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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胜男清楚自己婆家没有贺建红这门亲戚,所以徐招娣的舅妈肯定不是自己。

不是自己,那就是齐淑芳?

仔细想一想,贺建国和贺建红的名字十分相似,很有可能出自同一家。

何胜男惊呼出声后就看向齐淑芳,“你是建红同志的娘家弟媳?”她记得徐红提过,贺建红娘家有兄弟好几个。

齐淑芳皱了皱眉,脸上的笑容缓缓收起,神色淡了下来。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贺建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还见到她的女儿徐招娣,在徐红口中很不受父母重视的女孩子。长得很像徐红,巴掌大的瓜子脸,弯弯的眉毛,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身材细巧,宛如弱柳扶风,气色不大好,更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叫啊!”贺建红又掐了女儿一把,胳膊上明显掐出指痕。

徐招娣疼得倒抽气,乖巧地叫道:“舅妈!”

齐淑芳没有迁怒孩子的习惯,冲她点点头,转脸对何胜男道:“咱们走吧。”

“淑芳。”贺建红奔波几个月始终没有达到目的,忍不住开口叫住她,好不容易见到岂能放过机会?如果不是受他们的威胁所束缚,贺建红早就去找他们了,她一向豁得出,脸皮薄有什么用?脸皮厚吃块肉,想吃肉就得舍得脸皮。

齐淑芳理都没理,直接往前走。

贺建红经常登门拜访李莹,何胜男和她见过的次数绝对超过齐淑芳,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到她追上来,拦住了齐淑芳。

“你想干嘛?”被拦住了,齐淑芳不得不停下脚步。

贺建红这人很奇怪,很矛盾,齐淑芳很难用一句话来形容她的性格和品行。

她口口声声说贺父贺母等人重男轻女,所以和娘家断绝关系,把断绝关系的原因推到父母身上,然而,轮到自己生儿育女,一言一行都透着重男轻女的本质。

她想和自己夫妻打好关系,却又自持身份,不愿放低身段,好像她愿意和自己夫妻来往就是她对自己夫妻的恩德,自己夫妻就应该感恩戴德,非常讨人厌,但她偏偏又聪明又识时务,受到威胁就立即撤退,让人嘴里含着一口气吐不起吞不下。

显然,撤退是暂时的,她并没有放弃。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这种情况,应该会想办法回娘家求原谅,重修旧好,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达成所愿,可贺建红没这么做。

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评价。

“白胜的领导把他和招娣结婚的日子定在后天,我想白胜是建国的同事,你们做舅舅舅妈的不参加外甥女的婚礼,外人知道了肯定说你们小气,所以我郑重地邀请你和建国。就是今天不碰到你,明天我也会带招娣去你们家报喜信。”面对齐淑芳几乎可以冻死人的冷脸,贺建红表xiàn得却很有风度,她满脸笑容,温声细语,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晚辈。

乍一听,这话很正常,回味片刻,何胜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齐淑芳的反应可比她快多了。

“真不好意思,建国参加同事的婚礼,那是同事之间的来往,和我没有关系。我们两个有七个亲侄子亲侄女,就是没有外甥女。”大姑姐都不认了,还认什么外甥女?她不迁怒徐招娣,不代表她认下这个外甥女好不好?

贺建红话里的意思不就是给自己夫妇套上不以舅舅舅母身份去参加徐招娣婚礼就是小气、就是无情无义的枷锁吗?她偏偏不想让贺建红打响她心中的如意算盘!

可是贺建红这人多聪明啊,她要是脸皮不够厚,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话一出口,马上拉着徐招娣撤退,装作没听见齐淑芳的拒绝。

何胜男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话里到底有几个意思啊?

