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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连这都算计到了?!

、你连这都算计到了?!

“希望下一间房间的人也能同你一样,信任着彼此。”

范少伯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朝着唐元所在的房间走去。

同审问叶梵的方式不同,面对唐元,范少伯态度十分和善,脸上和睦春风,笑意融融。

“唐元是吧,你可以走了,陆风和叶梵二人已经供述杨务的死,皆是他二人所为。”

有着审问叶梵的经历,在叶梵神情变化之中范少伯已然可以确认,杨务的死同他推算的八九不离十。

所以在面对唐元时,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看着唐元疑惑担心交加的神情,范少伯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挥手指着门外再次说道:“走吧。”

唐元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心中虽然担心,但更多的是对范少伯话语的怀疑。

见唐元离开,范少伯慢慢悠悠的说道:“他俩可真是性情中人,为了一个丫头竟去杀人泄愤,冲动啊,白白搭进去两条性命,可惜喽。”

唐元走到门口的脚步听到范少伯的话语后再也挪动不了半分,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回身指着范少伯喊道:“你胡说些什么?”

范少伯预料之中的笑了笑,将他推算的案情前因后果对着唐元陈述了一遍,语气依旧是透着几分惋惜,极具感染力。

听着范少伯的陈述,在听到陆风和叶梵二人抗下所有罪名后,唐元从不信慢慢转变成了怀疑与担忧,语气有些颤抖的询问道:“他俩真这么说的?”

范少伯冷笑一声,将手中记录的本子往桌上一甩,道:“自然是他们认罪所说,否则我又如何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元闻言满是动容,心中一片混乱,杨务的死全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外人断然不可能这般清楚。

定是有人抗下了所有罪责!

唐元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大声吼道:“不,不是这样的,杨务他下毒谋害在先,罪该万死,他是死有余辜。”

范少伯嘴角笑意更浓了几分,火上浇油的激将道:“陆风他们供述的还能有假?”

唐元急道:“都是我一个人杀的,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范少伯追问道:“哼,你说你杀的,是想抗下所有罪吧!”

唐元急中带怒道:“就是我杀的,与他们无关,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

“那尸体呢?”

“尸体就埋在竹林。”

唐元说完,暗叫不妙,却已来不及。

范少伯得意的笑了笑,双手拍掌冷笑道:“谢谢。”

有了尸体,只要通过验尸,该认罪的一个也跑不了!

唐元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被人套出了话,脸色陡然沉了下去,惊慌与自责尽显。

颤抖的手伸向桌上记录的本子。

翻开一看,其上哪有半个文字!

一切都只是范少伯的空口白话。

范少伯离开房间,吩咐属下立刻前往竹林去挖掘杨务的尸体,而他自己却走向了陆风所在的房间。

至于若水,他连审问的意思都没有,知道虽起因在于她,但整件事情却断然不会和她有关,杨务死的时候,不少人都能证实她昏迷在药堂之中。

范少伯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炫耀般的在陆风身前踱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在陆风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范少伯得意开口道:“不得不承认,你计划的布局的确精妙,你们彼此间的信任也令人羡慕,呵呵……但你还是输了,你绝对想不到有人会为了那份所谓的义气而俯首认罪。”

范少伯在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注意着陆风,他想从陆风脸上看到害怕失落惊慌的神情,以求得心理上的满足感,但却发现陆风从始至终都一直非常平静,哪怕在听到已经有人俯首认罪之时,也没有丝毫动容,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绝对想不到…”范少伯重复嘀咕了一遍这几个字,心中满是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陆风。“你连这都算计到了?!”

陆风脸上别说震惊,连一丝意外之色都没有。

范少伯确认了自己的猜测,陆风显然真的算计好了一切。

这是何等的缜密,何等的城府啊!

“是脚步声吧?”陆风突然开口说道。

他在房中想了很久,终是明白范少伯突然改变提审人选的缘由。

“什么?”范少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陆风所言是指一开始突然切换提审人选的缘由,愕然道:“难不成这也是你故意的?”

他正是因为陆风平静的脚步声才起了疑心,意识到陆风的“胆小害怕”怂样都是刻意假装所为,才改变了初衷。

陆风遗憾道:“原本的确是想让你第一个提审我,好找机会误导你,可惜被你察觉了。”

范少伯略显无力道:“不得不说你的确很聪明,心思和城府都深的可怕。”

范少伯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面对犯人表现出泄气和赞佩。

“任何手段都是为了自保,”陆风盯着范少伯,正色道:“杨务死有余辜,活着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范少伯矫正道:“任何人犯事都应由灵狱处理,你无权杀人,他即使罪该万死,也应灵狱来审判。”

“呵呵,”陆风冷笑两声:“灵狱也有管不到的地方,有些事待得灵狱出面就来不及了。”

范少伯神情严肃:“杀人者偿命,任何人都没有例外,你们杀了杨务,就要承担后果。”

陆风冷冷的笑道:“想要杀我?呵,我的命天可诛、地可灭,唯独你们灵狱无权杀。”

看着范少伯快要动怒的神情,陆风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周亚夫。”

范少伯怒意满目的神情突然变得激动不忿,死死盯着陆风,“亚子之事在所有狱徒心中都是个不可磨灭的痛,但这并不能成为你随意杀人的理由。”

陆风有些怆然,叹息道:“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有些事只有通过杀戮方可平息,当年周亚夫全族被杀,而他身为狱使却得不到灵狱任何相助,面对杀害他全族的势力,他能如何?灵狱又能如何?”

