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魔女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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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议会
对方甚至不给夏德拒绝的机会,就将那把左轮手枪塞给了他:
“先生,如果你对这补偿不满意,我给你留一个地址,拉德斯暂时租住在那里。你可以在明天去他的公寓,用这把枪换取更多的赔偿。”
夏德无法拒绝,只能将枪收下。低头看向手中的枪,手指居然在枪身表面摸到了突起的不易察觉的纹路,将其解读为文字,含义是“善良之枪”。
好半天才点点头,不明白今晚的运气到底是怎么了。
随后拿到了拉德斯上尉的住址,又和一群人感叹了一下勇气与忠诚的话题,这才继续去寻找露薏莎小姐。当然,正装是没法穿了,但穿着白色衬衫也不算特别失礼:
“但这把枪的作用究竟是什么?一定打不中吗?”
他将左轮枪用少掉一只袖子的外衣包起来,一边走一边想到。但终归是白来的东西,夏德喜欢这样不要钱的物品,打算下周六询问一下圣拜伦斯图书馆。
刚才夏德在花园的葡萄架下玩罗德牌的时候,这场夏季的露天宴会的主人,也就是克劳恩伯爵的小儿子,已经在庭院中露过面了。
现在夜色已深,但宴会的气氛依然不错。人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年轻的男女则会在同伴们的嘲笑中结伴去往花园。就算是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也可以独自端着酒杯欣赏夜色。
湖景庄园实在是太大,夏德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露薏莎小姐。但在桌边眺望庄园大宅,担心施耐德医生和奥古斯教士的时候,却忽然一瞥,看到有着金色头发的姑娘在庭院侧面的马厩附近一闪而过。
庄园的马厩在庭院一角,那里不是宴会场地,因此没有点上蜡烛,煤气灯也没开。那附近一片黑暗,如果不是想要做一些不被人打扰的私密的事情,寻常的客人是不会到那里去的。
金色头发的姑娘不止露薏莎小姐一个,但夏德认为刚才看到的背影很像那位作家,于是便避开附近的视线跟着走了过去。
庄园本身就与伯爵的马场相连,庄园内部的马厩多是为了庄园本身的载客马车准备的。离开了被烛光和煤气灯的光芒照亮的宴会区域后,黑暗降临在夏德的身边,让他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这感觉很快便没有了,因为他被马厩呛人的气味呛住了:
“原来把马厩建在墙边,特意远离庭院是这个原因。”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流泪了,年轻的外乡人从未接触过马厩,自然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他听着脑袋里女人的笑声,扶着庭院最内侧的那堵围墙,眼泪模糊的不知是否应该再靠近。没有灯光的庭院本就昏暗,再加上止不住的流泪,现在就算有人站在他十步远,夏德也大概率看不到:
“真是糟糕,这具身体好像有夜盲症。”
他忍不住想到,望向远处的露天宴会场地,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黄色光芒。再看看不远处的马厩,虽然心中不相信露薏莎小姐那样的女士会靠近这种地方,但还是谨慎的向前走了几步。
虽然这副身体有夜盲症,但听力相当不错。他站在马厩的外墙边屏住呼吸,然后真的听到里面的声音了,那是一男一女在说话,但显然没有露薏莎小姐。
既然来了,夏德便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这当然不是他在恶趣味的偷听男女约会的声音,毕竟就算是约会也不会来这样味道的地方,这又不是无处可去的乡下,湖景庄园花园的茂密草丛、停靠在施卢赫湖旁的游船,才是情侣们更好的露天床铺。
“珍妮,你确定‘议会’真的有人在托贝斯克?”
这是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大概年龄与施耐德医生差不多。他的声音很沉闷,像是嗓子受过伤,口音也不是托贝斯克的本地口音。
“议会?政治密谋?”
夏德心中想着。
不管是北方的德拉瑞昂王国还是南方的卡森里克联合王国,在蒸汽工业革命的推动下,已经完全从封建乃至奴隶制度下走出,这里的政治制度与夏德世界的西方国家相似,虽然王室依然掌握着绝对的权利,但贵族们也已经组成了议会。
“是的,绝对有‘魔女议会’的大魔女在托贝斯克市,甚至连正神教会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是我几乎用命换来的情报,绝对......”
夏德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小心的离开了。
刚才那位珍妮小姐使用的“魔女”这个单词,在德拉瑞昂语中有专门的用法,这个单词,仅指第五纪的女性施法者。
第五纪是魔女们的纪元,仅有女性能够成为施法者,魔女皇帝们各自割据。随着第五纪以莫名的方式结束,最强大的十三位魔女皇帝也全部死亡,于是第六纪元正式被开启。
夏德没有听施耐德医生等人提到过“魔女议会”这个组织,但想一想也明白,敢用这种方式为自己命名的组织,要么是什么都不懂,要么真的与第五纪的那些施法者有关。
所以,夏德才会立刻溜走。这种一听就知道有大麻烦的事情,他是不会参加的,年轻的侦探渴求和平的生活。况且家中还有橘猫小米娅暂时需要他照顾,他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死掉。
“不过,这种大型的露天宴会果然危险,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出现。”
再次回到湖景庄园长餐桌旁的夏德心中想着,但他没有再去拿食物,而是小心的嗅了嗅自己衬衣的袖口,总感觉衣服上也沾染了马粪的味道。
在庄园附近又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露薏莎小姐的踪迹,倒是与拉文德子爵一行人见了一面,但夏德没有加入他们关于葡萄架下的牌局的讨论。
由于奥古斯教士的嘱咐,夏德也不敢轻易的进入湖景庄园大宅,于是想着再次回到花园碰碰运气。
夜已经有些深了,但只有少数的客人离场。庄园大宅后比圣德兰广场还大得多的花园区域,似乎比夏德离开时还要幽静。
他的脚步声也放缓了一些,进入花园后,也没敢扒开花丛或者草丛,担心惊扰到了别人。
不知不觉间再次回到了那片葡萄架下,只是此时刚才众人玩牌的石桌,已经被一位端着酒杯流泪的年轻诗人占据。夏德在太阳完全下山前,在庭院的长桌旁中见过他,当时诗人正在试图向一位落单的年轻姑娘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