齐淑芳直瞪着贺建红母女的背影,并不生气,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生什么气啊?贺建红要是以为自己会因为她的话就去参加徐招娣的婚礼,那也太小看自己夫妇了。

被母亲拉着趔趄而行的徐招娣脸蛋涨得通红通红,头低得快到胸口了,羞愧无比。

她今年十九岁,十来年前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从来没听父母谈起乡下外祖父家,一直以为外祖父家里没人了,就剩母亲一个人。几个月前母亲出门回来,在父亲跟前破口大骂,骂小舅舅不知好歹,骂小妗子助纣为虐,不尊重自己这个大姐。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外祖父家的一些情况,知道自己有三个舅舅。

她从小活在母亲和弟弟的阴影下,和他们的感情并不好,反而因为小姑姑喜欢自己而常去祖父母那里生活,讨好了祖父祖母,日子好过很多,感情也更加深厚。

得知小舅舅和小舅母目前的情况,她悄悄地、装作不经意地向小姑姑和白胜打听,知道小妗子是小姑姑的同事,是很好的一个人,也知道小舅舅是白胜的同事,立下很大的功劳,工资级别很高,不过白胜很嫉妒,没说舅舅的好话。

徐招娣不想嫁给白胜,之前白胜对自己一直不冷不淡,有时候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去,谈了好几个月也没说到结婚,前几日他突然就对自己热情起来,心急火燎地定下了婚期。

她不知道白胜的态度为什么变化,可她清楚白胜一定不是自己的良人。

有时候和白胜一起出去,白胜一方面埋怨自己没有工作,一方面又流露出等结婚后自己必须一心一意为家庭付出的意思,让自己在家专心带孩子,矛盾的程du和自己母亲差不多。

自己母亲就是经常埋怨娘家重男轻女,然后经常打骂自己,看重弟弟。

徐招娣觉得很不妙,她小小声地跟父母说过这件事,希望可以解除这件婚事,可是父亲做不了主,母亲则骂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觉得白胜的工作单位很好,让她嫁过去后好好跟白胜过日子,如果能帮母亲调离食品厂进入机关单位就更好了,说这样的话,家里没白养自己。

她跟祖父祖母说,他们也说自己太多心,白胜在市委办公室里的风评很好,很机灵,懂眼色,会说话,会办事,家里是县城的,条件也不错。

怎么可能多心呢?两对象相处,真好假好,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出来。

幸好她基本拿捏得住白胜,不然,结婚真没啥意思。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胳膊一疼,徐招娣猛地回过神,眼睛直直地看着贺建红,有些不明所以,刚刚母亲说什么了啊?她一直在想自己的婚事,没听到。

贺建红恨铁不成钢,骂道:“你这死丫头,怎么傻里傻气的!”

“妈!”徐招娣瑟缩着。

“别叫我妈!你一个城里人,还不如你舅妈那个乡下丫头来得大方!”贺建红手指一个劲地戳着女儿的额头,“你认得你舅妈了吧?后天结婚,和白胜好好地给你舅妈敬酒,还有你舅舅,到时候我会跟你指明是哪一个。”

徐招娣心底有些不以为然,虽然舅妈没迁怒自己,没对自己恶言相向,但他们不想认自己母亲的事情,自己心里门儿清。

“听到没有?”贺建红问。

徐招娣赶紧回答:“听到了,妈。”

贺建红满意地点了点头,上次直接登门相认实在是太傻了,当众让人知道自己和贺建国的关系才是上策,大家都知道了,贺建国否认得了吗?

姐弟关系一旦为人所知,如果贺建国对自己不理不睬,大家肯定认为是贺建国的不对。

贺建红即使很高兴后天是一个逼贺建国不得不认自己这个大姐的好机会,也没有大方地给女儿准备嫁妆,在百货商店里逛了一圈又一遍,拿了白家二百块钱彩礼的她,只花十来块钱和几张工业劵,买了一件新衬衫和一双黑布方口鞋。

“什么都不用买。李威和何胜男结婚时,他们收到很多礼物,都是亲朋好友送的,同事之间更是送了不少生活用具,什么暖水瓶搪瓷盆,一对一对的,还有什么机械钟羊毛毯,你和白胜就等着收礼物吧,别浪费钱了。结婚时,就穿这件衬衫和这双鞋,你那条黑裤子刚做了没几天,看着还挺新,不用再买新的。知足吧你,多少人穿着打补丁的衣服结婚,你这都是新的,花了我好几十块钱。你姑给你买的东西和白家送的棉被你就不要带出门了,留给你弟结婚当聘礼,反正你们能收很多礼物,白家肯定会另外准备喜被,就是不准备也没关系,夏天用不着,冬天该用了,让白家给你们弄!”

