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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象如今在何处?
身在长安街头,一身蜀锦,腰悬玉,戴贤冠,配君子剑,行走闹市之间。
没了战乱,长安也渐渐开始恢复繁荣,虽不似当年,可也算上的天下一分净土了。
樊陵在长安十余年,威望隆重,年迈而不是尊威。诺大的长安城,也再其治理下,宵小匿迹,盗贼远行。
商贾穿行,车马相接,望之不见其手。
这便是刚刚出了长安城的阎象所见,远方官道上,大量的商人携带着货物,驶向西方。
他们要去西域,乃至于更远。
当然,首先他们也要过了韩遂的控制地段。不过,韩遂也不敢拦这些商人,没有了西羌牧民为根基的他,只能仰仗商人来得到生活物资。
高诚在意吗,不在意!
时至今日,韩遂已经成了无根之浮萍。
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韩遂的预料,起码自己是万万没想到二十万西羌牧民,居然会被三千汉骑,杀了个一干二净。
手底下只剩下两万骑兵,战争已经快打不下去了。
没人、没钱、没粮。
这就是韩遂的窘境,至于宋建?
这贼厮已经怕了高子明了,他带着十余万牧民,还有数万兵马跑到了益州西部,联合白马羌等种羌,打算进益州掠夺财货。
韩遂却是不能走,这一走,军心就全散了。现在仰仗着复仇之心,才稳住部队,一个不恰当就全盘皆输。
商队,是不能动,只有他们才能供给自己粮草。韩遂不明白,想不通高子明为何会允许商队携带粮草,来卖给自己。
但自己只能接着,哪怕知道高子明不安好心!
阎象就这样一直走,过村穿阵,仿佛一位世家老者在行走江湖一般。
这一路上自是遇到不少山贼,可阎象全然不惧。这些山贼,要么是当年战乱时逃走的败兵,要么就是活不下的黔首。
可在钟元常的治理下,各地赋税相比于中平元年,几乎要少了八成。
而且征西将军府也在不断发布布告,派人入山,让这些躲在山里的人走出来。
于是,这一路下来,直到大震关前,阎象本孤身一人。现在却是身边仆从近百人,多是那些山贼,为阎象所感。
望着大震关,阎象不禁虎躯一阵,胯下年迈老马也嘘濾两声。
行至关前,阎象拿出通关文书,这些当然是由奉孝一手操办。
守关卒长看了一眼文书,见是冀侯府所发,顿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这老者。
在整个西凉和关中,所以政府人员、军队将士都知道征西将军府以及冀侯府。
征西将军府就不多说了,所有的行政布告皆有此出,亦是军政总汇之所。严格来说,征西将军府就是凉州、关中的天!
而冀侯府所代表的又不一样,这里独指大汉征西大将军、冀城侯。
不过,通长所有文书等都是自将军府出,唯一挂着冀侯府的只有一人,军事祭酒!
现在,居然又有一人?看来必是君侯信重之士。
“在下拜见先生,不知先生尊贵,还望恕罪。不过,在下观先生随从颇少,凉州混乱,在下这便安排军士护送先生!”
看着卒长如此模样,阎象也愣了一下,看了眼文书,没发现什么特别啊。
自己一路走来,能用到这文书的也就大震关这里,其余地方根本用不上。
出了大震关,阎象身边的随从们,惊惧的看着立在两侧的百余骑,走路都感觉不自然了。
要知道他们前几天还是山贼呢,碰见官兵自是打心底畏惧啊。
向西行了两日功夫,阎象就遇到一行人,停了下来。
“前方何人?速速让开!”
一名快骑飞速驰骋到阎象等人前面,顶着漫天飘雪,高声大呼。
“吾等乃大震关守将,护送君侯府上阎象先生前往冀城!”
率领骑兵的一名屯长,亦是纵马上前回答。望向前方,雪势茫然,只能依稀看到几辆车架,以及数量众多的护卫。
“某管汝何人,速速让开!”
谁知那上前骑兵,竟不通达理,口气颇是猖獗。
屯长眉头一皱,有些不服气,正欲顶嘴。身后的阎象就上了前,言道:“无妨无妨,吾等让开道路即可。”
“阎象先生?”
屯长迟疑了一下,见阎象神色温和。相处两日,也知晓这位先生不喜争执,气度斐然。也只好点了下头,应声说道:“诺!”
阎象一行人让开官道,那骑士也飞奔而回。
人数众多的车架,继续向前,自阎象一行人身前通过。
屯长看着眼前的车架,这才感觉阎象先生是对的。看着这架势,对方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不说别的,光是车架四周两百余身披甲胄的骑兵,左右将近五百锐士。更遑论数以百计的仆役、婢女,还有连绵的数十辆装满财物的车架。
啧啧。
屯长看着打头车架上高悬的姜字一旗,不禁感慨说道:“姜氏一族,怪不得啊!”
旁边的阎象却是眉头皱了一下,与郭嘉熟络,对姜氏也算是颇有了解。
姜氏主干分离,其势远不如从前。而姜家家主姜叙,今岁也一十有五,君侯曾言要将此子带于身边。
如果说姜叙一人,怎么可能用的了如此阵仗,君侯若知,必然责罚。而若是姜氏举族迁往长安,才有可能出现眼前一幕。
但,姜氏根基在西凉,迁到关中必然要传的沸沸腾腾。自己在长安,可是没有听到任何丁点消息。
唔,想到为何了!
阎象嘴角微扬,看着即将至身前的一辆华丽车架,躬身行礼高呼:“在下拜见夫人!”
在阎象身边的屯长一愣,迷茫的看着阎象,有些不知所以。
阎象用胳膊杵了一下这屯将,低声相告:“主母贵驾,还不快快行礼!”
屯长眼睛突然瞪大,不敢相信,看了一眼这车架,也迷迷糊糊的躬身行礼:“卑职拜见主母!”
其余人自然也是随着官长而言,不过与屯长比起来,他们职位低下,甚至还有不少刚刚从良的山贼。
没见过阵势的他们,直接跪在道侧,俯首高呼:“吾等拜见主母!”
这动静,车驾自然停了下来。
护卫左右的骑士严阵以待,杀气凛凛。
主母归长安一事,乃机密,居然有人认了出来?
“统领,要不要杀!”
一位军吏,来到主驾前上官面前,冷声询问道。
这统领,正是护卫夫人的亲兵统帅,凝眉一皱,言道:“莫急,某且问下夫人!”
“诺!”
“夫人,有人认出了主母车驾,是否封锁消息?”
统领朝着车驾里,低声询问。
而车内,姜纾正在喂着来回乱窜的高龑吃东西。只是这小家伙生性好动,竟然不予不顾,只是在榻上窜来窜去。
姜纾无奈的叹了口气,冲着外面说道:“无妨,反正也快到大震关了。想必长安那边,接应兵马也该到了。”
“诺!”
“哎,对了,是何人认出吾等?”
姜纾很聪明,自始自终都是。自己出行可谓是极度严密,要知道征西将军唯一的子嗣就在这车队中。
可居然被人识出?
“末将去询问一番!”
“好,稍后将此人带来!”
“诺。”
“呀呀呀……”
见阿母好久不搭理自己,小高龑也着急,晃晃悠悠的到姜纾跟前,扯着一角,口中啊呀个不停。
姜纾回过头来,疲倦的叹了口气。
唉~为何阿母带满儿这么好带,自己带怎么就那么麻烦呢!
无奈,姜纾放下手中端着的流食,把高龑抱在怀中,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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