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敬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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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卫虎骑大营，玉黑魔在帐内来回踱步，跳跃的烛光把他本就壮硕的身体映衬的更加高大，这时一名军士好像在帐外跌倒了似的传来一声闷响，一个圆筒形的物体就这样突兀的滚进了玉黑魔的视线。
玉黑魔并没有呵斥，反而小心翼翼的将那竹筒拿起，拧开了上头的盖子，待他读完筒中的书信，双手竟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这怎么能行？不可以啊，简直胆大包天！这，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把那封书信置于烛火之上，看着其慢慢化为灰烬，脸色阴晴不定。
清晨，凡羽等人总算找着了大军所在，一回营首先就要向太史慈做个报告，而石为智等人便在王本回的带领下朝第三营走去。这一路上听着此起彼伏的训练呼喊声，看着各个方列威势磅礴的演练战阵，阿智和阿文惊的痴了。
“以前一直听那些人讲宿卫虎骑有多了不起，今天一睹真容才知道那些人终究是眼窝子浅了，这样一支军队有何人能匹敌。”石为智不住的赞叹道。
“阿智，咱俩一起加入虎骑吧！”
王本回看了看说话的阿文，偷偷的用手量了量自己和他的身板大小，发现他的腰竟然还比自己的要细上那么几分，看着阿文信誓旦旦的样子，王本回咽了口唾沫，就他这样的，风大点儿都能吹没喽，上战场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还是老老实实去伙房切你的菜吧。
但这话王本回可没说出口，凡羽带来的人还是得让他自己去安排。
凡羽来到了太史慈大帐前，看着帐外候着的传令官不再是杜超，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即使已经来过了好几次，但每一次见都会有种说不出感慨。
“卑职参见大帅！”
太史慈知道是凡羽回来了，笑了笑道:“速度倒挺快，我听人说你带来了两个奴隶，是怎么回事啊？”
凡羽连忙回应:“这两人是卑职当初共患难的朋友，今日带来是想让他们脱离苦海，而且他俩在厨艺上也有一手，能在伙房里帮个忙。”
太史慈看着凡羽沉默良久，随后将其扶起，“下次带人进营得和本帅先打个招呼，既然你已经想好了怎么安置他们，我也就不追究了，下去吧，用过早饭大军就要出发了。”
“谢大帅！”凡羽躬身退出。
看着凡羽离去，太史慈垂下眼睑，其实他并未感到生气，而是一种莫名的担忧缠绕在他心头，同时他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回一趟苍山。
到了苍山，不仅可以补齐兵力，还能再看看自己的女儿。此番前往靡暝城，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太史慈估摸着完颜瑞对自己和虎骑终究还是存有几分忌惮的否则在西部就应当下令那二十万部队将自己围杀，岂会让他安然回到东部？
等到了靡暝城，只要自己在他百丈范围之内，就算他身边有无数英勇之士阻挡，自己也有十成把握将其斩杀！
太史慈心中稍定，决定继续开赴靡暝城，刘大刕和自己的军队加起来有两万多人，足够搅动风雨的了。
凡羽在回第三营的路上反复思索着太史慈刚才的话，发现自己做的确实冒失了，若非太史慈对自己知根知底，存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心思，换作他人指不定就被当做奸细盘查询问了起来。
不过好在这关终究是过去了，凡羽也不打算提心吊胆，他得回去看看那俩小子在干什么。
苍山城，太史杏儿正坐在桂澜府内虎园的假山旁，双手托腮迟痴痴的看向天空。
“唉，老爹这一出去就是两个月也不知道战事如何了，嘴上说着讨厌靡暝族，可靡暝族一有难，人家给个台阶还不是撸起袖子就卖命去了，大人都这么心口不一的吗？凡羽这么久也不给我写封信来，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哼！坏人！”
小老虎听见了太史杏儿好像生气了，麻溜的窜了过来趴在她的身边，杏儿温柔的抚摸着这颗大脑袋，一人一虎看起来倒是十分和谐。
不过这要是让王本回看见，非吓出心脏病来不可，这老虎呀，体型太大了。
普通的成年老虎体重不过六百来斤，总长一丈(三米三)，而这只彪刚刚脱离幼年便总长一丈二，而且还有生长的趋势，若待到它成年岂非要长到一丈五？九百斤重？
这样的体型出现在众人眼前着实骇人，不过太史杏儿倒是习惯了并不觉得吃惊，它伸了伸懒腰，前爪张开比蒲扇还大，若是用这爪子给人一巴掌，那真是西瓜坠地一般的场面。
太史杏儿抱着眼前的大脑袋，额头贴着额头道:“铁蛋呀，你说他们啥时候能回来呢？好想他们呀。”