“哦。”

徐招娣心想,何胜男是何副书记的女儿,李威是江书记侄女李处长的侄子,他们的身份注定会有很多的亲朋好友出现在婚礼上,自己算什么啊?怎么可能收到很多礼物?就算收了,也要记下来,以后得还礼。

事实证明有自知之明的徐招娣想法十分正确。

和很多普通职工结婚的情况一样,白胜的父母和亲戚根本就没出现在婚礼现场,就白胜没工作的嫂子和侄子守着新房,以为徐家会有所准备,白家连喜被都没有准备,好不容易申请到的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等着她和白胜拿着结婚证领取家具票去百货商店买张床,办公室里的十几个办事员们凑钱,只送了一对暖水瓶和一个搪瓷盆、两块毛巾。

李威结婚时,包括白胜在内的办事员们也是送这些东西,并没有厚此薄彼。

他们觉得自己很公平,但白胜不这么认为啊,谁不知道李威结婚时光收到的礼物就堆满了大半间新房,婚宴结束后十几个人齐齐出动才送到新房里。

而且,比起何胜男结婚的盛况,白胜和徐招娣的婚礼简陋到了极点,人数只有何胜男婚礼上人数的十分之一,除了白胜的上司毛科长主持婚礼,重量级的干部一个都没出现。

贺建国来了,作为白胜的同事,但没有齐淑芳的身影。

贺建红脸色很难看,目前还不知道贺建国和贺建红是亲姐弟的白胜心里也很不高兴,凭什么李威结婚摆了十好几桌,自己结婚就凑不够三桌?凭什么李威结婚由江书记亲自主持,自己结婚时单位来参加婚礼的最高级别干部就是科长?

就是他不敢把自己的不满表xiàn在脸上,他还得在毛科长手底下继续工作,如果让毛科长以为自己看不起他,自己以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不是李霞有对象了,自己怎么可能娶徐招娣?名字粗俗,身世也差劲。

白胜无处撒气,狠狠地瞪了徐招娣一眼,亏她还是铁路局机务段段长的孙女,父母都是双职工,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她居然连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没有像样的生活用品,没有像样的家具,除了身上的两件新衣服,什么都没有,下聘时自己家送的两床新棉被也没有带过来,就算夏天盖不着,冬天也得用啊!难道冬天就睡自己以前的旧棉被?

徐招娣低着头,悄悄地用手揉眼睛,浑身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谈对象她是被动的,结婚她也是被动的,没有一件事是父母问过自己的意见,白胜对自己又不太好,自己没啥好期待的,他生气就生气呗!她已经摸透了白胜的性格,只要在他跟前装可怜,他就会把先前的愤怒抛到九霄云外。

果然,见她身子微微颤抖,偶然抬头看自己时,眼圈红红的,白胜心里一软,好像真不能怪她,嫁妆都是家里人给准备,由不得她当家做主。

而且,他早知道徐招娣是深受重男轻女封建思想之害的女孩子。

感觉到白胜心态的变化,徐招娣眼里透着一点欢喜,眼波盈盈,如同秋天的湖水,充满了感激,充满了崇拜,仿佛白胜是她的唯一,极大地满足了白胜怜悯弱小的心理。

嫁孙女的徐段长则羞愧得要命,他耳提面命好几次了,儿媳妇居然全当耳旁风!

丢人啊!

大家都知道自家条件比白家好很多,看到徐招娣没有嫁妆,怎么看待他们家?

去新房里转一圈回来的徐红快气疯了,扯着母亲的胳膊,低声道:“妈,我给招娣买的东西呢?我从淮国旧给招娣买来的列宁装和皮鞋呢?我给招娣买的枕巾呢?怎么招娣就穿着白衬衫黑裤子黑布方口鞋?新房里什么都没有,白胜的嫂子和侄子都在议论咱家。”

徐母迟疑一下:“可能是没来得及搬到新房?”

