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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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市煤电厂锅炉车间的主任戴田玉这两天无疑是非常郁闷的。
他一直横竖都瞧不上眼的车间老实人秦建设，他的儿子居然拿了个高考状元！
当初，他和秦建设两个是一起进厂的，而且当时分到了一个组，秦建设是大专学历，他只有中专学历。
秦建设只知蒙头干活，八棍子答不出一个屁；而他却为人机敏，善于钻营。
秦建设蒙头干活的时候，他长袖善舞，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到处结交人脉。
等到秦建设把活儿干完了，功劳都是他的，失误都是秦建设的。
就这样，他一直把老实的秦建设当傻子看。
后来，当他成为了组长之后，他就开始处处压秦建设一头。
如今，二十年过去，他已经成为了车间主任，秦建设却还是一个普通工人。
再加上，中考时，他儿子考上了一中，秦建设的儿子只勉强考上了二中，这就让他更加得意。
谁曾想，一个高考，却突然两极反转！
秦建设的儿子，是高考状元；而他戴田玉的儿子，只勉强过了重点线，能不能上重点还要看运气！
戴田玉气啊！这一切，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难道，不该是他压着秦建设一辈子，然后他儿子又处处比秦建设的儿子强吗？
今天，戴田玉和几个狐朋狗友来迎宾馆喝酒。
几杯酒下肚，酒精一上脑，他就气得怒骂起来，要将这几天心中的郁结全部吐出来。
听着戴田玉的话，他的狐朋狗友们，也是只大声跟着起哄。
就在整个包间闹哄哄的时候，戴田玉突然看到包厢门口站着一个长相帅气的青年，正冷冰冰的看着他。
“那小子谁啊？”戴田玉指了指门口。
一众狐朋狗友们纷纷往门口看去，皆是摇头，称不认识。
戴田玉见没人认识，顿时恼了：“哪来的小崽子，看什么看？赶紧滚！”
秦垣看到这戴田玉的第一眼，也是认出来了这人。
在另一个世界，他大学暑假回家，看见老爸在喝闷酒。
当时老爸拿着一张照片，就指着照片上这人说，他和这人当年一起进厂的，曾在艰难时期互相扶持过，他一直拿这人当朋友，结果这人后来上位以后，却处处针对他，总是让他难堪。
联想着这人刚刚说的话，秦垣不由是为老实的老父亲感到伤心：您拿这玩意儿当朋友，这玩意儿可没拿您当朋友啊！
眼见那青年还站在门口，戴田玉拿起了桌上的一个空酒瓶，直接向着秦垣扔了过去。
“小杂种，老子叫你滚！”
就在酒瓶丢过来的时候，秘书小王却正好走过来。
“秦垣同学你……卧槽？”
这位一直谨小慎微、谨言慎行的秘书突然爆了句粗口，随后一把拍开了那酒瓶。
酒瓶落在地毯上，咕咚咚滚到了墙角。
秦垣有些讶然地看了这秘书小王一眼，就刚刚这一甩手，就能看出这位秘书小王的武道实力也是可以啊！
“你t是谁？哪来的狗崽子，你爹这里没有肉给你吃，赶紧滚远！”戴田玉骂疯了，又是指着小王骂了起来。
小王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自从他成为市长秘书以来，从来没有人敢指着他鼻子骂这种话。
“王秘，您站在这儿干什么呢？”迎宾馆大堂经理这时候也是赶了过来。
正气势汹汹的戴田玉忽然看到迎宾馆大堂经理认识这两人，他顿时一愣，他和大堂经理还算熟悉，要真是认识的人，也没必要太撕破脸。
小王指了指戴田玉，问了句：“这人干嘛的？”
大堂经理看了一眼，道：“这人是煤电厂一个车间主任。”
“嗯。”小王答应了一声。
随后，小王看向秦垣，道：“秦垣同学，别让市长等急了。他刚刚骂您，还有骂伯父的话，我也都听到了，我会处理的。”
秦垣看了眼小王。
小王点了点头，露出了“都交给我”的表情。
秦垣对着小王笑了笑，然后从箱子里抽出一个没打开的酒瓶，猛地一掷。
酒瓶飞出，狠辣又准确地砸在了戴田玉的头上。
刺啦一声。
酒瓶破碎，酒水迸撒。
戴田玉头破血流，血液和酒水混在一起涓涓的往下流。
“啊！！！”
戴田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宋云扶很认真地看着秦垣的动作，似乎是又开始了思考。
小王眼中闪过讶然，他没想到秦垣居然这么敢！
秦垣对着小王道：“剩下的，就交给王秘您了，拜托了。”
一听到秦垣礼貌的这句话，小王顿时感觉很受用。
再看了眼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戴田玉，心思玲珑的小王立刻明白，秦垣这一句是在示好，也是主动要欠自己一个人情。
小王点了点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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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小王和秦垣、宋云扶三人刚刚离开，戴田玉却发了疯似的叫骂：“别走，你们几个小畜生，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们不可！”
迎宾馆大堂经理闻言顿时变色，急忙拦住戴田玉，怒道：“你想死不成？”
“怎么？鲁经理你要为他们站事了？”戴田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
鲁于民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为他们站事？我配吗？你知道你刚刚骂的人是谁吗？”
“谁？”戴田玉蓦地清醒了一些。
鲁于民呵呵冷笑着：“你先前扔酒瓶子的那小子，是周市长今天专门宴请的贵客；还有，你刚刚指着鼻子骂的，是周市长的大秘，王彦。”
周市长的贵客？周市长的秘书？
听到这话，戴田玉霎时间是被吓得酒完全醒了。
不顾额头还在流血，戴田玉急忙拉住鲁于民的手臂：“鲁经理，咱俩可认识不少年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你帮帮我，我……”
“你怎么办？得罪了王秘，你还能怎么办？呵呵，你回家等着下岗吧你！”鲁于民说了一句，甩开了戴田玉的手，转身就走了。
明明是夏天，空调也开得不甚猛烈，戴田玉却只觉浑身冰凉，真真是从头凉到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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