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大善人”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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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决断之后,韩氏就不管了,不管那位章夫人闹什么幺蛾子,也影响不到她。
索性今日的主角是平津侯夫人跟闻人滢,韩氏过去晚了些也没什么大不了。
认亲的过程倒也简单,简单也隆重,不仅需要祭天还需要祭祖,虽然说这收的义子义女不会被记入族谱,但告慰先祖还是需要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讲,足以证明干亲的亲密性。
别的小草没怎么在意,就是自家七妹妹笑意盈盈的叫华柏辰“哥哥”的时候,华柏辰僵着身体,却总觉得这小丫头有点不怀好意。确认过了,小丫头就是个记仇的。
当然,小草也没觉得有什么,记仇不是应该的吗?毕竟,她都想将华柏辰狠抽一顿不是。
平津侯夫人带着闻人滢见人,主要是平津侯府的亲朋,态度很亲昵,完全就像当初小草回家,韩氏带着她见自己的亲朋一样,完全就是将闻人滢当成了了平津侯的一份子。
众人将平津侯夫人的态度看在眼里,心里边对闻人滢,难免就更看重了三分。
不过,本来应该是儿媳的,结果转头却成了干女儿,这里面多少都会让人好奇,关系不怎么亲近的不好出口询问,这亲近的就没那么多顾忌,实情如何,平津侯府的人肯定不会说,问到了,也基本上都是含糊的带过去,反正重点就是平津侯夫人喜欢闻人家的这孩子。
大听不出具体的情况,自然也就只能作罢。
不管出于什么心思,“有情人终成兄妹”这种事,还是要调侃两句。
想当然的,自然就有人提到了华柏辰的婚事,闻人家或许是将华柏辰嫌弃得不要不要的,也不能否认华柏辰如今是香饽饽的事实,不过,这话当着闻人滢这个前未婚妻的面就问出来了,自然就让平津侯夫人不高兴了,平津侯夫人一句“不急”就给打发了。
对于平津侯府的情况,平津侯夫人自然是比别人更清楚,所以,她暂时不准备给儿子相看亲事了,反正这男儿,二十以后再成婚,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不是着急香火。
或许是知道打华柏辰的主意不成,有人就瞄准了闻人滢,不能直接拉关系,就拐个弯儿呗。
当然,这一点倒不是说得那么明白,一般的姑娘家甚至都听不懂,闻人滢是老黄瓜刷绿漆,不会不懂,平津侯夫人更不会不懂,那脸色险些就绷不住。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差不多都要指着某些人的鼻子直骂不要脸了,功利心再重,也麻烦稍微的收敛收敛,就算再亲近,这也到底只是义女,人家长辈都还在呢,哪轮到她当义母的来管婚事,如果人父母挑选的人不好,她或许还会插言一二,可是就凭闻人家对女儿的重视程度,需要她操心?她要真插手,人家父母怕是都要恼了,当真以为她要抢人家女儿。
闻人滢只管面上保持着微笑,装什么都不知道。稍微走了一下神,不知道程文证回来了没有,昨儿端午,今儿认亲,就算是这两日到的,也暂时不会往闻人家送消息。
或许是为了防止类似上回的事情,不管是平津侯夫人还是平津侯世子夫人,在各处都安排了人手,做得很是严密,如此这般,临到结束的时候,也没出什么岔子。
要说平津侯夫人不仅是给闻人滢准备了大堆的东西,甚至是在平津侯府里给她收拾了一个小院儿,就在主院边上,按照她的意思,最早的时候就是预留给女儿的。
须知平津侯的父亲死得比较早,他承爵的时间也早,自然也就早早的入住主院。
只是很可惜,平津侯夫人没能生下个女儿,至于庶女,呵呵,自然是没资格住临近主院的院子的,对于平津侯夫人而言,或许真的是圆满了。
闻人滢虽然心中诧异,不过倒也欣然接受,她对平津侯府很熟,说真的,在这宅子里,她还真没多少不自在的,所以,平津侯想要她住几日,在征得韩氏的同意之一,也安然的住下了,不过,要时刻主意不要对这宅子表现出熟稔。
闻人滢不姓华,却得了华家庶出的姑娘们求而不得的东西,尤其是不仅得了平津侯夫人的喜欢,华世子极其夫人,那也是将她当亲妹妹亲小姑一般,所以,她们心中是何等的羡慕嫉妒恨,就可想而知了,就算不敢乱砸东西,这帕子也扯坏了好几条。
在闻人滢被她们刻意堵住的时候——当然,不仅是平津侯的庶女,还有华家其他房的姑娘——瞧着她们那嫉妒得漂亮脸蛋都扭曲了,闻人滢言笑晏晏,说什么攀龙附凤不要脸,她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继续说,多说点,等我记下来,回头告诉义母去。”动不动就告状什么的,闻人滢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几个姑娘脸色那叫一个黑,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闻人滢怕是早就被凌迟了,可惜啊,那眼神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闻人滢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就算恨不得吃了闻人滢,也不敢再说什么,她不姓华,如果将事情闹到平津侯夫人面前去,那后果,比她姓华还要严重。
闻人滢笑笑,扬长而去,就这点手段,在她这里都不够看。
——此乃后话。
虽然不知道章夫人在搞什么鬼,也不怎么在意,不过,有些事情了解清楚了,才免得被坑,所以在之前就派人去注意一下那边的情况,在韩氏他们回到闻人家的时候,差不多也得了消息,闻人湘这边退婚,本以为会遇到难题,没想到解决得挺容易;章俊良头上也有婚约,自然也要解决了,或许在章夫人认知中,要解决很容易,没想到反而出了问题。
人家女方根本就不肯退婚,这姑娘家甚至因为受辱,闹得要死要活的。想来也是,好好的被退婚,简直就是祸从天上来,就算是承恩公府,也没这么欺负人的。
就是有人觉得闻人家趁此机会攀高枝,携恩以报,狮子大开口,不自量力,但是,人真论起来也是合乎情理,章俊良未婚妻那里,也确实是章家的不对,没什么好说的。
章夫人这两头受气,两边被要挟,那个脸色就可想而知了。
