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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平津关,一路向南便是洛阳。不过,首先要渡过阳渠。
阳渠环洛阳城东北两面而过,成为洛阳城的护城河。
徐荣率领着五千精兵,并没有大摇大摆的径直走到洛阳城外。而是隐蔽在附近的山峦之中,避开朝廷斥候的侦查。
一处山谷之中,几十顶帐篷,在枯树老山中隐现。
“文师,怎么样?”
帐内,徐荣紧了紧身上的皮毡,手架在火盆之上烘烤揉搓。
刚刚入帐的苏则,抖了身上飘雪,急忙来到火盆前取暖。一边饮着热水,一边说道:“嘿嘿,这回吾亲自前往,查探的差不多了。不过,难点就是咱们如何渡河啊?阳渠虽然不宽,可也有八丈,沿途时有游骑侦查,避不开啊!”
旁边的傅燮也点了点头,五千人渡河,肯定会被发现,到那时候,再好的计谋也是白搭啊!
徐荣咧着干裂的嘴唇,笑着说道:“且看今夜雪势如何,若是依旧如眼下这般,今晚就可渡河!”
“哦?”苏则疑惑的看着徐荣,问道:“文良兄有何良策?”
“阳渠沿途,朝廷哨骑是怎样布置的?”
“嗯,五里一伍,另外每隔一里还竖有岗哨,岗哨中有两人,他们只负责观察和点锋燧!”
“那吾等便扮作山中猎户,出山售货皮毛肉类,可以接近那些岗哨。到时候只需要控制三座岗哨,渡河不成问题。”
苏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可行,不过要用洛阳人士,毕竟口音不同,习惯不一,很容易被看出破绽。”
徐荣点了下头,说道:“这点文师不需担心,某可是专门朝何苗借了一曲兵马呢!”
“如此,当可一试!”
“稍后文师去安排一下,最好猎上一些新鲜活物,傍晚咱们就动手!”
“好,没问题!”
晌午一过,苏则就带着十来名猎户,来到徐荣面前。
人人披头散发,唯有额间略用一条脏兮兮的布条揽住。身上的衣物,也多是皮毛。每人腰间别着猎刀,有两人领头的背上背着粗制的猎弓。
这猎弓没有任何作用,也就是看着像那么回事。
毕竟,猎弓也是弓,哪是短短时间就能做出来合格的!
十几人都是洛阳人士,来自何苗的麾下。
“别的某就不多说了,有朝廷兵马问你们,你们就说是猎户,久居山中,不知道外面打仗,所以来拿东西换些粮食、盐。”
徐荣看着这十来人,再度开口安排说道:“切莫说漏了嘴,不然没人救的了你们,知道吗!”
“将军放心,吾等定不负将军所望!”
什长郑重一声,这一次可是个机会啊。成功了,绝对少不了自己的功劳!
“好,且先下去休息吧,傍晚就看尔等的了!”
“诺!”
一什人齐声应诺,这才散去。
临近傍晚~
一艘徐荣好不容易找到的破旧木舟,在十来名猎户的推动下,进入阳渠水中。
小舟不大,正好可以容纳十几个人。泛着小舟,趁着雪势,一行人很快就有说有笑的越过阳渠。
刚刚上了岸,一队骑兵迅速奔驰而来,围住这十来人。
“尔等何人?”
领头的骑兵伍长,看起来表情很是严肃,盯着这十几个青壮,不怀好意的问道。
“官,官,官长,小的,小的等人,乃是这河对岸山中的猎户。这,这刚……”
什长颤颤巍巍的说着,似乎很是害怕这些汉兵。
反倒是旁边一名看起来年岁更轻的小伙子,突兀站了出来,冲着这几个骑兵就吼道:“俺们是山中猎户,身上没钱!”
话音刚落,骑兵伍长却是笑了,与身边袍泽说道:“哈哈,老李,去检查一下。”
“诺!”
老李还未动作,那小伙子突然抽出腰间别的猎刀,大声呵斥:“你们想干嘛?”
“哎呦喂,俺的老天爷啊!”什长装模作样的急忙揽下那小伙,猎刀夺过去之后,冲着那小伙就抽了几个耳光。
转身朝骑兵伍长跪下叩首请罪:“官长,官长,这小辈不知礼数,第一次出山。还望官长饶命啊,饶命啊!”
骑兵伍长冷哼一声,将抽出一半的佩刀,松了回去。
老李狰狞着脸,手持环首刀,走到众人身后堆积的一些货物旁。
用刀挑起皮毛,只见中间包裹着不少肉食。甚至,还有四五头没剥皮的猎物。
老李不禁咽了一口口水,回到伍长身旁,轻声说道:“全都肉,要不要整点!”
骑兵伍长皱了下眉头,看着老李,有那么几息时间后,这才说道:“喂,尔等的肉食,与吾等货些!”
说完,自腰间取出一只布袋,扔到什长面前。
什长捡了起来,拎了一下,估摸也就一二百枚铜钱。只好笑着说道:“官长,这,可否用粮食或者盐换吗?吾等山民,久不出山,钱财用处委实不大!”
“嘿,汝这老匹夫,吾等食汝猎肉,尔还敢如此多言!”
旁边的老李看不下去了,乃翁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几时给过钱。自家伍长识过字,懂礼节,这才给的钱财。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全都砍了充功,肉食还不是自己等人的!
什长拧了下眉头,说道:“粮食吗?罢了,汝等随吾等往岗哨去,那里有粮食。”
“哎,多谢官长,多谢官长!”
随后,一行人扛着这足足百来斤的肉食,跟着五名朝廷骑兵,来到了岗哨。
说是岗哨,其实也就只是一座箭塔而已。不到两丈高,下面有间小木屋,供士卒休息。
从河边
到了木屋前,十几个人根本挤不下,骑兵伍长指着木屋,言道:“粮食在里面,尔等且取些,与吾等换些肉食!”
“诺诺!”
什长带着几个人进入木屋,在搬出两石粮食后,出来门口停了下来。
什长走到骑兵伍长身后,那伍长正指挥着两个手下挑选肉食。还有两人则是在栓马,原本哨岗的两名士卒,一人在箭楼上扒着栏木,看着下面的肉食,直流口水。
另外一人,则是回到木屋中,搜寻盐、佐料。
什长给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慢慢靠近那伍长。
骑兵伍长或许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回头一观,只见什长已经拔出腰间猎刀,揽住骑兵伍长的胸膛,捅了进去。
身后两人,直奔旁边栓马的士卒,趁其无备,尽皆杀了。挑选肉食的两人更是倒霉,被两名猎户拿着猎刀,硬生生砍掉半个脑袋。
最后面的一名猎户扭身回到木屋,将正在找东西的汉兵,也捅死当场。
事发突然,上面箭塔上的士卒当即就愣住了,脑子一片空白,怎么,怎么就……
迷迷糊糊的士卒,一屁股蹲在木板上,然后又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走到火盆前。
刚准备做什么,就被快速冲上来的什长,一刀斩断手臂。又一刀,直接割破喉咙,发出‘嗤吱’的不甘声。
短短片刻,七名朝廷士兵尽皆身亡。
趁着夜色,什长当即冲着手下说道:“快,尔等六人分成两部,去拿下东西两座相邻哨岗。老林,汝速去渠边,等某举火为号,通知大军渡河。其余人立即换上汉军衣甲,把尸体都藏起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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