小老虎:┐（─__─）┌。
也不知道是对这个名字感到无奈还是对问题觉得无解。
虎骑第三营内，石为智两人在伙房里干的热火朝天，他们在凡羽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申请要加入虎骑，凡羽考虑再三答应他们只要通过试炼就能加入。
好家伙俩人扛着二十斤的东西二话不说就开始跑，众人看这架势还以为第三营就要加入新成员了，结果他们不到两公里就倒在了地上。
被人抬回来之后彻底认了命开始在伙房帮忙，但是不得不说这哥俩做菜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所有人都吃腻了的牛肉干羊肉干到他们手上就像焕发新生了一样的美味，搞得其他营地的人都纷纷跑来蹭菜吃。
用过早饭，大军开拔，目标向北靡暝城。
又复行半月有余，远方高大巍峨的巨型城池轮廓便浮现在众将士眼前。
靡暝城在完颜氏刚起家的时候不过是个小小的聚集地，根本没什么城墙的概念，直到靡暝族占据东部后，这个地方身为大本营才被人着手扩建起来。
也就是这十来年的时间，修建工程几乎没停过，才有了这尊巨兽的雄伟磅礴。
太史慈远远望去，仿佛看见了城内鳞次栉比的宫殿重重叠叠，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军继续前进，也不知道这座新生的城池是否会遭遇浩劫。
等大军到达城门，吊桥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往下降，最后稳稳的停落。
太史慈意味深长的看着守城将官的这波操作，他不明白完颜瑞是何用意，但他肯定完颜瑞知道自己是来找他麻烦的，那么这样类似于欢迎功臣的表现就很诡异了。
那将官在城楼高声道:“族长命末将恭迎虎骑！”
太史慈看着大开的城门，那守门的这么一说，若是一直留在门外反倒被人嘲弄自己胆儿小。
太史慈也想看看完颜瑞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于是他挥鞭喊道:“进城！”
数万兵马开进城中，城内太史慈一眼望去尽皆缟素，家家披白，祭奠用的白花连绵不绝从入口直通族长府。
他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那位大人物能够有如此待遇，莫非是完颜瑞他自己弄死了自己？
太史慈把脑中的扯淡想法甩出脑外，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披着麻衣出现在了太史慈眼前，其身后跟着两列同样披缟的族中大臣。
此人正是完颜瑞，他直视太史慈的那双狭长眸子毫无惧意，而是淡淡笑道:“太史大帅，今日我等族祭，你正好来了，可以一同去祭拜一番大哥。”
“祭拜义父？”太史慈松开了握着虎魄的右手，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点点的陷入某种陷阱，但却没有拒绝的理由。
“走吧。”
太史慈下马带头，四蛮将在后，其余军队在外城安营扎寨。
众人进了宗祠，见祖宗牌位列于灵位之上，完颜祥的牌位也在其中，太史慈脸色缓和了许多，他甚至都开始相信完颜瑞打算用过去的感情来缓解关系，但他没有发现离宗祠越近，玉黑魔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众人入内，完颜瑞首先跪拜其余人紧随其后，但唯有乌无获双手抱胸站着一动不动，脸上带着耻笑的看着一干众人。
跪拜依旧，请念祭词。
有一白脸司正走了出来，手中领着一卷祭词便开始吟诵起来。
“自我族先祖完颜阿骨打起义以来，东征西讨至今已近百年终得草原，今子孙完颜瑞于此昭告祖先...”
待祭词念完，众人起身，太史慈冷冷的看着首位的完颜瑞，这个距离，他一刀斩之，神仙也救不了。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出手的时候，完颜瑞突然转过身来轻抚衣袖，那些族中大臣纷纷退下，只留下了寥寥几个人。
完颜瑞拍了拍手高声道:“上酒！”
接着对太史慈和蔼的说:“子义啊，这些年你为我族征战不止，我身为族长确实是让你受了委屈，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完，把刚倒上的酒一口闷了。
接着又开始给太史慈等人倒酒，“你看，今天都到宗祠了，你们是不是也得领这里的祖先们一碗呢？”
太史慈接过完颜瑞递来的酒沉默不语，‘一样的酒坛，一样的酒碗，他喝了没事，我喝了呢？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
就在他思索之际，玉黑魔突然一口干了手中的酒。
“今天，我敬靡暝族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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