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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月运转了一番灵力之后,沉着脸点了点头,似乎是担心徵清不信,他还特意捏了个诀展示……果然没有半点法力。
那两根伸出来的可怜巴巴的手指头上半点灵力流转都没有,就连他身为魔神的威压的灵力环绕也削减了大半。
徵清见状,不禁扶额,“以它的能耐还伤不到我,其实你本不必……”
见潋月脸色沉了下来,念及他因是为自己才受的伤,徵清收了接下来的话,没再继续说下去,转而问道:“刚刚你的本命结界为何没有出现?”
按理说,他身为魔神,遇到袭击时是有充足的时间祭出自己的本命结界护体的,可他刚刚根本就没有用结界来挡。
潋月理直气壮:“我以为它还伤不着我,所以没撑起来。”
徵清:“……”
是伤得不算重,可这法力也没了。
见毒蛛已经冷静下来,瞳孔也从幽绿色恢复了紫色,徵清便解了它身上的禁咒,只用个结界把它困住,然后起身走到潋月身边查看他的情况。
潋月一脸严肃地道:“放心吧,就这么点小伤,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不必劳烦上尊给我治伤的,而且我估摸着也就是那么几个月不能用法术,不用劳烦上尊照顾我,我这个人平时没什么优点,就是说话好听了些,做事周全了些,所以嫉妒我的人多了些,要是知道我法力尽失,可能会报复而已,上尊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被人寻仇的!”
徵清闻言,沉默了片刻,道:“既然这样,那魔尊请多保重。”
本来还担心潋月是魔族,会不会真的被妖毒伤到,可见他还这么能说会道的,她反而不担心了。
对方毕竟是魔尊,手底下的人多的是,怎么轮得到她来操心?
潋月见徵清是真的要走,赶紧伸手拉住了徵清的手,巴巴地道:“当然了,如果上尊愿意照顾照顾我的话,我也是很愿意的,毕竟上尊身为神尊,如果欠了别人恩情的话,肯定会心中不安的,对吧?”
对上潋月那满是希冀的眼睛,徵清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可她根本不想跟潋月再有什么瓜葛。
于是徵清客客气气道:“只是,方才我可没让你救我。魔尊既然受伤了,就早些回魔界去,免得遇上什么心怀不轨之人,遭了小人暗算。”
潋月一本正经地耍起无赖来:“有句话说得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刚刚情况危急,虽然上尊没让我出手救你,但我是因为上尊你才受伤的,难道上尊就忍心置我于不顾吗?”
徵清简直要败给潋月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之人,每次都能找出这么多借口来,可偏偏好像还真是他说的那么回事?
“罢了罢了,你真想跟着我的话,跟着就是了,左右也没什么。”
她倒不是觉得有人跟着麻烦,也不是担心护不住潋月,而是想着自己待会儿要去妖神宫,让潋月跟着的话,只怕有些不妥。
璃火鬼凤一事她还没有查出什么头绪来,也不知道那个人谋划了那么多究竟是想要干什么,这个时候暴露自己就是临洮,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潋月很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立刻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上尊照顾了。”
徵清想了想,将地上那只还没有清醒过来的五眼毒蛛收进储物囊中,朝潋月道:“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处理,魔尊不如先在此疗伤,等我办完事情便回来,这结界上有我的法力,若是有人对你动手,我第一时间便会知道。”
见徵清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潋月也不好再推脱,只得答应下来,先在徵清撑起的结界内疗伤,把体内的妖毒清理出去。
安顿好潋月,徵清终于脱了身,有时间去妖神宫一趟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梦中得知了前尘往事之后徵清就一直惦记着要回来看一看,哪怕知道这里早就看荒废了不知多少年,她还是想回来。
回来看看曾经她和爹爹、阿娘、还有何夕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而此时,本该法力尽失,正在疗伤的潋月却抬手画出了一面水镜,镜中赫然就是徵清站在妖神宫门前的画面。
原来,方才趁着拉徵清手的时候,他悄悄在徵清身上藏了一丝法力,这会儿才能通过水镜看徵清在做什么。徵清因为心中惦记着妖神宫的事,并没有察觉,竟就让潋月这么得了手。
见徵清踏入了妖神宫内,潋月微微皱眉,“难道真如我猜测的那般,妖帝妖后的神魂让徵清上尊知道了些什么?”
此刻,徵清浑然不知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暴露,看到昔日辉煌的妖神宫变成眼前这副杂草丛生、破旧不堪的模样,她的心中就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般,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好在妖神宫毕竟是妖神故居,虽然妖神已经不在了,但并没有人敢在妖神宫作祟,而且殿内的除尘阵法也大都保持完好,所以妖神宫除了花草生得乱了些以外,还算干净整洁。
徵清一路从前厅走到了后殿,循着记忆里的方向,走到了帝后的鸣凤殿前。
鸣凤殿前的牌匾原是爹爹亲自题的,徵清犹记得那时候爹爹很是高兴,连挂牌匾这样的小事都不愿意假手于人,还是他亲自挂上去的,每天进门时都要欣赏一番,生怕脏了歪了。
可如今,那牌匾上长满了青苔,甚至还有几棵抽叶的野草。
徵清捏了个诀,将牌匾清理干净,又撑了个结界护住,这才推门进去。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了水镜前的潋月眼中,见徵清给牌匾撑了个结界,他落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捏紧,眸子也幽暗起来。
鸣凤殿内的陈设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所有的床柜桌椅都是数千年前的样子,只是无人清扫打理,看起来有些老旧了。
徵清穿过屏风,走到桌前,桌子里的那些首饰已经不见了,或许是神界之人进攻妖界时,被妖神宫内的宫人带走了,但那面有些发黄的镜子还在。
她记得,以前阿娘最喜欢给她在这里梳头,阿娘的手很巧,总是给她梳各种各样漂亮的发髻,给她买很多的簪子,将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再往后,便是一张绣着九尾凤图案的金丝楠木拔步床。
她曾和爹爹、阿娘在这个床上一起睡过数百年,可如今……徵清伸手覆盖在着丹田处,心中酸涩,不禁红了眼眶。
她没有爹爹了,也没有阿娘了。
见徵清在鸣凤殿走了一遭,又转身往帝女的住处而去,潋月忍不住捏进了拳头,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身子竟然有些发抖……
“徵清,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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