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旧友同袍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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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比特’818号已经回来，它已经将您的密令传达给姜子钺，并带来回应。”奥托•贝特曼作了报告。

“他怎么说？”汪泽仁急切地问道。

“遵照您的命令，但他仍然要求像‘汉武大帝’作战一样享有完全的战役和战术自主权。”

听到贝特曼这么回答，汪泽仁的表情立马放松开来，说：“本来就没打算给他任何限制。”

但贝特曼却不解地发出疑问：“阁下，请恕卑职多疑，姜子钺这个人靠得住吗？”

汪泽仁稍加犹豫，才回答道：“要像你这样为我东奔西跑，替我出面，作我的左膀右臂，他绝对不肯，也做不到。可要是让他为国尽忠、为民牺牲，我想他绝无二话。当前的大势下，我的目标和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利益是一致的，完全可以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可是别的军官会怎么看待他？也许迫于你和卡里奥斯将军的命令而表面服从他，但难保他们不会阳奉阴违。”贝特曼依旧不放心。

“这个我对他有足够的信心。”汪泽仁微笑着向手下解释，“姜子钺过去这几年积赞下的功名和威望足以让他在边境舰队压倒任何人，即使是中央舰队，也有大批人愿意追随。而他的能力，远不止这个任务可以匹配的。我相信我的眼光，奥托。虽然姜子钺还不能百分百算是我们的人，但绝对是只有我们才能用得起的人。”

“我明白了，阁下。”贝特曼谦恭地回应道。

而汪泽仁和贝特曼谈论的姜子钺，此时正搭乘着巡洋舰“齐格飞”号飞向遥远的边境行星“伊谢尔伦”。

原本，姜子钺还对帝国执政官汪泽仁颇为失望。但是，当无人通报舰“丘比特”818号赶上了“齐格飞”号，并传达了执政官的秘密指示后，姜子钺才明白汪泽仁的用心。

指示的内容是要姜子钺抵达“伊谢尔伦”行星后，从布莱克•卡里奥斯上将手里接替帝国边境舰队的指挥权，并制定和实施一个牵制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的作战计划。

之所以不在“新拜占庭”行星公开任命，是不想因为元老院的派系斗争而陷入低效的争论，毕竟这种提拔是不符合军队的规程的。而且另一层缘由是，边境舰队和其领导卡里奥斯、德•祖巴兰都是忠于汪泽仁的，他可以直接施加影响。

人类标准时间2920年11月7日，“齐格飞”号终于抵达了行星“伊谢尔伦”。

当姜子钺再度踏入边境舰队司令部的大厅，已经准备好了交接仪式的布莱克•卡里奥斯上将兴高采烈地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

姜子钺还未来得及从这突如其来的特别欢迎式中回过神来，卡里奥斯便问道：“子钺，终于等到你了，有什么大计划吗？”

“我准备再来个‘汉武大帝’作战。稍后我将提交具体的方案。”

“不用了，子钺。从今以后边境舰队可就全归你指挥了。”卡里奥斯笑着说，“你可以全权处置这个舰队。”

“是的，子钺。”边境舰队参谋长费尔南德斯•德•祖巴兰中将也跟着说道，“你一来，我们就可以启程去‘新拜占庭’行星了，中央舰队将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司令和参谋长呢。”

德•祖巴兰这句话表明了他和卡里奥斯算得上史上最幸运也是最奇特指挥官了，因为中央舰队司令官弗雷德里加•莱尼•冯•巴登布罗克元帅，在‘埃癸斯’星域会战中阵亡，卡里奥斯得以再度兼任中央舰队司令官。

而中央舰队原来的参谋长赫尔薇尔•伊琳娜上将，也因临战被冯•巴登布罗克撤职逮捕，虽躲过死亡却也丢了军职接受调查，因而德•祖巴兰也再度兼任了中央舰队的参谋长一职。

“可我资历还是不够，恐怕难以胜任。”姜子钺谦虚地说。

“你资历不够，那整个元老院与罗马人民就没有人资历够的。”卡里奥斯爽朗地说道，“你放心，我和费尔南德斯已经为你做好了准备。”

“是的。”德•祖巴兰接着卡里奥斯的话说，然后如数家珍地向姜子钺做出说明：“边境舰队现在已经完成了改编。一万两千艘巡洋舰和六千艘驱护舰已经被重新整编为十个分队，每个分队均由一名上校指挥。一万艘后勤补给和辅助舰船，六千艘配置进各分队外，剩下四千艘组成十个独立后勤舰队，作为后勤机动力量。边境舰队所有将军和大校都将和我们一起，前往‘新拜占庭’行星，加入中央舰队。”

“对，你就放心吧，子钺。”卡里奥斯拍着姜子钺的肩膀说，“现在边境舰队里，论战功、论威望、论军阶，就你最高。好好当你的边境舰队总司令吧！”

“这都是执政官汪泽仁阁下的指示。”德•祖巴兰解释道，“他担心你指挥不动将军们，而且中央舰队新建分队也急需人员，所以就干脆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调过去，好让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大展宏图。”

