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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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三人吃过东西后,直接赶去了大齐南边境下一座城,打算在客栈休息两日再出发。
夜里,唐安芙和齐辰在客栈房间中说话,提起回京不回京的事。
齐辰出乎意料说:“不回京城,先去一趟北辽。”
唐安芙问客栈小二要了笔墨纸砚,正坐在烛火下写信,她离京一年多,路过驿站时都会给家里写一封保平安的信寄去。
到南月国之后就没写过,现在回到大齐,赶忙惦记着给家里寄信,顺便告诉家里她已经找到齐辰的消息,也不知家里人信不信,怕不是又要说她疯了。
齐辰的话让唐安芙不解:
“为何要去北辽?”
齐辰端着杯茶坐在椅子上已经好半天了,他其实也是刚恢复记忆没多久,把从前一些没做的事情重新回忆了一遍。
“我之前在北地军营调查过武国公众目睽睽之下开城门之事,非常可疑,我怀疑武国公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齐辰说。
唐安芙放下笔:“那跟去北辽有什么关系?”
武国公如果真的被蛊惑了,不该是要去北境军营调查吗?
“去抓一个人。”齐辰目光渐冷:“张天恒。”
这个名字唐安芙虽然不常听到,但还有印象:“是被武国公杀了的那个副帅吗?他没死?”
“没有。”齐辰说:“我当时查出武国公是中了蛊后,就怀疑那个张天恒,后来我派人去撅了他的坟,棺材里空无一物。他死遁去了北辽。”
“原本这件事我去年回京就要和皇兄禀报的,不了半路杀出了个南月国。”齐辰忧心忡忡:“一年过去了,也不知袁家人现在如何。”
“我离京的时候,德妃娘娘已经回到陛下身边,武国公世子还在武威军牢营中,只要陛下护着,应当无事。”
齐辰仍不放心:“这件事我怀疑和杜家有关,有杜家在一日,袁家都不会好过。”
提起这个,唐安芙就有话说了。
“那个……我忘记和你说了。我之所以说袁家无事,那是因为我离京前,杜家已经把自己给作死了。”
齐辰还不知此事:“此话何意?”
于是,唐安芙就化繁为简,把齐辰出征后杜家的一系列操作和他的死讯传回京城后,杜家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谋|反的事情说给齐辰听了,还顺便夸耀了一下自己救驾之事。
齐辰没想到自己在南月国一年多的时间,大齐国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听到唐安芙救驾时,齐辰第一反应就是问她:
“杜家养了不少死士,不乏高手,你救驾时可有受伤?”
唐安芙将自己的衣袖撩起,露出内里的金丝软甲:
“记得这个吗?刀枪不入,谁能伤我?”
齐辰愣了愣,笑了:“是啊,那蛇牙也断了。”
这衣裳是他特意命人做的,当时就是想给她防个身,没想到派上大用场。
“杜家自作孽不可活,如今太子被废,凉国公府也彻底凉了,所以武国公府应该不会有事。”
唐安芙说完这些之后,又跟齐辰讲了些他不在京城时发生的事情。
“对了,我去南月国之前找过得一方丈,他对我说了些事。”唐安芙将下巴垫在胳膊上,目光殷切的看着齐辰。
果然,齐辰听见唐安芙说去找过得一方丈,表情就有些变化,被唐安芙捕捉到,接着又问:
“他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我……之前的事?”
得一方丈告诉唐安芙的事情很是玄妙,他知道唐安芙是重生的,也知道齐辰是用了南月国的禁术为她逆天改命。
“南月国有一种通过改变星象涅槃重生术,只有最纯正的神凤后裔才能用,我上一世被确认为南月国三百年来唯一出现的神凤血脉,地位凌驾于国主和国师之上,在重生和永生之间我可以挑选一种,我选择了重生。”
唐安芙听的云里雾里,又是后裔又是重生的……
“那,那你选择重生之后,还是那什么后裔吗?”唐安芙问。
齐辰摇头:“不是了。我选择重生,就等同给了一半血脉你,已经够不上标准了。”
所以,这就是这一世齐辰虽然还是被南月国带了回去,却只是让他顶替了段玥离的身份,成为南月国离王殿下,半点未曾提及什么血脉。
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唐安芙实在搞不懂,所以当得一方丈与她说起的时候,她只信了一半,如今听齐辰当面解释,这才信了另一半。
“咦不对啊。”唐安芙忽然反应过来:“可你知道裴景和唐碧茹也是重生的吗?他们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也会重生回来……”
提起那两个人,齐辰的脸色就不太好了,沉声说道:
“他们两个,是意外。”
“什么意外?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也会出意外吗?”唐安芙心道,让谁重生不好,偏生让那对狗男女重生了。
齐辰沉默片刻,才说:
“这种事情本就虚无缥缈,从来没有人做过,我当时也没想过会真的成功,只想为你多争取一线生机。”
唐安芙更加不解:
“为什么呢?你我上一世根本没见过面,更别提有什么情意了,你为何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帮我?”
