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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给皇上请安。”

见赵峋走了进来,张皇后等人忙都起身给皇上请安。

阿妧本就跪在地上,听到声音忙跪直了身子。

赵峋并未分给阿妧半分眼神,玄色的衣角与她擦身而过,直接走了过去。

帝后二人同坐,三妃坐在两侧,愈发显得阿妧势单力薄。

“查出什么了?”赵峋神色中透着几分淡漠,也没有偏袒她的意思。

张皇后见状,恭声道:“回皇上的话,在熙贵人的香囊中发现了些致人滑胎的药材,妾身正在带着贵妃她们一同审问。”

赵峋的目光落在阿妧身上,只见她那双漂亮的杏眸中因自己的到来,似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请皇上明察,妾身确实没有害过卫容华。”阿妧神色执拗的坚持为自己解释。

见她不死心,郑贵妃命人将香囊呈了上来。

赵峋取过来拿在手中,确实是她那日佩在身上的香囊。他之所以能记住,是那日就觉得眼熟,后来望见阿妧发鬓上的簪子,想起了阿妧正是比照着自己赐下发簪上的蝴蝶样式而做。

他赏赐过阿妧许多华丽贵重的珠宝,她却最喜欢这个,时时戴在鬓间。

“你这药材,从何而来?”赵峋明知故问。

自赵峋进来后所表现出的态度,阿妧就知道他不会袒护自己,哪怕在这件事中,她真的是无辜的。

“皇上,妾身说不知道是怎么放进去的,您相信吗?”阿妧望着赵峋,她语气恳切的道:“这蝴蝶香囊是妾身最喜欢的,断不会用它做害人的人。”

更可况,这还是您赏赐的。

对上那道炙热又真诚的目光,赵峋心中有了两分动摇,面上却不显。

郑贵妃岂能容阿妧在赵峋面前博取可怜,见赵峋没出声,她当机立断道:“熙贵人,你若说不出令人信服的理由,今日之事是没法糊弄过去的。”

“妾身真的没做过,不知是何人栽赃,自然无法辩解。”阿妧等了片刻,像是终于心灰意冷。“妾身,求皇上、皇后娘娘明察,妾身从未有过谋害皇嗣的举动。”

郑贵妃冷笑道:“别以为死扛到底,无人能奈何你。”

阿妧骤然抬眸,眼神清冷而镇定。

“若妾身有谋害皇嗣之意,就请上天惩罚妾身被皇上厌弃,一生都不能皇上诞育子嗣。”她这话说得狠绝,掷地有声。“反之亦然,有谁陷害我,亦会遭此报应!”

她最后称呼都乱了,显然是强压着怨气说出来的。

“你——”郑贵妃气急,霍然起身道:“你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你以为这般大放厥词,就能逃脱惩罚?”

淑妃忙拉着贵妃坐下。

赵峋看向阿妧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好了,熙贵人也别激动,一切尚待查明。”淑妃神色温和的道:“若你真的无辜,皇上和皇后娘娘自然会还你公道。”

“皇上,该将熙贵人带下去严刑逼供,这般和风细雨的询问,她是不会说的。”郑贵妃眉目间染上一丝戾气,必须借此机会将阿妧除去。

贤妃看张皇后的眼神行事,不得不站在贵妃对面。“皇上,熙贵人体弱,怕是禁不起拷问,妾身想着将熙贵人关禁闭就可——”

“将熙贵人带到静思轩,命人严加看管,不许用刑。”赵峋眉眼皆是冷峻之色,语气时不容置疑的冷硬。

郑贵妃虽是有些不满,想到静思轩已是冷宫的范畴,皇上没有采纳贤妃的建议,心中对阿妧已有怀疑。她掩去眼中的不甘,到底仍旧坐了回去。

阿妧再没为自己辩驳一句,神色麻木的被人带出了坤仪宫。

“她香囊中所携带的剂量是多少?”赵峋等她离开,问张皇后道:“即便她位置离卫容华近,混着和别的香料,真的能闻一闻就令卫容华险些小产?”

张皇后闻言,便听出皇上心里还是想偏着阿妧的,她心中一松,忙道:“仅有这个香囊,再没别的了。”

“皇上,既是熙贵人有这样的药材,大可以直接下到卫容华的饮食中。”郑贵妃见赵峋似是在为阿妧开脱,急急的道:“她想接触卫容华的饮食不难。”

赵峋淡淡的道:“那她为何还随身佩着香囊,也没处理掉?偏等着人来发现?”