实际上，边境舰队的将官并不多，除了卡里奥斯和德•祖巴兰，就剩下两名中将、三名少将和一名大校（新罗马帝国的大校其实是将军实习期的军衔，一般人只当半年到一年大校就会被授予少将军衔）。

且这些将官与两位主官一样，基本上都是靠老资历混上大校和将军，没有多少突出的实战功绩。因此，对于剩下的军官，姜子钺完全能够在军阶和名望上驾驭他们。

“感谢执政官和两位长官的信任。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姜子钺说着便向两人敬礼。

“我们完全相信你的能力，子钺。舰队就交给你了。”卡里奥斯紧握着姜子钺的手说道。

“子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全新团队。”费尔南德斯•德•祖巴兰中将说完便带着姜子钺走到旁边已经等待着的军官队列前。

德•祖巴兰中将向姜子钺一一介绍了各支队指挥官。

十个巡洋舰分队指挥和十支独立后勤支援舰队指挥共二十名上校，加上新组建的司令部人员，全部接受新司令官的检阅。

当中绝大多数人虽然和姜子钺一样，官拜上校但却年轻有为，有不少还曾与姜子钺并肩作战过，但是在战功和名望上却难望姜子钺项背。

然后，卡里奥斯上将宣读了执政官汪泽仁签署的元老院命令，任命姜子钺为新编的边境舰队司令官，并将双鹰舰队旗移交给了姜子钺。

姜子钺照惯例发表简短的演讲：

“边境舰队的职责，就是保卫元老院与罗马人民全境的和平与安宁。中央舰队在‘埃癸斯’星域的失败，使我们面临的形势越来越严重，边境舰队的责任将更加重大。我们边境舰队，将负起中央舰队的责任。虽然我们巡洋舰和驱护舰的威力不足，但是过去两年多的征战里，边境舰队还没有一场战役不是打胜的。所以，我告诉你们，也请你们告诉弟兄们，我们唯一的使命是：venividivici！”

“venividivici！”指挥官们齐声高呼，热情高张。

看到姜子钺带领的手下信心十足，布莱克•卡里奥斯上将心满意足地对德•祖巴兰说：“我们可以放心去‘安德洛墨达’行星赴任了。”

“布莱克，我们不是一直都很放心吗？”德•祖巴兰中将微笑着反问道。

“这倒是。”卡里奥斯也微笑着回应。

其实，他们内心并不轻松。他们此去接任完全不比姜子钺此来容易。中央舰队虽然所剩不多，可是要让这两位久呆在“伊谢尔伦”行星的“理论派”将军前去指挥，那些拥兵自重的中央舰队分舰队司令们未必会服从。

同样的，姜子钺外表信心满满，内心也相当沉重。现在，帝国执政官汪泽仁和卡里奥斯将军，毫无保留地把整个边境舰队交到他手里，并赋予极大自由度的权力和空间，使他能够从容施行自己的“化被动为主动”的想法。

然而，主动进攻自然也包藏着极大的风险，尤其是在新罗马帝国已经丧失战略优势的不利态势下。

送走卡里奥斯和德•祖巴兰后，姜子钺立即下令所有指挥官返回各自的分队。同时他打破了长久以来司令部设在地面的传统，把司令部的骨干全部调到巡洋舰“齐格飞”号上。

相对狭小的“齐格飞”号内部空间，因此显得更加拥挤。好在它原本的设计就有旗舰指挥功能，在不久前“新拜占庭”星域进行大修时，还分割出了独立的舰队战术指挥中心。所以在这个三百多米长的轻型巡洋舰里，简化后的帝国边境舰队司令部仍然能够充分发挥工作。

司令官和司令部上舰这一变革，令许多官兵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

“我还以为长官当了总司令，我们能多些时间到地面去泡妞，没想到他竟然把司令部也搬上来。这下子今后更加苦逼了。”大副本杰明•阿尔弗雷克中尉毫不顾忌地发出抱怨。

“这不更好表明了长官对我们的信任吗？”舰长吕迪格•纳茨默尔上尉却显得相当高兴，“想想，我们可是升格为边境舰队总旗舰呢，这可是莫大的光荣啊。”

“舰长说得是。”预警军士唐星云跟着说，“不过我们肩上的责任就更重大了。”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长官放着好好的大型舰只不去，把指挥部设在我们这小小的巡洋舰上合适吗？”阿比吉•库曼弗尔上士说出自己内心的迷惑。

“长官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是我们能够轻易理解的。”杰利•莫斯利也跟着说道。

“我觉得还是从两方面考虑吧。”拉尔夫•特克分析道，“这艘战舰在长官的指挥下一直无往不胜，已经成为长官、我们边境舰队甚至整个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胜利象征，看到长官在这艘巡洋舰上，我就坚信我们必胜。除了精神上的，实质上将整个舰队的指挥隐藏在一型普通常见的巡洋舰上，既便于隐蔽，也便于机动。”

