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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炎帝还给了左家后人封官的便利。
旁人科考上榜,最多做个四五品的官员,但左家的后人,可以同等的成绩下,额外提升两个品级。
这在当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可左子英死后至今,也没有左家的后人被朝廷封官。
民间传言左家男丁都死绝了,剩下的人都散了,毕竟左子英本身没有大背景,府上人下人居多。
也有传言说,左家有个小男孩,拿了炎帝给的补偿,也入了书院读了书,也参加了科考,但科考之后,其人就不知所踪了。
这件事情比较久远,发生的时候,康王都还只是个孩童,陈修然,徐怀安这俩更是还没出生。
不过这件事情,成了大炎非常有名的一个案例。
众人常拿出此案来谈论。
众人都说,炎帝跟历史上的其他皇帝不一样。
历史上的皇帝,大概会将错就错,绝不会弥补过失,甚至为了避免遭人口舌,可能还会斩草除根。
可炎帝,不光自己打脸,主动给左子英翻了案,给了左家补偿,还下令严查那些造谣生事的官员,一下子清理掉了一大批人。
坊间皆称赞炎帝是个好皇帝,朝堂上的腌臜龌龊之徒,在这样的龙目之下,必将无所遁形云云。
所以,不论是康王,还是陈修然,徐怀安,都知道这件事。
而梁休,则是翻阅北莽历史资料的时候,查阅到的这些。
康王捏了捏下巴,他见过左筹,按照左筹的样貌,推算年龄,倒是和此事中的左家后人,极为相符。
他叹息一声:“难道,他是因为左子英的事情,才对大炎倒戈相向?”
“就算他是左将军的后人,也不该帮着外地,对付我大炎!当初陛下固然有错,也只是一时疏忽,后来不是给了他交待么?”
徐怀安咬着牙,气愤不已。
“不错,据记载,那年炎帝因为左子英的事情,彻查朝堂,牵出了一宗军械贪污案,杀了相干人等五十一人,这,怎么也算给左子英报仇了。”
“五十一个人,这么多人为了利益,肯定极尽所能掩饰真相。炎帝被骗冤枉了忠良,也算情有可原。”
陈修然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梁休苦笑,轻轻摇了摇头。
毕竟这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说话之时置身事外,又岂能真正体会当事人的心情?
梁休倒是对这个左筹挺感兴趣的,想见见他。
“皇兄,不妨叫他进来,看看这人来此,所为何事。”
康王点点头,他也正有此意,吩咐道:“叫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几个士兵带着一个中年文士,来到了梁休和康王等人面前。
左筹一进来,头一眼就看见了拓跋涛,立刻皱起眉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前行了几步来到了康王和梁休面前。
“北莽军师,左筹,见过康王。”
左筹先对康王行了一礼,然后目光扫过其他几人,在梁休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大炎的太子了吧?”
拓跋涛因为之前反对左筹献策的事情,跟左筹闹了点不愉快,两次去见梁休,并没带他。
所以左筹跟梁休,并未见过面,不过他心细如尘,一眼就看出梁休和梁初之间,容貌上有五分相近,所以才会猜测梁休是太子。
梁休扯了下嘴角:“呵呵,好眼力!不错,本宫,正是大炎太子。”
“见过太子。”
左筹表情恭谨,彬彬有礼,不过这礼貌只是行动和言语上的。
梁休一直看着左筹的眼睛,他的眼神里,透着冰冷。
这人,心中只怕是对大炎已经恨透了。
“不必多礼。”
梁休轻轻抬手,问道:“不知左军师来我营地,有何要事?”
“两军对垒,是敌非友,军师此行可不太安全。”
“哈哈哈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大炎素来以中土自居,这点战争礼仪,莫非还能不遵守?既然如此,左某有何惧之?”
左筹大笑几声,用称赞之语,把大炎给往高了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保护自己。
梁休微微点头,这回应很是聪明。
左筹见康王和太子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左某人此行,是为了我狼主拓跋涛而来。希望康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能高抬贵手,把我们狼主给放了。”
“为表诚意,左某带来了炎帝所中之毒的解药。”
左筹从身上掏出来一个药瓶。
半躺着的拓跋涛,连咳了好几声。
拓跋涛身边的一个将领,忍不住开口喊道:“左军师,最后一颗解药,狼主已经给他们了,你这……唉……”
左筹闻言,慌了下神,原本面对梁休和康王非常自信的眼神,变得躲闪起来。
梁休哈哈大笑:“哈哈哈,左军师,谎言才出口就被拆穿,你尴尬么?狼主说给本宫的,是最后一颗解药,你手中的解药,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是假的?”
左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咬了咬牙,长叹道:“太子所言不错,解药的确是假的。”
“左军师对待北莽之人可真是忠心,为了救援你的狼主,不惜编造谎言,拿假的解药来骗本宫。”
“真能算得上是,有勇有谋了。”
梁休这话绝对出自真心,他猜测,左筹大概以为,拓跋涛是被他抓起来的,才会想这个法子进来要人。
左筹把手中药瓶往旁边一扔,脸色阴沉道:“多谢太子夸奖,但既然狼主已经给了你解药,你就应该信守承诺,不该水淹薪城,更不该把狼主抓回大营来!”
“身为大炎太子,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大炎的声誉么?”
骗人不成,左筹便换了个思路——激将。
然而,梁休一听这话,笑了。
这左筹,看来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声誉不声誉的,咱们暂且不谈,本宫有些好奇……”梁休眨了眨眼,看向眼前之人,“水淹薪城之时,你既然没在拓跋涛身边,就该留守薪城了吧?你是用什么方法,避开了滔天大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