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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啊?”梁墨珏一回府,梁母就赶到了他房间。见到了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她不由溢出了泪,“不是就去了一趟沅水么?怎么回事?”
她知道月白在沅水,可并不知道兵乱的事。
“沅水遭受兵乱,月白不知所踪。昨日小怀带来消息,说是月白有可能已经……没了。”墨玫如是讲道。
这话让梁母大惊,她没想到月白会死,更没想到月白的死会让梁墨珏如此反应。
“快、快去请大夫!无论是什么西医院的还是药堂的,全给我请过来!”梁母叫唤着,让手下人去找大夫医生,她又看着床上的梁墨珏,觉得深深的无力。
梁墨珏像是做了一个云雾似的缥缈梦,他梦中的场景是仍在梁府,不过不是秋日,而是春日。杏花满枝头,海棠花如云,他坐在花枝伸进了窗内的书房中,提笔圈着一本账本,忽而听到了一道声响,抬眸看去,是穿着鹅黄色丫鬟服的月白拎着食盒来了。
“你怎么来了?”梁墨珏唇边展了微微的笑,语气温和。
月白亦是笑的,她走上前,把食盒里的糕饼往桌面一摆,“我不是要走了么?给三爷再备一次茶点。”
走?
听到这句话,梁墨珏预感不对,忙问道:“你要去哪儿?”
可月白没回答,只是朝他笑了笑,而后转身慢慢走出了书房。
又是海棠如云、杏花满枝,可他却再也看不见月白的身影。
梁母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请来了大夫和医生,令梁母惊异的是,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拎着医药箱的女医生。那女医生头发直直的束成一条辫子,耳上戴着银制的耳铛,长眉桃目鹅蛋脸,看着竟和月白有三分肖似,只不过比月白多了几分清冷姿态。
“这位医生是?”梁母派了身边的容云去问,那女医生回头看向容云,朝她颔了颔首,声音轻柔,“我叫陆善,陆游的陆,善意的善。是近日到圣玛丽医院就职的医生。”
近日才到医院就职?
梁母很快从她肖似月白的震惊中,转换为了对她医术的质疑。躺在床上的梁墨珏可是她的心肝,倘若出了什么事,是要了她半条命的!
“……我在东洋留学过五年,有医师资格证的。”陆善似乎觉察出了梁母的怀疑,但她对此习以为常,毕竟一个漂亮的女医生,很少人会觉得她医术不错的。
前头四个大夫诊断完后,都开了些药,但都无济于事。梁母本是要去请张大夫的,可张大夫不在,只好请了药堂里的几个寻常大夫,没想到一个济事的都没有!
“陆医生,你快看看我儿子吧。”只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陆善的身上,梁母拈着新请的佛珠,手帕捏得紧紧的,看着陆善坐在了床头,开始为梁墨珏听心跳和诊治。
梁母以为陆善是一个纯粹的西医大夫——直到她从药箱中掏出了一套针灸用的银针,挑了几根针插入梁墨珏的穴位,又拿出了玻璃注射器,为梁墨珏注射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