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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如愿以偿拿到全部宫务的夏皇后,第一天恢复请安,就在慈寿宫碰了一鼻子灰,心情自是愉快不到哪去。
又正好赶上跟她一起回凤仪宫的夏清娆,作死的跑到她跟前,讨要布料做冬衣。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的她,这会儿逮到撞上来的夏清娆,那是好一顿贬斥啊,直接当了一回她的出气筒。
夏清娆自是颇为不平,气冲冲的回了东配殿,对着自己身边伺候的宫女就是一顿打骂作践。
她就这脾气,在夏皇后那里受了气无处泄时,就拿自己身边的宫女作践。
谁让她的好姐姐,给她气受呢,那她的气,也只能身边宫人受着了。
而回瑶华宫的贤妃呢,果然不出谢太后所料,一副心神不宁、忧心忡忡的模样,就连奶娘抱着粉雕玉琢的二公主过来看她,也没能让她心情好起来。
以免夜长梦多,贤妃赶紧让冰巧准备了夏皇后那部分宫务的账册、花名册等物,坐上歩辇亲自去了凤仪宫。
*
萧婉词抱着花簪盒子,刚抬腿踏进玉芙宫正殿,细雨就迎了上来。
“主子可算回来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上前解下了萧婉词身上穿戴的披风。
自家主子许久未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了,今天是第一天,细雨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就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生。
萧婉词随手将放花簪的扁形盒子,放到了殿内榻上的炕桌上,问她:“我一早上不在,玉芙宫这边一切可正常?”
“正常着呢,主子放心,有我和黄嬷嬷盯着呢。”细雨笑着回道。
萧婉词点着头嗯了一声,转过头又对着秋果和她吩咐道:“你俩进来帮我把这身行头卸了,换身利索舒服的衣裙吧。”
说完,又低声交代了烟秀一声,让她看着点,不要让人靠近了寝室,要是有人找她,就言语一声。
烟秀会意,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有话要同秋果和细雨说。
萧婉词进到寝室,先在秋果细雨的服侍下,脱掉了身上的蜀锦袄,换上了七成新的云绸妆花衫,就是髻上的步摇,也拿下来,选了一枝小巧轻便的羊脂色茉莉小簪。
坐在镜台前,她问正在给她整理着髻的秋果:“秋果,你有没有觉得,今早太后看我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谢太后虽然没有跟她对视过,可谢太后每一次目光扫过殿内众妃嫔的时候,都会让她产生那么一点不舒服的错觉。
虽然那点不好的错觉微乎其微,可她的第六感还是告诉她,谢太后对她是不是有意见。
秋果一愣,拿着羊脂色茉莉小簪的手,微微顿了顿,她一边将簪子插到萧婉词的髻上,一边安慰道:“主子是不是感觉错了,奴婢没看出来太后娘娘看您的眼神,跟以往有何不同啊。”
最主要的是,她就没看见过谢太后的目光,在自家主子的身上停留过,是不是自家主子想多了呢。
萧婉词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妆容,叹气道:“我也盼着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这样的话,就不用心生烦恼了。”
话语微微一顿,她又道:“可最近你也瞧见了,太后有意抬举嫣嫔,可皇上呢,却又无动于衷,要说后宫中,皇上到哪个妃嫔那里最勤,那是非我们玉芙宫莫属了,你说,我们算不算是挡了谢太后和嫣嫔的道呢。”
这样一说,秋果又觉的自家主子说的好像很在理。
要说后宫中,为何越是得宠,越遭人嫉恨,还不是因为挡了其他妃嫔的路吗,而现在的主子,可不就是挡了谢家往上爬吗。
“那该如何是好?”
秋果很是担忧,要是其他妃嫔针对自家主子还好办,就是夏皇后也好说,只要皇上向着自家主子就好了。
可谢太后要是针对自家主子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谢太后是谁,皇上的亲娘,而大景又是“仁孝治国”,皇上对太后更是言听计从。就拿皇上当初要废掉夏皇后后位之事来说,就是因为谢太后从旁劝说,皇上才没有废后的。
谢太后要是有意为难主子的话,结果想都不用想,连借口都不用找,只要放出风声,说不喜欢玉芙宫的曦贵嫔,那主子的处境就会不妙了。
就是皇上那里,结果也是不好说,毕竟谢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皇上总不能跟自己的老娘作对吧,真要那样的话,前朝后宫,还不知传出什么话来呢。
一想到这些,秋果的心里就七十八下的。
细雨原本正在整理着萧婉词刚换下来的衣服,听到自家主子和秋果的对话后,衣服也不整理了,忙过来问缘由。
她一脸紧张道:“真有这么严重吗,是不是主子感觉错了,皇上不喜欢嫣嫔,跟主子有什么关系,太后这不是迁怒于人嘛。”
萧婉词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也许是我多想了也说一定,不过,你们还是要多注意着点黄嬷嬷,毕竟她是太后的人是,谢太后真要对玉芙宫不利了,黄嬷嬷可是现成的人选,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在这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一点吧。”
这时,秋果出声建议道:“这样吧,黄嬷嬷年龄大了,主子不如从伺候的小宫女中,挑个机灵点的,派去伺候黄嬷嬷吧,这样一来,既显得主子仁慈,又让黄嬷嬷少受累些,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还有一点,秋果没有明着说出来的,那就是还可以监视一下黄嬷嬷的动向。
所以,她刚刚才会说,要选一个机灵点的宫女。
萧婉词也是眼神一亮,觉得秋果这个主意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这主意不错,你俩商议一下,看玉芙宫哪个小宫女合适,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要是也觉得合适的话,就让她过去伺候黄嬷嬷吧。”
她一锤定音的说道。
