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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种植过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现象谓之水稻“三黄三黑”,是运用科学的肥水管理实现水稻生产过程中叶片的颜色三次浓(黑)、淡(黄)交替变化,从而让水稻秆壮、穗大、粒饱,并获得高产。
叶片颜色的浓淡不仅直观的反映了叶片叶绿素的含量,还反映了植株体内的氮素代谢水平。叶色“黑”,说明较多的光和产物与氮素结合形成蛋白质以供器官生产建成,进行扩大性代谢。叶色“黄”,则氮素代谢削弱,功能叶的光和产物贮存较多,即进行贮藏型代谢,使苗健壮而不过旺。
不过这是针对晚粳米,中早熟品种一般只出现“二黄二黑”。
水稻的第一次黑黄变化发生在分蘖期。那时候林福遇刺在别院养伤,并搅和扬州城风雨,没去实验田里瞧稻苗的生长情形,虽有人时常汇报,总归没有自己去看着还是不放心。
第二次黄黑变化发生在节间开始形成。林福左肩上的伤好了七八分,含笑每日两次的给她擦玉容膏,就怕她肩上留了疤。
当然能不留疤是最好的,不过林福的心思并不在伤疤上,而是在冉旭身上。
——哎呀呀,该怎么折腾他才好呢?
阿嚏——阿嚏——阿嚏——
冉旭连打三个喷嚏,嘴里的酒跟喷壶一样喷得到处都是,坐在他对面的晏陈应凤岐赶紧躲开,好险就被喷了个满脸花。
“冉贤弟,你不能再喝了。”晏陈劝道。
“今朝有酒今朝醉……喝!”冉旭举起酒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晏、应:“……”
说句实话,他们的确不是很想喝。
冉旭捏着酒杯与他们重重碰了一下,酒洒出来大半,一饮而尽,半点儿不过瘾,干脆抄起酒壶吨吨吨喝完,再把酒壶往地上一砸,嚎一声:“爽快!”
晏、应:“……”
还好还好,盛酒的壶只是很普通的白瓷,摔碎了不心疼。
冉旭一壶酒喝完,轰然倒地,躺在席褥上呵呵笑,乍听很傻,仔细听就能发现笑声中的苦涩。
“嬴兄、言兄,你们说我如何?”冉旭问。
晏陈应凤岐沉吟许久。
冉旭不高兴地拍着席褥:“就这么难回答吗?!连你们也嫌弃我吗?!”
“不是不是,我们怎么会嫌弃你。”应凤岐昧着良心说:“我们就是嫌弃我们自己,也不会嫌弃冉贤弟你。”
“嬴弟说得对。”应凤岐基调定太高,晏陈即使是昧着良心附和,也觉得心好痛——我一点儿也不嫌弃我自己!
冉旭听了“嬴风”的话却并不开心,笑着笑着就呜呜哭了起来,含混不清说:“可是姐夫他嫌弃我了,他不要我了,他让我去种田,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田舍奴,风吹日晒,我还有什么可以跟清泉苑的小妖精争?”
晏、应:“……”
冉旭:“还有那林福,别以为让我去种田我就会怕了,惹急我了我杀了她!”
晏陈应凤岐悚然一惊,忙劝:“冉贤弟,冷静,冷静。你想想啊,这是还真不能怪林福,倘若你姐夫不同意,林福还真能强逼着你去种田不成?我们觉得吧,很有可能是你姐夫想让你去种田,两个原因,一是清泉苑的小妖精吹了枕边风,二是给红山先生赔礼的,毕竟你把人脸打破了。”
冉旭沉默,几息后嗷一声哭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呜呜呜……别把我逼急了,要不鱼死网破,我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晏、应疯狂点头:“就是就是。”
冉旭呜呜哭,指着“嬴风”“言东”,说:“我告诉你们,我有他的把柄的,很大的把柄。”
应凤岐晏陈眼睛一亮,凑过去,诱导:“什么把柄啊?很大是有多大?贪墨刮地皮可不算很大。”
“你们想象不到的大,你们想象不到……”冉旭喃喃说着,然后吧唧一下头一歪,躺在了席褥上没了声。
“冉贤弟!冉贤弟?怎么不说话了?”二人还在等着下文呢,应凤岐推了推冉旭,这人嘴里咕哝了一句听不清的话翻了个身。
应凤岐:“……”
晏陈:“……”
应凤岐:“他醉死过去了。”
晏陈:“我看到了。”
应凤岐:“……”
晏陈:“……”
二人疯狂捶席褥,郁闷死了。
要就别说,要说就说完,最烦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了!
让护卫把冉旭搬去客院休息,二人到前庭四面无遮挡的亭子里小声说话。
应凤岐问:“你觉得冉旭说的大把柄是什么样儿的把柄?能有多大?”
晏陈说:“谁知道呢,总不会是造.反吧!”
应凤岐看着晏陈:“……”
晏陈回看:“……”
我天!不会是造.反吧!
有些事就不能细想,一细想就会发现哪哪儿都是破绽,最大的破绽就是刺杀林福的那些人。
冉旭这个满脑子都是他姐夫的人,会知道怎么找杀手?怎么训练死士?
显然不可能。
那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须永寿几次上东平侯府别院要人是为了什么?推出几个替死鬼保全冉旭,真是是因为喜爱他,而没有其他原因?