平日不怎么爱说话的火控军士拉尔夫•特克上士这一番话着实令同袍感到意外和惊讶。

“拉尔夫，我想你应该报考军官学校，然后像长官一样成为一名伟大的指挥官。”本杰明•阿尔弗雷克中尉一脸严肃地发出建议。

“还可以请长官帮你写一封推荐信，这样可以免掉老学究们一些刁难。”迪格格•纳茨默尔上尉也跟着说。

拉尔夫•特克对他们的建议报以微微一笑。

“总司令进入舰桥！”

姜子钺从装甲门飞入，回到以往他之前担任舰队指挥官所在的岗位。

姜子钺环视了一直与他同生共死、纵横星际的弟兄，大声说：“我宣布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要先听哪个？”

“我喜欢先听好消息。”阿尔弗雷克抢先说道，“然后有了好心情才能乐观地看待坏消息。”

“好消息是无人通报舰‘红星’81来到‘伊谢尔伦’，带来了帝国军官学校的通知，我们的拉尔夫•特克上士通过考试，正式被录取了。明年四月份就要去‘新拜占庭’行星报道上学。恭喜了，拉尔夫。”

舰桥里马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和热烈的掌声。

“太好了！恭喜你，拉尔夫！”吕迪格•纳茨默尔舰长马上向特克大声发出祝贺。

“欢迎加入军官俱乐部！”阿尔弗雷克高兴地叫道。

“拉尔夫，真有一手！”

“记得请客！”

“我们中间又再出一个伟大指挥官了！”

但是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姜子钺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和兴奋，因为他内心很清楚，“新拜占庭”行星很可能挺不过今年，更遑论明年四月份。

那时的帝国元老院和各个机构，自然包括军官学校，可能将被迫分散到各个行星。甚至元老院与罗马人民存在与否都可能算是问题。毕竟，他也清醒地认识到以当前的实力，并不能对形势抱以乐观。

众人欢欣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后，阿尔弗雷克中尉便追问道：“长官，大家都很高兴，可以用乐观的心情看待坏消息了。请您宣布坏消息吧。”

阿尔弗雷克的这种奇特心态倒令姜子钺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但他没有马上宣布所谓的“坏消息”，而是转而命令通领军士：“阿比吉，开通全体公共广播，我要宣布作战命令。”

“是，长官。”

很快，姜子钺的形象便清晰地呈现在“伊谢尔伦”行星上边境舰队各机及其周边所有舰只舰桥的立体成像上。

如他一贯出现在在公众的宣布形象一样，他没有穿着临战状态的太空便服，而是穿着华丽威武的帝国军黑色礼服，戴着尉官和士兵标配的白色软盖大檐帽。左胸前佩戴着耀眼的钻石宝剑橡叶黄金恺撒勋章，双鹰状的白金帝国勇气勋章，蓝宝石元老院奖章。

姜子钺高声，但却颇为沉重地对舰队全体官兵宣布道：

“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勇士，我是元老院与罗马人民治下边境舰队新任总司令官，冯•姜子钺上校。我们元老院与罗马人民正面临着一场空前的危机，我们的家人、亲友，将要在内外交困中沦丧。这并非耸人听闻，我们的敌人，僭称英仙星际联邦的军队已经蠢蠢欲动，集结了残余舰队准备侵略‘新拜占庭’行星。”

他的声音变得充满信心和斗志，并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激昂地叫道：

“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保护我们的元老院与罗马人民，保护我们的家园、我们的亲人和朋友，我，从军以来战无不胜的姜子钺，将带领你们，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勇士，启动‘摩诃婆罗多’作战，向敌人腹地发动反击！二十四小时后，我们将全体出击！我们的目标——‘安德洛墨达’行星！我们的使命——venividivici！”

“venividivici！”

姜子钺的宣达激起了麾下兴奋激昂的回应。

边境舰队上下斗志昂扬，整个“伊谢尔伦”行星也充满了必胜的信心。没有人，无论是姜子钺的旧部还是新军，都不会怀疑姜子钺的豪言壮语。

这个横空出世在英仙旋臂星际的男人，就如帝国宣达官迪戈•加托称颂的：“集天才与战神于一身，是宇宙进化的终极生物——无子钺，不胜利！”

公然地宣布出击和目标，姜子钺不单给麾下以强烈的信心，更给对手沉重的压力。

2920年11月16日，就在姜子钺率领新罗马帝国边境舰队数十万将兵大举出征过后四天，英仙星际联邦全境已经到处在公开讨论敌人的进攻。

姜子钺的老对手，远在好几千光年之外的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和罗博上校。似乎要比姜子钺轻松多了。

尽管他已经知道自己将在由罗孝琛拟定的疯狂作战计划中担任先锋官，并承受趁人之危发动远征的极大风险，也知道姜子钺和边境舰队将要大举入侵的情报，可他仍然捧着一束艳丽的玫瑰花，满面笑容地前去与“未婚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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