萧婉词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地道,毕竟说起来,黄嬷嬷对玉芙宫也算是有功之臣,可她确实又是谢太后的人。
这样的人,要是一直向着自己这一边还好,可要是哪天心不再向着她们这一边了,那破坏力也是巨大的,一个弄不好,整个玉芙宫都可能毁于一旦。
她不敢赌,她也想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好人,可在后宫中,人心是最经受不住考验的存在。
前一刻还是要好的姐妹主仆,后一刻就在背后狠捅一刀的事,在后宫那是比比皆是。
所以,萧婉词宁愿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愿真到了那一刻,自己腹背受敌。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元宝需要保护,事情防患于未然是不会错的。
*
从寝室出来,萧婉词让范奶娘抱了元宝过来,给他喂奶。
小元宝可能也饿了,看见母妃,咧开小嘴,张着两只小手就扑了过来。
你要仔细看的话,那张开的小嘴上颚处,郝然还露出两颗很小的小米牙呢。
看着小米牙,你就知道这是我们的元宝小同学最近刚新出的小乳牙了,代表着他又长大了一点。
当然,长大的可不是只有小牙,那体重更是比刚出生时,足足重了一倍还不止呢,可见小家伙也是个能吃的。
这不,萧婉词刚一抱到怀里,小家伙就开始迫不及待的找自己的口粮去了,那着急的小模样,让人看了都想笑。
等吃上香喷喷的奶水,小家伙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一边还不忘了用自己的小肉手,摸摸储存口粮的地方,一副护食的架势。
而他的两条小短腿,也是没有闲着,翘的高高的,有时候还会用胖乎乎的小肉手,板两下小脚,表现一下自己是个很爱运动的小人儿。
范奶娘恭敬的立在跟前,细细说着元宝今早睡醒后,做了几次翻身训练,练习了几次跳跃,怎么练习扶坐的,又是如何练习抓东西,等等事情。
萧婉词则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还会问上一两句,有不对的地方,交代范奶娘下次该如何做,注意哪里之类的。
自从生下元宝,对于怎么带孩子,她也跟着学习了不少,虽说不是事事亲为,可却是事事过问的,就是小细节上,那也是要问仔细的。
在宫里养活一个孩子不容易,要是再不仔细着点,有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古代的医疗水平又低,有时候一场风寒,都可能让小婴儿夭折掉。
所以,在元宝身上,容不得她有半点马虎。
正在跟范奶娘说着话的萧婉词,这时候只觉的胸前像被针扎了一下,疼的她一时没忍住,“嘶”的一声倒吸了着凉气。
疼痛之下,忙低头去看怀里的元宝。
小家伙可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只是见自己母妃看他,他就将□□吐了出来。
而萧婉词则在上面,看到了两个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小牙印。
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刚刚的疼痛,就是小崽子用他的小米牙咬的。
怪不得这么疼呢,咬在那里能不疼吗,那感觉别提有多酸爽了,简直了。
萧婉词睁着双眸,装作恶狠狠的模样,瞪着使坏的小家伙,而小家伙仿佛未有所觉,轱辘着两只葡萄似的黑眼珠,对着自己的母妃咧嘴笑了,笑得时候,还不忘展示一下自己那洁白无瑕还未长好的两只小米牙,再加上粉雕玉琢的小模样,简直像一个小天使。
可在萧婉词眼里,这哪是小天使啊,简直就是一个小恶魔,还是个咬人的小恶魔,让人恨得牙痒痒。
小崽子可知道他咬的是谁吗,咬的可是他亲娘哎!
“主子可不要生小殿下的气,小殿下这是牙痒痒,在磨牙呢。”范奶娘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赶紧开口对萧婉词解释道。
曦贵嫔可能不知道,可她是带过自家孩子的,对小婴儿咬□□的事,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萧婉词抬头,看着范奶娘道:“原来这样,那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反正她是不想再体验刚刚被咬的滋味了,那酸爽的疼,被咬过一次,她就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主子可以让人准备一些磨牙饼、水果条等可以磨牙的食物,让小殿下咬着就是了。”范奶娘笑着提议道。
“嗯,听你的。”
萧婉词又转过头吩咐细雨:“按范奶娘说的,让小厨房准备一些磨牙的食物。”
范奶娘见曦贵嫔采取了自己的建议,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起来,在玉芙宫伺候三皇子的奶娘总共有三个,同是奶娘,她们之间难免会有点小竞争,而且随着三皇子长大,用不着这么多奶娘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人被放出宫去。
可这么好的差事,谁也不想是被放出宫的那一个,自是卵足了劲的在曦贵嫔面前表现,争取在曦贵嫔那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是留下的那一个。
等小元宝吃饱了,萧婉词又抱起小家伙,给他拍了一会的奶嗝,以防他吐奶。
最后才跟范奶娘一起,一个抱着元宝,一个拿着木匙,又给他喂了几口温开水,漱了漱口,好在小家伙还是比较配合听话的,让萧婉词这个做亲娘的省心不少。
等一切做妥当,让范奶娘抱着小人儿下去,她这才开始用早膳。
别看这些活不重,可都是些细活,一步也省不了,最主要的是,每天都要来来回回的做许多次,天天如此,还是很考验人的细心和耐心的。
萧婉词累的时候就会想,养个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她这种有人帮忙的都这么辛苦,你说那些一个人带孩子,没有人帮把手,还要顾着家务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想到这些,她就再也不会觉得累了,跟人家一比,她好像生活在蜜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