齐辰忽然笑了:“没情意吗?我怎么记得是有的。”
唐安芙懵了。
她上一世第一次见齐辰就是在自己的葬礼上,看着他为她报仇,一剑杀了唐碧茹,在那之前,唐安芙可以肯定自己从未见过齐辰,情意之说就更不可能。
换句话说,当年如果她见过齐辰的话,也不至于在少女时期被裴景那副皮囊所迷惑,肯定转而喜欢齐辰了。
“我不记得见过,你别唬我。”唐安芙肯定。
齐辰却不再说下去:“不记得就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到了,告诉我。”
“你直接说不行吗?”唐安芙胃口被吊着,心痒的不行,迫切想知道答案。
齐辰却坚持摇头,就是不告诉她:“不说。丢人。”
“……”
感觉自己是刚解了一个压在心头良久的悬念,又来一个更大的悬念压下。
唐安芙软磨硬泡,十八般手段都用上了也没能让他松口,只得暂时放弃。
三人在这镇上休息了两日,唐安芙去驿站把信寄出去,齐辰也捎带用驿站提供的军函给京中发了一封密信。
养精蓄锐之后,三人赶赴北境。
齐辰没有惊动北境的大齐官兵,而是让唐安芙和风影在北境的小城等他,他独自一人,去了北辽都城。
他与北辽交战多回,对北辽都城地形了如指掌,有一套专门针对北辽的密报来源,更别说他还曾多次单枪匹马刺杀过北辽将领,颇有经验。
一个人行动更便捷,唐安芙他们跟去反倒要他分心照料,不如不去。
齐辰花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将在北辽化名安谷郎的张天恒找了出来,连夜劫出了境外,与唐安芙他们汇合,然后马不停蹄赶回京城。
**
永平门城楼之上,德明帝登高望远,用千里眼观察着来往官道上的人,身后跟了一群内侍,挡风的挡风,遮太阳的遮太阳。
“陛下,城楼上风大,您要不还是回马车等吧。”内侍如是劝说。
德明帝放下千里眼,兀自纳闷:“照理说应该快到了,怎么还没出现。”往旁边一同等候在册的唐家人看去,唐益巴着谢氏,想一起从千里眼里看远方,德明帝见状问:
“他们信里是说今儿到吗?”
唐益夫妇听见德明帝开口,赶忙放下千里眼,恭谨回了句:
“回陛下,阿芙的信里是说今日来着。”
一行人焦急的等候,心中七上八下的。
毕竟唐安芙出走一年多,途中也时常有信儿回来,可突然就说她找着了辰王,并且马上就把他带回来了,谢氏和唐益开始根本不信,觉得女儿在外找魔障了,唐益甚至还想循着那寄信的驿站找去。
可与此同时,宫里也收到了辰王的密信,德明帝急召唐益和谢氏入宫,两方这么一对,这消息立刻就给坐实了。
如果这消息是唐安芙一人传回来的,那大家肯定会认为这件事是她臆想出来的,毕竟辰王是个已死之人,她思夫过度也有可能,但齐辰给宫里发密信这件事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由此判断,辰王真的被找到了,并且他们马上就会回到大齐。
德明帝算着时间,这两日都会到城楼上来等一等,看一看,满心期待的连气色都好了很多。
“来了,来了!是,是……是,是王爷!真的是王爷!”
突然,接替德明帝继续盯着官道的内侍忽然大喊了一声,德明帝和唐益夫妇赶忙站回城墙边,透过千里眼果真看见几匹马从官道那头奔来,前面两匹并排奔走的马,不是辰王和辰王妃,又能是谁!
“真的是他们。阿芙,阿芙回来了!她真的带着王爷回来了!”谢氏看到女儿的身影再也忍不住,收起千里眼就从城楼奔了下去。
德明帝也不比谢氏冷静多少,急急忙忙的跟着谢氏后头就下了城楼。
城楼下的官兵看见德明帝赶忙跪地行礼,德明帝亲自迎出城外,等待那几匹马儿奔走到身前。
看着马背上死而复生的齐辰,德明帝流下了激动的泪水,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
齐辰则在马还没停稳之前就飞身而下,急急奔向德明帝,刚站稳就被德明帝抱了个满怀:
“竟是真的!朕还以为……朕还以为……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你这臭小子,没死也不知道给个信儿回来,可恶!”
