽?”
孔方面露尴尬之色,颇见无奈的道:“岳少兄未免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之所以关心此事,纯粹是因为小妹和慕兄的关系,毕竟小妹背后是尊鼎阁和晋阳王府,在下不想看到她被卷入阴谋算计之中。”
这话说来倒也言之成理,小雷虽然疑惑未去,但终究不好推辞,只得回忆昨夜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向孔方说了一遍。
孔方耐心听完,过程中多次询问细节,最后只见他眉峰紧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小雷见状眨眨眼道:“怎么样白脸的,可曾发现什么阴谋算计?”
孔方微微回神,缓缓点头道:“手段虽然不甚出奇,但胜在布局丝丝入扣,这名无形公子果然十分难缠。”
小雷见孔方并未说出什么独到见解,释然之余嗯声道:“要说难缠不难缠,总归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燕君临的确美得不像话,哪怕是你穿上女装,都不如她那么勾人。”
孔方闻言哑然失笑,拍了拍小雷的肩膀道:“表相声色只是皮下白骨,岳少兄智慧过人,理应勘破红尘迷障,不被皮囊好坏所蒙蔽。”
小雷明明想躲,可偏偏没能躲开,尤其孔方的手法让他感觉莫名熟悉,脑海中倏地灵光一现,不由得失声轻呼道:“你!你怎么会使这招擒拿手,难道你也是阿飞的弟子?”
孔方神秘一笑,径自负手而去,只留下小雷兀立当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叹气。
一个“无计公子”范师兄便足够让人头痛了,现在又多出一个莫测高深的孔师兄,真是遇人不淑啊。
金乌西坠,正值酉末戌初时分,聚英客栈中已经开始掌灯。
借着逐渐浓重的夜色掩护,慕云运起超绝轻功,悄然潜入天字甲辰东七号房,正是林芊萌所说邢稚莺下榻的客房。
这间客房虽然不甚宽敞,但十分干净整洁,桌上放着包裹行囊,只是不见邢稚莺的人影。
慕云并未意外,因为他来时便觑到邢稚莺匆匆离去,似乎打算前往皇甫鹰扬的客房。
慕云无心深究邢稚莺的去向,心念电转间暗道一声得罪,径自上前打开桌上的包裹,低头仔细翻找起来,希望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自从慕云加入六侠盟,这是首次涉足“本职”,不过最后搜检的结果,着实让他失望透顶。
邢稚莺的包裹中除去换洗衣履,只有百十两银子的盘缠,并无任何可供联想之物。
慕云呆了片刻,残存的执念更加动摇了几分,但转念间又心头一凛。
毕竟不是所有重要线索都能妙手偶得,如今既然放下身段,悄然潜入客房行事,倘若不与邢稚莺开诚布公一番,自己岂能甘心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