郑贵妃愕然。

“朕无心偏袒谁。”赵峋起身,警告似的望向她们四人。“但朕也绝不容许因着自己的私人恩怨,借机行构陷之举。”

郑贵妃咬紧下唇,眼神倔强而不肯认输。

“朕只看证据。”赵峋说完,拂袖离去。

张皇后心中俱是一凛,皇上这是在敲打她们,他不会偏听偏信,谁的话都是。

等赵峋走后,郑贵妃头一个气冲冲的离开了,淑妃紧接着告退,贤妃留下陪皇后说话。

“娘娘,皇上总要顾忌阿妧是太后娘娘的人罢?”贤妃试探着道:“若真的查到阿妧头上……”

张皇后摆了摆手,正色道:“就按照皇上说的,秉公处理,哪怕真的是阿妧,也绝不姑息。”

贤妃眼神闪了闪,答应下来。

静思轩。

阿妧被关到了一间单独的屋子里,她环顾四周,很是简陋,只勉强能住。

她知道这里,犯了错、失宠的宫妃会被短暂的关到这里,只有极少数人能复位,多数人会被打入冷宫孤老终生。

赵峋果然没替她开脱半句,这是阿妧早就料到的。

纵然她说了这香囊是赵峋御赐又如何,大概会让她背上更大的罪名。

倒不如她在皇上面前只扮演一个伤心的可怜人,兴许能让赵峋那颗冷硬的心,有所触动。

大概正是她的识趣,皇上将她放到这里,虽然看起来是幽禁了她,实则也没人能趁机伤害她。

毕竟给她喂点毒药,说她畏罪自尽也不是不能办到。

夜色已深。

阿妧没有半点睡意,抱膝坐在榻上,目光空茫茫无处着落,兀自出神。

忽然,门外传来响动。

“主子,奴婢来了!”说话的人是朱蕊,她快步走了进来。

阿妧面露惊讶之色,从榻上起身。

“主子,这儿如此简陋,您受苦了!”朱蕊见这里连杯热水也无,床上甚至连被子都没有,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您披上奴婢的罢,避避寒。”

夜里还是有些凉的,主子前几日才服了药,身子不大好。

“我临时被带到这儿,想来她们没来得准备。”阿妧倒是很平静,并没因此就慌了神。她没有接着朱蕊的衣裳,“你快穿上,若你生病了,谁来照顾我?”

朱蕊还想说话,阿妧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朱蕊,你该留在外头的,何必也一起进来?”阿妧给朱蕊使了个眼色。

朱蕊会意,略略抬高了些声音。“主子,奴婢也正心里发慌。别人不知道,奴婢却是知情的,这香料自皇上赏赐给了您,您就没再动过!”

“小声些,别让人听到。”阿妧制止了她,叹道:“亦或是谁想害我也不一定,趁机掺了进去。”

“可您从未离身过,我和茉香都是被崔总管挑过去服侍您的,海棠和紫菀并不近身服侍您……”朱蕊声音越来越低,“咱们凝汐阁有内奸,或是这香囊本就——”

阿妧苦笑一声。

“朱蕊,别说了。”她声音中不止有苦涩,还有几分心碎。“我到底是从永寿宫而来,皇上不信任我,也是有的……”

她是认了这香囊里本就有这药材,能让人不孕。

“我以为皇上常来凝汐阁,哪怕并未对我有真情,多少也是有些喜爱罢?”她说到动情处,隐隐带了些哭腔。“原来皇上竟是厌恶我的,甚至都不许我怀上他的孩子……”

虽是看到不到她面上的神色,赵峋能想象,她此时该是如何的伤心。

“倒不如皇上直接给我送上避子汤,也好断了我那点痴心妄想。”阿妧听到一点细微的响动,愈发心神俱碎的道:“难道我真的是那样不知分寸的人么?”

朱蕊见阿妧抓紧她的衣袖,福至心灵的道:“主子,亏您为了皇上还——”

阿妧赞许的点了点头,却出声阻止了她。“罢了罢了,我相信皇上会查明真相,不会令我蒙受冤屈。”

“或许,或许根本皇上不知道这件事!”阿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自欺欺人道:“是有人妒恨我得宠,才故意在我的香料中放了那样的药,皇上是根本不知情的!”

只是这话她自己说着都勉强,最开始的赏赐,她还没得宠,甚至还没封号……

许久都没传来声音。

朱蕊似是有些不忍,低声道:“主子,您别哭了。”

真是遗憾呢,可惜她哭得这样伤心,他却看不到自己落泪。

阿妧觉得可惜,她接过朱蕊递上的帕子,拭去了脸上滚落的泪珠。

隔壁许久都没再有动静,阿妧凝神凝神听了片刻,人应该是走了。

“主子,先将就一夜罢。”朱蕊扶着阿妧去了床上,她竭尽所能的打扫,冷硬的床板,比起凝汐阁宫人们住的地方都差远了。

“咱们在一处睡,挤着暖和些。”阿妧叫朱蕊上来,两人靠在一起。

见朱蕊还用眼神询问自己,阿妧笑笑:“没事了,你有话就说罢。”

“主子觉得,方才皇上来过?”朱蕊好奇的问。

阿妧点点头,轻笑一声:“这里皇后和贵妃都难插手,能往这里送人的只有皇上。特意让你来,怕是想听听我的真心话。”