范少伯被陆风说的有些哑口,心思沉重,实在是因为周亚夫一事让的所有灵狱众都有些脸上无光。

周亚夫原本是玄天大陆北部一个灵狱中的狱使,为人义薄云天,嫉恶如仇,他的好兄弟惨遭杀害,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将杀人者诛杀偿命,却不料那杀人者乃当时一大势力的少宗主,那个庞大的实力在得知少宗主死于周亚夫之手后,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全族灭门。

周亚夫自知以一人之力无法报仇,叩请灵狱出面,但灵狱碍于那个宗派庞大的势力,摆出“五行境以上的纷争不由灵狱所管”这一条,并没有插手相助。

最终,周亚夫以一几之力杀上宗门,落得一个惨死下场。

最可悲的是,灵狱那边连个帮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范少伯脑中激荡着陆风的那句话,“天可诛、地可灭、灵狱无权杀。”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在以往的执法中范少伯自问从未放过任何一个该杀之人,也从未错杀过一个好人,但面对陆风他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在提审之前他已经对杨务做过调查,虽然杨务在灵狱之中表现的规规矩矩,但在他家族所在的索灵城内是出了名的纨绔,受他侵害的女子不计其数,被其迫害结果以“自杀”落幕的也大有人在,他的死并没有任何人同情,相反有着不少人喝彩。

而对于陆风等人,先不提是否是几人所杀,单凭用丧魂丹这种残忍恐怖的毒丹来残害若水这一条,杨务便已身具该杀之理。

在范少伯犹豫徘徊,心绪紊乱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两名老者相视一笑,从一开始他们便一直以魂识观察着范少伯提审的过程,从巧试叶梵验证猜测,到设计唐元引他认罪,他们都看在眼中,对于范少伯的心智都表示着赞赏。

而当一切顺利落幕,尸体也都知晓位置时,陆风跳了出来,这位云淡风轻的男子三言两语便将范少伯怼的哑口,心绪激荡。

这一幕不由让两名老者替范少伯捏了一把汗,陆风的话哪怕是他俩也有所受影响。

想着以往断案的经历,魏玄成朝着管夷吾感叹道:“原以为这次的任务会很轻松,没想到少伯这么快便遇到心态上的瓶颈了,但愿经过这一次,少伯能真正成熟起来,可以独当一面。”

管夷吾同样感慨道:“是啊,希望他能遵从本心,不要一味的遵循狱规,否则灵狱的未来依旧迂腐。”

在二老担忧的时候,陆风所在的房门被几位火气冲冲的狱徒推开,狱徒恭敬的朝着范少伯屈身道:“禀报范大人,竹林中并未发现杨务尸体。”

范少伯看了眼几名狱徒,无力道:“知道了,下去吧。”

这一刻,范少伯给人的感觉似乎老了许多,明明才二十不到的年纪,却越显老成。

“这一切真的都在你的算计之中?”范少伯又一次确认道,看着陆风的双眼,那双仿佛洞穿一切的眼睛,深邃而又神秘。

陆风站起身,谦和的笑了笑:“我们可以走了吗?”

范少伯定了心神,看向陆风:“于私,杀该杀之人虽并不足罪,但于公,倘若日后我发现你杀害无辜,哪怕无证可逮,我也会出手取你性命。”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陆风淡然一笑,神态优雅又不失狂傲,迈步朝房门外走去。

陆风走后,魏玄成和管夷吾二人来到了范少伯房间,身为过来人的他们是最能体会范少伯此刻心情的。

“魏老、管老,我想这狱使之职,目前的我还不足以胜任,”范少伯叹息道。

魏玄成和管夷吾闻言,相视一笑,魏玄成开口说道:“以我看来,这狱使之位你已达标。”

管夷吾附和道:“若是此番你怄不过自己的内心,非要将杀人者诛杀而不问缘由,那么这狱使二字还真不一定符合。”

魏玄成点了点头,赞同道:“一名合格的狱使要有自己的思维,而不是一味的照规办事,亚子的事已经给我们每一位狱使都敲响了警钟,我们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也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范少伯感怀的点了点头,“那杨务家族那边…?”

魏玄成回话道:“无需理会,对于无证可逮之人,灵狱向来的做法都是任由他们自行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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