“妈,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徐红没好气。

徐母也不信,一般来说,结婚当天,新娘家就会把陪送给新娘的东西送到新房里摆着给人看,如果一张床上摆着八床棉被,另外有三大件,那是顶顶风光!就像何胜男结婚,虽然她没来参加婚礼,但听女儿说新房里满满当当的样子就能想象得到多么好看。

“行了,你们娘俩都别说了。”徐段长低声阻止,“等婚礼结束后,立即让老大家去把白家送的被褥、小红买的东西都搬到新房里。”无论如何,排场上得过得去。

李威哪知徐家还有这种内部矛盾,胳膊搭在贺建国的肩膀上,和咬耳朵:“看见了没?啧!简直可以想象白胜心里是多么地郁闷,这落差!他不想想,能和我比吗?两家亲戚同事本来就多,这还是我很多战友没来得及赶过来,不然,都能挤满食堂。”

“你啊,别笑话白胜了,他会很快认清自己和你的差距。”贺建国皱着眉推开了他的脑袋,“一会儿我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你跟白胜说一声,就说……天气太热,我有点中暑,去医院找医生开药去了。”虽然不知贺建红邀请自己夫妇参加婚礼的用意,但以贺建红自私自利的本性来说,一定对她有好处,贺建国不可能如她所愿。

“行,你去吧,白胜的丈母娘要是问起你,我就说你有事。”

李威已从妻子口中知道贺建国就是贺建红的弟弟,那个被女儿单方面断绝关系的倒霉娘家,也知道断绝关系的具体情况,这是徐红都不知道的事情,但何胜男和齐淑芳关系好,一问就问到了。

“谢啦!”

无论贺建红想干什么,他们夫妇直接不在现场,她想唱的戏还能唱下去吗?

如果自己夫妻出现,贺建红继续纠缠不清,那就是自己夫妻给的机会,怨不得人。可是贺建国不会这么傻,齐淑芳也一样,临走前他又叮嘱李威道:“不要客气地把我和贺建红早已断绝关系的事情说出来,你要是担心惹麻烦就别提原因,别人自然会打听。”

他已经烦死贺建红了,一定要杜绝她继续纠缠的可能。

“该说就说,我担心什么呀?本来就是事实,又不是胡编乱造。”

李威以前是当兵的,最重情重义,很厌恶贺建红的所作所为,和贺建国关系密切,他也知道贺建红知道贺建国有本事后又上门的行为,真是厚颜无耻,前天在自己妻子面前邀请贺建国和齐淑芳参加徐招娣的婚礼,肯定不怀好意。

接过毛科长颁发的结婚证,贺建红强撑着笑脸:“招娣,还不带白胜去见你舅舅,给你舅舅行个礼,问声好,也让白胜认认舅舅,以后好互相帮助。”

“舅舅?”白胜疑惑地看着丈母娘和妻子。

“是啊,建国就是你舅舅,亲舅舅!舅舅和外甥女婿在同一个办公室里工作,千万别疏远了。”贺建红一边说,一边扭头去寥寥无几的人群中去找贺建国,挨个看了一遍,没见着贺建国的踪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贺建国!”白胜失声出口,满脸震惊,贺建国是徐招娣的舅舅?

他看了看徐招娣,见徐招娣不好意思地冲自己一笑,“白胜同志。”笑容既小心翼翼,又有点讨好,白胜压下了一肚子的疑惑,没有当众询问。

贺建国的同事听到这件事,一开始觉得很惊讶,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能相信,单凭两个人的名字就足以说明他们之间有关系,只是贺建国以白胜同事的身份出席,并没有以女方舅父的身份道贺,让他们觉得很奇怪。

“贺建国呢?”贺建红问,贺建国不在,自己的计划怎么进行?

