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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o7章怒冲冠
酒酿一道,配方如人之骨,经验是皮下肉,喜恶是那心魄+。
这世间配方好有,良师难寻。
光有配方只占地利,是远远不够的。夏商又只懂方法却少实践,拿着配方亦无用。
秦怀柔早有打算,本意今日要独自约见以往跟随夏家的老师傅。希望能请动他们重新为夏家出力。
知晓了夫人安排,夏商便推了今日的教学,决定亲自拜会那些为自家效力多年的酿酒师傅们。
夏家衰败后,曾在夏家的酿酒师傅都各自回家待业,日子过得并不好。
这年头,社会地位最低的是技术工种,无论是酿酒师傅还是木工、铁匠、园艺……不管他们的手艺有多好,获得的报酬都是极少的,身份地位也就比签了卖身契的家奴高一等。
他们想要生活,要么保证有源源不断的私活上门,要么就依附豪门世家,专门替某家族干些需要技术的活。
正如在夏家干了几十年的师傅们,没了夏家支持,他们的日子便是一落千丈。他们手里虽掌握夏家配方,却不干私造,因为夏家酒庄已经被提名抄家,若是还酿制夏家的酒怕会受到连坐。
师傅们如今是空有一身本事却不敢拿出来赚钱,本就没几个积蓄,哪里过得踏实?
这是秦怀柔告诉夏商的,知晓了其中种种,夏商对此行很有信心,只要能把以前老夏家里的班子拉起来,全新夏家酒酿必能引出一番风潮。
忠伯驾着马车把夏商送到了扬州城里,离家前秦怀柔还给了夏商一个小册子,上面注明了以往在夏家的酿酒师傅现居所在,只要照着上面一家家拜访过来要不了几多时日。
到了城门口,下得马车,忠伯一边拴马一边乐呵呵地对夏商安慰:“少爷,您放心。那些师傅对夏家可感恩着呢,只要您亲自上门去请,他们必会感恩戴德住夏家重振家风的。”
夏商维诺一声,走了两步再回头:“忠伯,不若一道进城,那些师傅我忘得都差不多了,你不在旁边提点着,怕是开罪了他们。”
现今有钱了,忠伯也没多说,在城门口找了个闲人,给了几枚铜钱着其照看马匹,然后便跟夏商进了城。
进城不远是姐姐住所,许久不见,不知她过得可好。
也是顺路的事,夏商在姐姐的小院外站定,忠伯上前喊话:“大小姐!大小姐!”
叫了许久都无人应答,倒是院子里头有乒乒乓乓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打砸物件。
“少爷……这……”
忠伯回头,看夏商的意思。
夏商能有什么意思?意识到有情况时立马踢开了院门。
自打上次离了此地,其间不过半月左右。隔了没多时,再见家院时现比上次还要萧条,地上堆叠了无数枯枝败叶也不见清扫,栽种的花草败死得干干净净,唯有几颗老树尚活着,却也被风尘蒙了树皮,如一根根造型古怪的的黄泥石条。
夏商朝庭内追了三两步,边听有一男子的声音从家院深处传来:
“你这蒿祸烂泥的破落娘们儿!钱都被你藏到哪儿去了?不把银钱给我交出来,少不得打烂你的皮囊!”
寻着声音,夏商赶了过去,不见说话的男人,却见夏辛夷站在门外衣衫不整。
也不见其回应,只见她一刻不停地抹着眼泪。
隔得太远,夏商不知生了何事,正要上去询问,忽见夏辛夷所正对的屋里飞出一张圆凳,不偏不倚砸在夏辛夷的胸口,直把她砸的往后退了七八步。
好在那椅子不是实木堂椅,而是一张藤条编织的软凳,不然这般落在身上可不是退几步那么简单。
夏辛夷退过之后痛苦地弯下了身子,顿了几秒钟才算缓过气来,重新抬头,还是不一言!
夏辛夷可以忍受,夏商可忍不了!
先前一幕直接引爆了夏商的肝火,顿时炸了毛。
管你屋里面是何人!
夏商三步并作一步冲了进去,只见一身缠直裰,头裹方巾的男子在屋内翻来找去,屋内的摆件本就不多了,却还歪七扭八地散在屋中。
此情此景哪有半点家的味道?就是一家即将拆迁的破落户。
“给老子住手!”
夏商大喝一声,抓住了屋中男子的领子。
对方回头一看,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抓他的男人毫无道理可言,一个字没出口,张嘴边吃了一记如花岗岩的拳头!正中上下口的牙门,一瞬间就开了瓢,见了血!
夏商虽不会武功,但体内存着连6寻都忌惮的怪异真气,他这一拳比不得武林人士,却也比一般的市井流民要厉害得多。而对方这身着,应该是个读书人,这风吹不得雨打不得的身子骨被夏商这一打,险些散架。
屋中那厮只觉天旋地转,一双嘴皮麻得如吃了两斤花椒,嘴里又是一口子碎牙,感觉像那暴晒过的干豆子,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整个人飘飘然的,感觉三魂七魄都没了。
这一拳之后还不算完,夏商接着又是一脚揣在男子的裆下,一双软蛋怕是被踢得变了形,整个人彻底倒地,缩在地上跟个脱了水的鱼一样打摆子,嘴里又是血又是白色泡沫,两眼翻白,看着惊人。
夏辛夷冲进屋来,见着眼前一幕急得跳丈:“不要打!他是我许久未见的夫君!”
“老子打的就是这厮!”
说罢,又是狠狠一脚踢在那人屁股上,直踢出了好几米。
这般还不消气,指着那虾米一样怂包:“tm个软脚虾,打女人算个什么东西?你打便打罢,偏偏打我夏家的女人。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老子……”
眼看少爷又要暴起伤人,地上那货却已倒地挣扎,忠伯唯恐出了人命,赶紧将少爷拦住。
“少爷,别打了,要出人命的!”
“兄弟!你别打他了,你要打打我吧!”
夏辛夷哭丧着抓着夏商的手,死命地将夏商往后方拉,惨白的脸上眉心处已是泛着乌青,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急得接不上气来。
夏商看得憋闷,他这姐姐以往可是个碎嘴贪心的小女人,眼里就只有自己占便宜,哪里为他人想过?
可这次她却为了不成器的相公……
“你脑子傻缺了?你看看这家里都被败作什么模样了?你还向着他?”
夏辛夷看了那墙角哀嚎的男人一眼,悲从中来,哭着嚎啕起来:“谁叫我是他的妻?谁叫他是我的郎?没了他,我死也闭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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