德明帝一会儿抱着齐辰,一会儿又把他推开敲几拳,但高兴激动之情不俞言表。
“皇兄,我回来了。”
齐辰任德明帝又抱又打,一年不见,记忆中很是健硕的皇兄已然有了老态,瘦了很多,白发也愈发明显,齐辰眼角微涩,心中五味陈杂。
德明帝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而另一边,谢氏和唐益也抱着自家女儿又是哭又是笑的,谢氏看着瘦成竹竿儿一样的闺女,心疼的直掉眼泪。
“好了,不哭。我这不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把齐辰也给带回来了!你们女儿这么厉害,也不夸夸我。”
唐安芙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眼泪也是唰唰往下掉。
齐辰来到谢氏和唐益跟前,行了一礼:“岳父岳母,别来无恙。”
唐益夫妇看着女婿和女儿并肩而立,又是一阵感动,谢氏连连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德明帝感动过后,才看见跟着齐辰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两匹马,其中一个德明帝认识,是齐辰的暗卫,另一个人身上捆着绳子,狼狈的面容看起来夜有点眼熟,德明帝问:
“那是……”
“皇兄不认得他了?张天恒,武国公手下的副帅。”齐辰说。
德明帝恍然大悟,是了,是他!
“可他不是已经……”
德明帝还记得这人据说是死在了武国公手中,如今突然出现,德明帝哪里还猜不到缘故。
“把他抓回来是对的!朕要亲自审他!”德明帝恨得牙痒痒,而被缚住的张天恒则抖抖索索,狼狈不堪。
从他看见辰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不想死,拼命哀求,然后辰王喂他吃下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发作起来肝肠寸断,手脚痉挛,生不如死,唯有定期服用解药方能缓解疼痛。
张天恒一路煎熬,悔不当初。
**
齐辰押着张天恒随德明帝回宫,唐安芙则跟着谢氏他们回了承恩伯府。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那小侄子刚生了没几天。你回来正好可以见见他。”谢氏如是说。
唐安芙很是惊喜:“蕊娘生了?我当姑姑了?”
谢氏:“她听说你回来了,便要跟我们一同到城楼守你,可她还在月子里,我怎放心,便让你哥哥在家看着她。”
唐安芙这一年虽然时常捎信回京,但都是她单方面给家里报平安,谢氏他们回回收到平安信之后,再回信到唐安芙寄信的驿站,她就已经离开了,所以并不知晓家中之事。
回到承恩伯府,唐安芙急不可待的冲去了唐安杰院子里,跟正伺候月子的唐安杰打了个照面,唐安杰手里的奶罐子直接吓得要落地,幸好唐安芙眼明手快接住了。
“你什么表情,不认识我了?”唐安芙笑问。
唐安杰揉揉眼睛,难以置信:“竟,竟是真的!”
阿爹阿娘与他们说唐安芙今日回来,唐安杰还不怎么信,现在看见活的,真的才这般震惊。
唐安芙轻轻推了他一把:“走开,我去看蕊娘和你儿子。”
掀开门帘,一股奶香扑鼻而来,元蕊娘半躺着,面朝里,听见声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没转身,房里的丫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呐呐喊了声:“四,四小姐。”
唐安芙心情大好:“是我。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说完,直奔元蕊娘的床,不解她为何背对着,直到看见里床正在吃奶的小家伙,唐安芙才明白原来是在喂奶。
元蕊娘激动的对唐安芙伸出一只手:
“让我摸摸是不是真的。”
唐安芙在她身边坐下,胳膊搭在她胯上,探了身子到里床看那正闭着眼睛嘬奶的小侄子,元蕊娘则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然后得出个结论:
“真的,是真的!你这死丫头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
唐安芙给她锤了两下也不恼,问她:“叫什么名儿?”
元蕊娘抹了眼泪:“公爹给娶的,唐印,印象的印,印哥儿。”
“印哥儿啊。好听。”说完,唐安芙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抱歉道:“哎呀,我不知道有了印哥儿,连见面礼都没准备,我这姑姑当的,太不叫事儿了。要不我现在去准备……”
元蕊娘拉住她,埋怨道:
“急什么。还怕你少了他的礼?你坐下让我看看,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这人想一出是一出,胆子大到没边儿。”
“娘说你把王爷给找回来了,是真的吗?”元蕊娘问。
唐安芙拉着小侄子软乎乎的手,稀罕极了,回道:“自然是真。我要不找回他,我也不会回来啊。”
她当时有强烈的感应,齐辰肯定没死,决定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找一辈子的准备,别说蕊娘了,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把人给找回来。
“可王爷不是……你怎么找到的?”
