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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才人醒来时,已经要过了辰时,得知了自己有孕的事情,顿时又惊又喜,娇羞地垂眸:
“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妾身的福分。”
阿妤觉得容嫔脸色都要笑得僵住了,她乐呵呵地补了句:“陈才人自是有福之人,容嫔姐姐也可放心了。”
陈才人一顿,拧眉看向她:“姐姐?”
阿妤弯着眸子点头:“是啊,容嫔姐姐刚刚一直担心陈才人的身子。”
陈才人看向容嫔,她自是不信钰美人的一番话的。
容嫔会担心她?怕是在担心她会醒来吧。
不过皇上在这儿,她素手抚着小腹,娇羞地垂头,连声安慰道:“姐姐不必担心,太医也说了妾身并无大碍。”
两人一唱一和,容嫔被挤兑得连话都插不上去,若非皇上正在看着她,她几乎恨不得转身就走。
阿妤还要再说话,忽然看见男人睨了她一眼,她微顿,几欲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
封煜拍了拍陈才人的手背,站起来:
“爱妃好生休养身子,朕改日再来看你。”
陈才人呆愣了下,她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要离开,下意识地想拉住男人的衣袖,却在要碰到时,停了下来,咬着牙温顺地低头:
“妾身听皇上的。”
眼见皇上要离开,阿妤眸子转了转,也朝皇后行礼告辞。
她溜得快,几乎是跟在皇上身后离开,看得身后一众人恨得牙痒痒的。
封煜听见身后的动静,微顿,在銮仗前停下。
阿妤追了上来,琉珠为她打着油纸伞,斗篷都没来得及系好,她似只蝴蝶般扑进男人怀里,胭脂红的斗篷从她身上滑落。
封煜拧眉,一把接住她,险些被她撞得退后一步。
他没遇过这般没规矩的人,也从没有人敢这般扑向他。
偏生女子搂着他的脖颈,眸子弯弯地仰着脸蛋看他,笑得眸子里似盛了一片星空,让人根本无法谴责她,她软糯着喊他:“皇上!”
封煜搂紧她的腰肢,羸细得不堪一握,他有些说不清现在的感受。
有些气,又有些习惯,连带着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绪。
他想扶着人站好,但却是没动,只是搂着人,板下脸说:
“不会好好走路?”
阿妤脸颊蹭在他胸膛,撅着唇:“妾身怕追不上皇上嘛。”
琉珠的伞早就遮不到她了,幸好小刘子撑得伞够大,完全容得下二人,封煜听见她说:
“妾身出来时,特意让宫人炖了盅汤,皇上是去妾身宫里,还是去乾坤宫?”
她这番话问得很有意思,只给了皇上两个选择。
而不管哪种,她总有机会伴驾。
封煜没追究她这些小心思,搂着她上了銮仗,才吩咐:“回去。”
銮仗下,琉珠擦了擦额头的汗,捡起地上沾了雨水的斗篷。
阿妤没了第一次乘上銮仗时的拘谨,卧在男人怀里,一手随意在他胸膛上搭着,闷闷地问:“为何不去印雅阁?”
封煜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真不知她是在装傻,还是真傻。
陈才人有孕,他刚从灵越阁出来,就进了她的印雅阁,让后宫众人如何想?
虽说现在的情形也不比那好多少。
封煜索性没回答她,阿妤也不觉得冷落,她掀起帘子,冲外面的人说:
“劳烦杨公公派人去印雅阁一趟,让宫人将煲好的汤送到乾坤宫。”
杨德在下面点头:“美人主子放心。”
几乎是銮仗一离开灵越阁,钰美人伴驾的消息就传了进来,其余后妃心底懊悔,早知如此,她们也不端着了,这等好事又怎会落到钰美人身上。
这般一想,还有心情留下来的人根本无几,没一会儿,都散了去。
路过御花园时,阿妤听见外面的击掌声,她悄悄地探头朝外看去。
不远处,一行人立着,绿衣宫女身后站着几位眼生的妇人。
圣驾走近,阿妤听见她们毕恭毕敬的声音:
“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臣妇?
阿妤眸子轻转,想起了昨日传遍后宫的消息。
所以,这是淑妃的母亲,周夫人?
她还待仔细看过去,就忽然对上了妇人的视线,阿妤一怔,浅笑着她点点头。
那妇人风韵犹存,显然没想到銮仗上会多了一人,愣了片刻,就很快恢复恭敬的神色,她身侧的宫人倒是机灵,又弯了弯腰:
“钰美人安。”
帘子从里面被掀开,封煜平淡地看过去:
“两位夫人请起。”
阿妤以为他会多说上两句,毕竟那是淑妃的母亲。
但是没有,封煜只说了这一句,銮仗又重新起驾,阿妤怔愣地连帘子都忘了放下。
封煜瞥了她一眼:“外面这么好看?”
看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看够。
阿妤回了神,正好一阵冷风吹过,她打着颤,又缩回男人怀里,娇滴滴地:“妾身第一次这般看着御花园的景色,倒的确别有一番风味。”
封煜放下手里的书册,眸子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她:
“你这是在向朕讨仪仗?”
