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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之事有时候相当的扯淡!闲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忙的时候所有事像洪水找到出口似的,全涌来了。
第二天辰时,也就八点出头,毛八年跑到门口一顿乱敲将曹昂的美梦惊醒,曹昂心中那个气啊,吼道:“滚进来。”
毛八年走进房间,不等站稳曹昂便骂道:“今天你若不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我就让你养猪去。”
大魔王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平时怎么折腾没关系,但是睡觉绝对不能打扰,否则那个倒霉蛋绝对会死的很有节奏感。
若不是没有办法,毛八年打死都不愿这个时间过来:“禀少主,马钧和陈连来了,还带了这个东西,请少主过目。”
曹昂接过竹筒毛八年递来的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卷纸。
纸……曹昂大喜连忙抽出,将纸仔细观察。
好纸,柔软洁白,与前世常用的木浆纸没有丝毫区别。
终于研究出来了,再也不需要用硬的当柴烧的竹简了。
“他们人呢,叫进来。”
“喏。”
毛八年朝门外喊了一声,马钧与陈连携手进来,见曹昂光着脑袋头上还缠满绷带,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曹昂懒得关心这个,扬着纸问道:“产量多少,带来多少?”
马钧答道:“不出问题的话,每月生产十万斤没有丝毫问题,全都按照少主的要求,裁成一平米的方块了,路上不太好走,我只带来一车。”
以前四后八十二驾的运载量,一车也很可观了。
曹昂问道:“还有谁知道?”
马钧摇头,说道:“除了造纸的职工就只有咱们几个了。”
“做的好。”
曹昂将纸递给陈连道:“长兴,依你的眼光来看,此纸做价如何?”
陈连接过纸张,摩挲几次后眼中露出了震惊。
他跟马钧是路上遇到的,虽然结伴同行,却不知道人家的车里装了什么东西,每次询问得到的只有两个字。
保密。
久而久之他也就懒得问了,没想到带来的竟是这样的神器。
等等,他刚说拉了一车,还说月产量十万斤?
我去……大汉也有纸,可惜质量太差,又容易损毁,所以大家都不怎么用。
眼前的纸却截然不同,洁白柔软,完全可以取代竹简和娟帛。
如果那样的话,这东西就有了划时代的意义啊。
“禀少主,一平米的纸少说也得一千五百钱往上,两千左右吧。”
陈连思索半晌,说出一个保守的数字。
两千?
一石粮食才八十钱。
曹昂义正言辞的说:“两千?
这是纸吗,这是知识,是文化的载体,是人类的瑰宝,怎么能用钱衡量呢?”
马钧听的心潮澎湃,瞧瞧,大公子多高风亮节,多大公无私。
再看陈连就感觉碍眼了许多,这样的东西竟用铜臭衡量,亏你还是世家大族出身,书看了不少,圣贤的品德却是一点没沾到。
不料曹昂话锋一转说道:“怎么也得翻一倍,这么好的纸两千怎么够?”
马钧:“……”少主,你刚不是才说这是知识,是文化的载体,是人类的瑰宝,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别嫌贵,还不讲价!”
曹昂没理会马钧的纠结,唾沫横飞的说道:“你们要知道,舍得花两千买纸的人,就不介意再花两千,用纸的都是什么人呢?”
“读书人,读书人最不缺的是什么,是钱!”
“读书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是脸面!”
“宣纸一出,不就把那些用竹简娟帛的妖艳贱货全比下去了吗?”
“德衡你,算了,你的脑子也干不了这事,现在造纸厂谁负责?”
马钧木然的说道:“宋山,此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寡言少语,忠心绝对不是问题。”
“八年,命陈瞎子的部队返回许都进驻医学院,服从刘敏调遣,还有宋山,同样服从刘敏调遣,我这就给刘敏写信,你顺带捎上。”
说到就干,曹昂跑到书桌前迅速写好信件,交给毛八年道:“赶快去吧。”
毛八年接过书信说道:“少主,赵志怎么处理?”
“赵志?”
曹昂想了半天没想起来,问道:“谁啊?”
毛八年脸色古怪,解释道:“就是派杀手刺杀你那个?”
曹昂这才想起,好像是有一群杀手追击自己来着,从醉春楼逃出的时候,还踩了自己一顿的那群。
若非他们,自己怎么可能在醉春楼当那么久的厨师。
“那王八蛋还活着呢?”
毛八年无语,说道:“不是您让留着,说还有用的吗,最近几天我们都没对他用刑。”
“晚上去看看,还有事吗?”
曹昂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夫人明天下葬,张辽将军问您去不去?”
毛八年问道。
冰冰?
想起那几个女孩曹昂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该死的正圆,该死的陶商,灭了满门犹不解恨。
曹昂拿起桌上的琵琶抚摸了几下说道:“这把琵琶是冰冰姑娘的心爱之物,原本打算给她当陪嫁的,没想到……”“你把它给张辽送去,陪葬也好,留着当个纪念也好,随他便吧。”
“都去忙吧,对了,纸是医学院的最高机密,你们几个不许向任何人透露,违者杀。”
……锦衣卫成立时间太短,曹昂入主徐州更短,根本没有时间修建传说中的昭狱。
不过,毛八年凭借特权,愣是将下邳大牢划出一部分做为锦衣卫专用。
赵家家主赵志就被关在锦衣卫大牢中。
他一个人住着最大的牢房,被褥齐全伙食丰盛,与刚进来那几天的酷刑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不过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前几天牢里挤满了熟人,陶商陶应,正圆,还有一众浮屠寺的高僧,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可现在,牢里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个了。
听狱卒说,那群人只放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全被砍了脑袋。
砍头那天,场面那叫一个壮观。
他想不信,可狱卒言之凿凿的神情由不得他不信。
最近几天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一想到连陶商正圆的死,他就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担忧。
陶商与正圆欺负了几个少女就被灭了门,自己比这两个倒霉鬼的罪名可大多了。
正胡思乱想,一阵脚步声传来,为首的是一位光着脑袋缠着纱布的青年。
这个青年化成灰他都认识,正是将他关到这里的曹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