元蕊娘当初听谢氏说的时候,根本不信,虽然她很期望是真的,但毕竟有点玄乎。
唐安芙简短的跟元蕊娘说了几句,轻飘飘的,一点没诉苦,但元蕊娘见她几乎瘦脱相了,哪里会不明白她这趟绝非易事。
“吃了不少苦吧?”元蕊娘很心疼她,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比嫡系亲人也不差到哪里。
唐安芙却笑的比蜜甜:
“不苦!我把我相公找回来了,苦什么呀!倒是你,怎么生了个孩子,一点没见圆润,唐安杰欺负你了?我爹娘给你脸色了?”
唐安芙见过生孩子的妇人,大多比怀孕前胖很多,元蕊娘倒好,不仅没胖,还略瘦了些,让唐安芙不禁怀疑是不是唐安杰婚后变心,欺负她了。
若是真的,唐安芙第一个不放过他!
元蕊娘被她逗笑了,她一动,印哥儿正吃得起劲的奶就飚到一旁,小嘴一扁一扁像是要哭,元蕊娘也顾不得害羞,赶紧塞回他嘴里,这才制止了一场哭闹。
“尽瞎说。爹娘不知对我多好。有二老在,你哥哥敢对我不好吗?”安抚完了儿子,元蕊娘赶紧解释:
“是我自己,怀个孕反应可大了,一直到六个月的时候,我还吐个没完,那阵子我瘦的皮包骨,肚子倒是大的很,六个月以后情况才稍微好点,可也就一两个月的事儿,到了八个月时,娘找了几个产婆回来,盯着我不可吃多,怕孩子太大,生起来麻烦。”
元蕊娘给唐安芙解释了一通孕中之事,唐安芙两辈子都没生过孩子,并不是很懂这些,听得一知半解。
行吧,只要不是受欺负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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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王死而复生的事情如惊雷一般在京城炸开,所有人都懵了,毕竟举国上下给辰王守孝的动静仿佛还在眼前,这怎么死了的人,说活就活了呢。
裴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侯府演武场中练射箭,已经连中三靶红心的他最后一箭忽然射偏了。
“你说什么?”他极其震惊的一把揪住手下的前襟,阴狠问道:“你亲眼看到的?齐辰真回来了?”
手下见自家世子神情震荡,这一年多来,世子仿佛变了个人,越发杀伐果断,比侯爷的气势看起来都足。
“小的没亲眼看见,是听人说的。不过,这是宫里传出的消息,说陛下带着辰王回宫了,错不了的。”
裴景揪着手下的动作松了,挥手让人退下。
齐辰,回来了!
杜家失势,这一年多来,他裴家才渐渐的崭露头角,成为京城新贵,这还没坐稳,就出了这么大事。
齐辰的回归定然又会把他好不容易改变的京中局势给变回去,裴景怎能不担忧。
不用说,齐辰能回来,定然又与她脱不开干系了。
唐安芙还真是贤内助,不管跟哪个男人,都会倾尽全力相助,一年多前听说她突然失踪去找齐辰的时候,裴景还可惜了一阵,想着等他把京城局势完全抓到手里以后,再派人去把唐安芙给寻回来。
毕竟现在他已经彻底明白了上一世唐安芙对他的好,是他鬼迷了心窍才会信了唐碧茹那个蠢货的骗,让她煽动自己对唐安芙的恨意,让他做出了那么多伤害唐安芙的事情。
亲手断了她的念想,斩了她的羽翼,磨了她的锐气,让她含恨而终,他简直混账!混账至极!
裴景自从醒悟之后,每每回忆当初都觉得十分后悔。
当初的唐安芙多好啊,为他操持家务,为他披荆斩棘,为他出生入死,可他是怎么对待唐安芙的?
他想着,既然齐辰没了,唐安芙一个寡妇再痴情又能痴情到哪儿去,漂泊个一两年差不多就会死心了。
到时候,他也不会嫌弃唐安芙,只要把唐碧茹一休,转头向她求亲,依旧给她侯夫人的名分,只希望能与她再续上一世的情缘。
可如今齐辰回来了,这就几乎断了他想续情缘的可能性。
裴景莫名觉得有点不甘心。
既是为唐安芙,又是为他好不容易抓到手的一些权力。
这两样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全都因为齐辰的回归而要与他渐行渐远,他怎么甘心?
他已经错过了唐安芙一世,难道这一世也要眼睁睁的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错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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