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粮食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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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王洵张了张嘴，他当然知道郑家与赵王什么关系。或许将赵王放在郑派一系有些勉强，但是凭借着两家关系在朝中总是比其他人要深厚许多。
王泠接着道：“此次中正选士，赵王在今上面前可着实为郑家说了不少好话。”
话说到这份上，王洵眼界再怎么狭窄也能明白，山东士族三大家里面裴家与郑家现在在朝中越发稳固，只有他们王家占据着一个不轻不重的太常寺，气势上确实不如另外两家了。
“四弟说的我明白，粮食的事情为兄同意了便是。”王洵转言道：“只是四弟不知道刚刚那位骠骑将军何等的狂妄，我说没有粮食，他先是要去长安告状，再接着又用裴家给我上眼药。一个区区的骠骑将军居然也敢不将我们王家放在眼中，随意威胁，为兄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王泠自然知道，他一直在内堂中听着双方谈话。王泠道：“说起此人，我们王家倒是欠他一个人情。兄长还记得王君括兄弟吗？”
“记得，这二人天生的逆骨，竟然勾结马贼趁乱祸害我王家。”王洵奇怪道：“怎么，那人与王君括兄弟有何牵连？”
王泠叹息一声，道：“说起来是我欠他一个人情，昨日鸢儿走失其实是被王君也给掳走了。若不是他们此番正好来太原借粮碰到王君也，说不定鸢儿现在怕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有这等事？”王洵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鸢儿今日被此人遣士卒送回来，鸢儿亲口告诉我的。”
闻言，王洵略微沉默，“既是如此，为兄不追究了便是。”
王泠道：“二哥就不觉得奇怪么，一个小小的骠骑将军有什么胆子敢威胁我们王家，更别说他还提出去闻喜借调粮食，这可不是一个骠骑将军能有的想法。”
“或许是刘崡笋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王泠摇摇头，“我觉得不是，刘崡笋自己都不敢在我王家如此嚣张，但是此人从一进门开始就气定神闲，要么是杨太素给了此人信心，要么.....”
“要么如何？”王洵追问。
“要么此人身份不俗，根本不惧我们王家。”王泠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王泠接着分析道：“此人若真是身份不俗，只能是出身世家大族嫡系。他的年纪不大，应当是世家的三代嫡系子弟，裴家，郑家，卢家，崔家甚至是弘农杨家，咱们都或多或少的见过一些杰出的子弟。但是此人....我却没有半点印象。”
王洵提醒道：“此前我听刘崡笋称呼其姜骠骑，他姓姜。”
姓姜？！
王泠与王洵顿时想起什么，互相对视一眼。王泠道：“那就能解释通了，此人若是出身皇族，先前他威胁二哥要去长安告状也就不是无的放矢了。”
“可是此人是谁之子呢？今上膝下目前只得三子，太子与齐王咱们都见过，年纪最小的三皇子养在深宫自然是不可能，这么一来此人应该是皇族旁系，宗室子弟。”王洵道。
王泠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宗室从军者并不多，只两人最为出色，一是赵王，二是已故卫王。此人年纪不大，要么是赵王之子，要么是卫王之子。”
王洵道：“是否有些武断了，若真是赵王或者卫王之子，杨太素应该将他们留在大营中好好供着才对。依我看他或许是宗室子弟，但是其身份应该并不显赫，杨太素可能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这才将其从前线打发过来押运粮草，免得他死在了战场上。”
王泠并未反驳，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是不管怎么说，杨太素这一张牌打的很准，要是咱们真的不借粮食给这个人，或许这小子真的会去长安在今上面前告一状。”
“哼。”王洵轻哼一声，“杨太素现在得意又如何，不过小人得志罢了。”
王泠道：“二哥，暂时就这样，我亲自带着他们去清源县取粮食，你这边也要时刻警惕，王君括现在和太行马贼搅和在一起，说不准那天就会来寻麻烦。”
王洵点头，道：“四弟放心，要是那混账真的敢像他弟弟一样欺师灭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在得到王泠首肯借调粮食之后，刘崡笋立即按照杨太素的要求开始征调三万民夫，跟随一千骑兵前往清源县取粮食。
一列长长的队伍行在平原上，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只可惜因为突厥人南下的关系，此刻这里并没有劳作的农民。
王泠骑乘一匹老马跟在姜承枭身边，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打量了多少次姜承枭，发现此人年纪虽小，但是指挥起来却很是果断。
“骠骑将军是哪儿人呢？听口音像是关中子弟啊。”王泠笑着道。
姜承枭很无语，这王泠一路上不知道旁敲侧击了多少次自己的出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是在王府的时候太张扬，现在这孙子打算了解自己，然后事后进行报复？
不过他也没打算和王泠解释，只是笑着糊弄过去，或者是转移话题，一行人在傍晚时分赶至清源县。
王家在清源县这边有个占地极广的庄子，里面囤积着大量的粮食。有王泠在场，这边的王家族人很自然的便打开一座座粮仓让民夫搬运。
姜承枭下了马，从祖燕手中拿来一支火把径直走进粮仓中，入眼望去一袋袋粮食填满了整个仓库。他与李药师两人随即选了几袋子抽看了一下，发现确实是一些旧粮，不过还能吃，王泠没有欺骗他们。
看着一袋袋粮食被送了出去，李药师松了口气，伸手抓了一把粟，喜笑颜开道：“虽然只是旧粮，但是也没大碍，有了这十万石粮食，突厥兵败指日可待。”
他对着姜承枭道：“此事若不是青雀斡旋，只怕我们只能空手而归。”要是王家还是死咬着没粮食，他们不可能真的去长安或者闻喜，只能去离石郡那边随大军一起押送粮草。
“绵薄之力罢了。”姜承枭不甚在意。
两人先后又去了其他的粮仓中查看，确认都没有问题这才完全放下心。二人找到王泠，自然是一番道谢。
天明时分，亲兵告诉姜承枭已经搬运了五万石，由于征调的民夫不多，这是他们目前的极限。姜承枭与李药师稍微合计，两人打算先将这五万石运过去，剩下的五万石粮食分批再送过去。
合计好之后，两人也不再浪费时间，立即带着五万石粮食前往马邑郡。这次由于身后跟着的都是民夫，他们的行军速度大大下降，直到第三天傍晚才赶到马邑郡。
不过两人并没有前往先前的大营，因为杨太素派来接应他们的士卒告诉他们，善阳县已经被晋军夺了回来。
在姜承枭二人离开的几天时间里，晋军与突厥发生了几场大规模的战斗，每次都是稳占上风，杀得突厥打败，几次大战下来歼灭了五万多突厥人。
现在突厥人狼狈逃窜，正在向定襄郡撤军。由于敌军手中还握着十万大军，杨太素没有紧追，而是派遣两万骑兵在其身后不断攻击，拖累他们行军速度，待晋军会合之后再倾巢而出，将其一举歼灭。
听完后，姜承枭在心里默默给杨太素点个赞，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如此一来，并州的这股西突厥差不多就应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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