韩氏虽然没得到具体的消息,却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由得勾唇而笑,她相信,只要她不松口,那边退婚是必然的,至于女方家里,说白了,不过是想趁机多捞点好处,本来跟章家结亲,那就是冲着承恩公府去的,姻亲的话,就等于放长线慢慢的捞,婚事不能成了,长期买卖变成了一锤子买卖,想当然,能捞多少就捞多少。
听听也就完了,韩氏放着不管了,反正,她只会给那位章夫人三天时间。
当晚,闻人湘的那位前未婚夫张公子,却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这夜深人静的,在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之后,张公子被敲响的,不是自家的院门,而是窗户,匆匆忙忙的出来,庭院中数人,就打着两盏不算明亮的灯笼,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安然的坐在木轮椅上,看上去矜贵不凡,又有几分超尘脱俗。
不知道他们在大晚上的,找到自己头上是为了什么,只是情绪在这几年里,早就学会了完全的掩藏起来,“不知阁下是何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要说这不良于行的,偏生还神出鬼没的,魏世子或许当属第一了。
魏亭裕睁开眼睛看向对方,“你跟闻人家退亲,要求是什么?”开门见山。
魏亭裕神通广大,但是,这细节上的东西,依旧是不知道的,不过,只要仔细的查查这位张公子,有些事情其实也不难猜。
张公子身体徒然紧绷起来,“不知道阁下在说什么。”
魏亭裕侧头,看向院墙的方向,那边相邻的院子,小宅院,就是张公子小青梅的家,那边的院子,其实相比较张家的院子,还要小很多。
“你只有一次机会,想报仇就直接说出来,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店了。”
一句话,张公子就明白,对方什么都知道,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这种对对方完全未知,对方对自己却知之甚详,会让人止不住的恐慌,面对韩氏,张公子能面不改色,现在,不管如何想要镇定,都有一种无力感,就如同他想要报仇,却什么也不能做。
“阁下为什么要帮我?或者阁下其实是为了闻人家?”
“为了闻人家”,这可以是好的一面,也可能是不好的一面。
“为了什么你不需要知道,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然后对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的即可,而你跟闻人家,就两清了,你要不要求医,那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果然是因为闻人家啊!
“有机会,我当然想要报仇,不过,阁下如此神通广大,具体的,怕是也不用我说吧。”
“时间有点久了,也就查到一个大概,如果你想要报仇,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东西,另外,你要报仇,想要你仇人得到何种程度的报应,这也取决于你。”
就算这是一个饵,里面或许还包含着剧毒,可是表面上,也香甜得让人无法拒绝。
张公子内心无比的挣扎,从那件事情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夜以继日的,仿佛被千千万万的虫蚁啃咬,让他不得安静,所以,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好考虑了,只是闻人家那边……尽管闻人湘的所作所为,也让他倍感耻辱,可是他却不能否认,自己能在今年考中进士,其实跟闻人旸有很大的关系,闻人侍郎也点拨过他,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就算到爹的岁数,也未必能考中。
就算闻人夫人没有答应自己的条件,他手中的筹码不算少,他最后还是答应退婚,差不多也是因为这一点。
场面陷入了沉默。
“我就是要他全家去死,也可以吗?”
魏亭裕看着他不说话,他做事也是有底线的,让一个罪有应得的人去死,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但是,他却不会连坐,只能说,还是受到小草的影响。不过,就算不连坐,有些事情一旦翻出来,其家人照样也会受到牵连,将这些人也全部摁死,就没有必要了。
“不可以吗?”张公子追问道。
“是不想。”
所以,不是做不到,而是他不想做而已。
张公子突然笑了笑,“好吧,说笑了,能让罪魁祸首得到惩罚,也就足够了。”
随后,张公子也侧头,看着隔壁,缓慢而沉痛的开口。
魏亭裕安静的听着,到最后,跟她所了解的大致结果没多少区别,对方其实也不是多有权势的人,只不过嘛,同样也跟襄国公府有关系。这么说起来,也是挺巧合的。
如今襄国公府差不多倒了,料理起来,也就简单不少了,或者说,因为襄国公府犯的事情不小,跟襄国公府亲近的人家犯了事儿,收拾起来更容易,无外就是“迁怒”两个字。
收齐了证据,不用直接捅到皇上面前就可以了,引导一下“三司”的人就可以,有夏都御使坐镇督办,让他知道了,就算跟襄国公府没有直接关系,也绝对不会姑息。
事实上,现在不仅仅襄国公等人被严审严查,如果有一丝丝与其他人相关的,都会在审查范围内,所以要稍加利用,真的不是很难。
“等消息吧。”
魏亭裕抬了一下手,身后的人就推着他离开。
而这些人,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仔细想想,似乎都没能看清他们的面貌。
人走了好一会,张公子才去将门给关上,站在原处,怔怔的出神,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居然有人找上门帮他解决?
一阵夜风,发现背后凉飕飕的,这才惊觉,不知不觉的,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也使得张公子确信,不是梦!
不过,这到底哪来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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