“应兄,我现在怀疑,在全焦县追杀我们的黑衣人是不是……”晏陈朝东边州府衙门的方向偏了一下首。
应凤岐也想了这一层,表情沉肃。
他们在全焦县察访时,宋景无意间漏了行藏,当晚就有黑衣人到客栈来杀他们。他们一边抵抗一边逃跑,被逼跳进了滔滔河水里,与宋景、察事听子和护卫都失散了,河水将他们冲到了下游一段缓滩涂,为农人所救。获救并治好伤后,他们将身上仅剩的几样值钱的东西典当,给了些钱给救他们的农人,之后想到那黑衣人,他们干脆隐姓埋名一路前往扬州,看能查出些什么来。就是这么巧,他们在扬州城外被地痞为难时,出来游玩的冉旭帮了他们一把,随后他们就厚着脸皮赖上了冉旭,强行认兄弟。
“倘若真是须永寿派人来杀我们,这就有意思了。”应凤岐冷笑。
“应兄,无论杀我们的黑衣人是不是须永寿派来的,我更觉得,我们在全焦县是不是无意间查到了什么让惹来了杀身之祸。”晏陈紧锁眉头冥思苦想。
应凤岐恍然,也开始冥思苦想。
然而一点点地仔细回忆,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们还是没想明白究竟是什么事能被杀人灭口。
“会不会是宋景发现了什么?”应凤岐道:“不就是他无意间漏了行藏,我们才回在客栈被堵了个正着!”
晏陈一拍大腿:“那完了,宋景被贬谪就不说了,他记性也不是很好的样子,我们跟他一路南下,他经常丢三落四。”有一次还差点儿把自己给弄丢了,害他们一群人找了他几个时辰。
二人面面相觑,扼腕痛惜。
你说怎么就让宋景那胆小怕事的发现什么,要是让他们发现,指不定早就回京步步高升了,哪里还用得着在扬州听别人的大倒情爱苦水。
“唉……”
“唉……”
两人齐声长叹,心里苦。
林福接到晏陈应凤岐传来的消息,转给了寇朝恩,后者点点头立刻让人去办。
虽然察事监早就问过宋景在滁州的经过,并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再找到宋景问一遍也并不麻烦。
这些事交给了寇朝恩,林福先专心扑在了实验田上。
实验田里种下的水稻还不是正经早稻品种,一部分是扬州粳米种子,一部分是其他水稻产区的种子,还有一部分是诱变过的种子,生长过程更要仔细看护。
前几日降温飘雨,林福一直担心田里的苗会受到冷害而发僵,等到了实验田一看,有几块田的苗的确发僵、株型矮小、分蘖少,但看病症不算完全冷害发僵,更多是缺钾。
“立刻让人开沟排水,田泥里掺些砂石,施磷钾肥,然后中耕。”林福指挥着一部分官吏和役农抢救缺钾的几块田。
众人扛锄头的扛锄头,搬肥料的搬肥料,忙活了起来。
田里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对比田边二十步远处几个新来的,那站得远远一脸嫌弃的样子简直就是渣。
冉旭臭着脸,说什么都不愿意靠近田埂,和他一起被林福点来的几人也紧紧围绕在他身边。
开玩笑,凭什么让他们种田,又脏又累的。
林福抄手抱胸,冷冷看着冉旭那群人,在她犹如实质的嫌恶目光下,好几个人都受不住,灰溜溜地去了田里。
然而冉旭偏不,他一把拉住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扬起下巴挑衅林福。
林福在心里呵呵两声,闲适地朝冉旭走去,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冉旭,一脸嘲讽。
她身高比冉旭要矮,但是这么嘲讽脸看人,生生看出了俯视的效果。
那冉旭可就受不了了,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
“嗤……”林福讽笑。
冉旭更加受不了,低吼:“笑什么笑!”
林福嘴角勾出一个反派的邪魅笑容,说:“冉参军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么。”
冉旭臭着脸不答。
林福说:“既然须刺史让你来种田,就安生种,须刺史身边的人多着呢,少你一个无所谓。”
“你——”
林福都懒得看他,对身边人吩咐:“给冉参军拿一套粗布衣裳和锄头来。”
朱槿应:“是。”然后不怀好意地看了冉旭一眼。
冉旭跳脚,摔开朱槿来过来的种田套装和锄头,大声囔囔:“你休想,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朱槿笑说:“冉参军还是别挣扎了,听说须刺史从京城带来一个美貌郎君,爱宠甚隆,你种好了稻,待丰收了,好歹也是为须刺史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须刺史必定会感谢你的。”
冉旭怒瞪朱槿,指着她大骂:“贱婢,我的事容不得你说三道四。”
啪——
林福把冉旭的手打掉,冷哼:“本官的人也容不得你想骂就骂。须刺史既然不要你了,你就给本官老老实实种地,否则考课评个下下可别怪本官不提醒你。你呢,要怨就怨须刺史,谁让你没有别人讨人喜欢呢。”
冉旭阴着脸,想掉头就走,却被林福的护卫拦着,赶鸭子一样往田里赶,心中屈辱大盛。
他愤恨地瞪着林福,今日他受的屈辱,来日定要百倍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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