“哦,你说建国啊?他中暑了,去医院拿药了。”李威笑眯眯地开口,看了看面带好奇的众人,假装出对贺建红身份的震惊,“建红同志,你就是建国那个十来年前在建国上门求支援因为舍不得给娘家粮食而和娘家断绝关系把建国拒之门外的大姐啊?”

太震惊了,忘ji压低声音了,几乎让所有人听到了,刷的一声,齐齐看向贺建红。

被人得知自己曾经做过的丑事,贺建红脸上的血色瞬间消退得一干二净,她是经常给自己找理由表明自己是正义的,事实上,她内心很清楚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遮羞布被扯下来,贺建红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是婚礼现场,徐段长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不得不为一家人的脸面做出努力,上前打圆场,“小李,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有这种事。”他知道儿媳妇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回娘家了,但他真不知道贺建国曾经上过门。

李威摸了头顶一把,“当然是听建国说的啊,别人怎么会知道建国家的往事?我只知道建国有这么个大姐,忘恩负义,连亲娘去世都没回家奔丧,就是没想到会是建红同志。看着不像啊,建国两口子在城里工作快一年了,我和我爱人经常去建国家串门,没见他们和建红同志来往过,是不是建红同志认错人了?因为同名同姓就错认兄弟?”

听完这些事情,大家看向贺建红的眼神充满了异样。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应该是落荒而逃吧?可是贺建红没有,她知道自己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那么大家对自己的看法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己好不容易树立好的贤妻良母形象就会瞬间倒塌,工作也会受到影响。

反正大家不可能跑到贺楼大队去自己娘家打听详细情况,至于贺楼大队的其他人,顶多知道自己不回娘家,不太可能知道自己把贺建国拒之门外的事情,想到这里,贺建红抱着侥幸心理,没有躲躲闪闪,而是义正言辞地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你听错了吧?你肯定听错了。建国在外面工作很多年,所以上次在你的婚礼上见到他我没认出来,可是认出来后,我立刻找他去了。”

如果不清楚其中的□□,在贺建红不躲不闪理直气壮的态度下,李威可能就会和在场的大部分一样,相信她的谎言,可惜他知道来龙去脉,似笑非笑地道:“如你所言的话,为何建国不参加外甥女的婚礼?大家都知道建国最重情义了。”

是啊,贺建国为人很热情,不相干的人发生困难,他都会帮忙,为什么外甥女的婚礼他反而不参加了?肯定有原因吧?

大家心里嘀咕着,对贺建红的话产生了怀疑。

徐段长一肚子苦水无处倾诉,上前拉了拉李威的手,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李同志啊,我今天嫁孙女,给我个面子。”

李威耸耸肩,不再说话,反正这件事在大家心里留下了痕迹。

徐段长等婚礼一结束甩手就走,看都没看儿子媳妇一眼,他对儿媳妇的无情无义了解得更加深刻了,简直比以前自己认为的还要严zhong。

徐红是直接吓呆了,吃完喜宴按照父亲吩咐把白家送的喜被、自己给侄女买的东西和父亲给的一百块钱送到新房交给徐招娣,回到家里,仍然没能反应过来,贺建国是自己嫂子的娘家兄弟?齐淑芳是自己嫂子的弟媳妇?

上班后,她上上下下打量齐淑芳,难以置信。

自从贺建红在女儿婚礼上来这么一出,齐淑芳就知道贺建国和贺建红的姐弟关系瞒不住人了,忘恩负义之举为人所知,贺建红以后会怎么样,根本不在齐淑芳的担心范围之内,一qiē都是贺建红自找的,如果她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当齐淑芳听说贺建红在徐招娣婚礼上让徐招娣带白胜见舅舅,她就猜到了贺建红的打算,可惜自己夫妇不是任人左右的傻子,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她以为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没想到还有后续。

贺建红脸皮厚得赛过长城的城墙,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反驳李威在众人跟前说的那件事,她见缝插针地出现在贺建国和齐淑芳面前,想打造出姐弟情深的场面,让大家觉得李威是胡说八道,自己其实和贺建国关系很好。

这智商,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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