后妃到了嫔位后,才会仪仗这一待遇。
阿妤刚升了美人,哪里敢想这事,她睁圆了眸子,咕哝道:“皇上少得污蔑妾身,妾身才没这个意思。”
不过,她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笑得软乎乎的:
“皇上,妾身不敢乱了规矩,可小厨房……”
封煜将衣袖从她手中拽出,挑起眉梢:“既然不敢乱了规矩,怎么还敢提起小厨房?”
阿妤立刻道:“可小厨房并无品级要求……”
她顶着男人的视线,呐呐地,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殆尽,她咬着唇,不敢再出声。
小厨房,素来是看皇上心意的,若是你讨得皇上喜欢,单单宝林也可有自己的小厨房,如若不然,就算你升到妃位,都未必能有。
阿妤不知想到什么,她袖子中的手指动了动,又道:
“如今陈才人有孕,皇上是不是该给陈才人也配个小厨房?”
“这样一来,陈才人想吃些什么时,也省得浪费时间。”
从灵越阁到御膳房的距离,可不算近。
虽然陈才人的事与她无关,但是只要能给容嫔添堵,她也不妨和皇上说上这么一句。
还能表现,她与后妃姐妹情深的一面。
封煜只说:“陈才人身怀皇嗣有功,若得小厨房也算合情合理,但你有什么功劳?”
阿妤搂着他的脖颈,忽然仰起头,亲吻在男人唇角,软软糯糯的,似声音里裹了蜜:
“那妾身伺候皇上尽心尽力,怎么就不算有功了?”
她细白的小手在男人腰间慢慢游走,眉眼娆人,像唱小曲般,一个字一个字地朝外说:
“难不成,皇上是嫌妾身伺候得不好?”
封煜眸色稍暗,掐住女子的腰窝朝上一提,将人摁在位置上,不待女子反应过来,吻住她的唇,死死地将人扣在怀里。
阿妤陡然翻身在下,有片刻的慌乱,整个人被禁锢在男人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她仰着脸,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承受男人忽然的吻,直到最后,无力地攥着男人的衣襟,湿了眸子,推阻道:“皇上……”
外面淅淅沥沥落着雨滴,正好掩盖了銮仗的里声音。
男人解开她腰带时,阿妤还未反应过来,直到手掌覆上肌肤,刹那间带来的凉意,生生将阿妤凉得清醒过来,她忙忙朝后退着身子,紧张无措地阻止:
“皇上,妾身知错了,快些停下来。”
她没那么大的胆子,在这銮仗上就和皇上颠鸾倒凤。
封煜只是直着身子,眸色沉暗,平静得望着她。
似乎在等她自己靠过来。
阿妤紧张得脚背绷直,欲哭无泪,恨自己的手欠。
她又不敢忤逆了男人的意思,怯生生地缓慢靠近男人,她直接扑进男人怀里,搂紧他的脖颈,软乎乎地蹭着他的脸颊,娇声说:
“皇上,妾身害怕……”
怕什么,她没说。
封煜看着她的眸子,忽然就知晓了她未言尽的话。
他尽可随心所欲,但是怀里的女子却不行。
世人言论,宫中人的眼光,就算她不在意,也压在她身上。
封煜忽然轻抚着她的后背,瞬间感受到她紧绷的身子,微顿,他说:“还不下来?”
阿妤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没有封煜刚刚心里想的那么复杂,她不过就是还有些害羞,无法放开在外面这般。
若是在印雅阁,或是在乾坤宫,她刚刚就不会出声阻拦。
但是一想到銮仗下跟着的数十个宫人,她就觉得头晕眼花,如何也不敢去想这起子羞人的事若被他们听了去的情景。
阿妤替他理了理衣襟,其实他没怎么乱,便是衣襟,也是被她攥得太紧,才会显得皱巴巴的。
阿妤随意理了下,没有过多在意。
反正衣服成了这样,皇上也不会再穿第二次。
她现在更在意的是自己,她的腰带在那会儿,被皇上扯断了开,她散乱着衣裳,披着青丝,就坐在那里望着男人,勾勾缠着他的手指,软糯着嗓音:
“皇上的斗篷给妾身。”
见男人似又要斜她,她立刻添了句:“不然妾身就无法见人了。”
封煜不满,憋了一肚子的火,将不知何时掉落地上的斗篷捡起,扔给她。
偏生女子低头系着斗篷,还要娇声抱怨:
“妾身又坏了套衣服,皇上要赔妾身。”
封煜只觉得,是惯得她,越发无法无天了。
他冷着脸:“要不要朕再顺便赏你金银珠宝?”
女子唔了声,又娇又俏地抬起头,冲他弯了弯眸子:“那妾身先谢过皇上。”
她笑得一张脸蛋顾盼生姿。
封煜瞥了眼,就收回视线。
若她能一直这般,金银珠宝等物,也并非不能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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