皇上矜贵沉稳,轻易不会外露情绪让人难堪。外表看似宽仁,实则他是个心思深沉,多疑敏感的性子。

自己多番表达爱意,他不会信,也不放在心上,哪怕真的出了事,她始终言行如一,皇上也未必就全然信她。

不过皇上肯来,总归是好的。

“且看看明日,咱们境况会不会好些。”阿妧安慰仍是担心的朱蕊,温声道:“纵然不放我出去,起码送些干净的被褥和汤饭,也别枉费我这一场心意。”

朱蕊点点头,两人挨在一起合上了眼。

放下了一桩心事,阿妧很快睡了过去。

等到她呼吸变得平缓,朱蕊悄悄的睁开了眼,到底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阿妧搭在身上。

阿妧被带去坤仪宫后,又很快被送到静思轩的消息,在宫中传开了。

大家众说纷纭,几乎认定害得卫容华险些小产的罪魁祸首就是阿妧无疑。

第二日去坤仪宫给皇后请安时,皇后和郑贵妃、贤妃、淑妃对此却都三缄其口。

苏贵人想从她们的态度中判断阿妧的情况,到底没能成功。

回去的路上,苏贵人本想直接回绣春阁,却等人少清静时,去了淑妃的庆福宫。

“妾身给娘娘请安、”苏贵人没等太久,便得到了淑妃的召见。

淑妃和颜悦色的让她坐下说话。

“自从入宫后,我们竟就生分起来。”淑妃感慨道。

苏贵人闻言一怔,很快低声道:“皇上不喜后宫结派,妾身也不想惊扰娘娘。”

这话并不能让淑妃信服,淑妃意味深长道:“哪怕先前你被折辱,伤了手指都没来找本宫诉苦,如今是何事,让你来了庆福宫?”

“妾身斗胆,想问熙贵人的情形。”苏贵人鼓起勇气,道:“昨日熙贵人被带走后,就再没回来。听说她被关在静思轩,也不知如何了。”

淑妃挑了挑眉,见她在这时还敢关心阿妧,有些惊讶。

“她牵扯到谋害皇嗣的事情中,那香囊本也是她自己的东西。”淑妃据实已告:“香囊中被查出有令人滑胎的药材,虽说熙贵人咬死了不承认,可她也没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苏贵人想起阿妧临走前请她帮忙的事情,心中微动。

“静思轩条件不好,妾身想给阿妧送些吃食和被褥。”她望着淑妃,小心翼翼的道:“不知是否方便。”

淑妃并未深究她何时竟与阿妧交好,只是提醒道:“送熙贵人去静思轩是皇上的意思,东西你也送不进去。”

“是,妾身多谢娘娘教诲。”苏贵人恭声道。

她没在庆福宫停留太久,直接回了绣春阁。

“凝汐阁的人可有什么异动?”苏贵人叫来了彩英,她问道:“可有人与外头有接触?”

彩英得了自家主子的吩咐,留意着凝汐阁等人的动向。

除去朱蕊跟着熙贵人被关了起来,茉香带着余下四人,仍旧留在凝汐阁。

“桂兴和桂平试着去打探过熙贵人的去向,没有成功。”彩英回话道:“茉香和海棠、紫菀,倒都一直没有动作。”

苏贵人点点头,让她和彩屏继续轮番留意。

这才开始而已,若身边真的有人要对阿妧不利,也需抓紧时间网罗“罪证”,才能彻底除去阿妧。

经历过这次,阿妧身边才能留下真正可信的人。

希望阿妧能一切顺利!

福宁殿。

赵峋夤夜回去后,并未去就寝。

他想起旧日的情形,一会儿是阿妧曾跪在榻前,哀求他收留;一会儿又是阿妧眉眼妩媚,嗓音娇软的诉说她的心意;一会儿又是阿妧方才哭着说她的伤心。

香囊的材料被检查过,确实是自己命人送去的无误。

今日在坤仪宫中,她没有说出这是御赐之物。

她是太后送来的人,赵峋从未信任过她,收了她不过觉得她姿色尚可,留在身边也无妨,左右不是她,还会是别人来。

许是自己这些日子对她宠幸的次数多些,让她生出了些痴心妄想。

她竟敢妄谈起情爱。

赵峋勾了勾唇,眼神却有些冷。

“皇上,明日还有早朝,您还是歇一歇罢。”崔海青见赵峋盯着手中的折子出神,小心翼翼的来劝。

赵峋摆了摆手,他确实坐得久了些,便起身活动了片刻。

他并无睡意,便随手抽出一本书。

随意翻了两页后,一个用笔被浅浅圈住的字跃然在他眼前。

熙。

自己那时给她拟了这个封号,在后宫中倒也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崔海青。”赵峋无心再看书,吩咐道:“目前并未有实证说明熙贵人有谋害之举,她暂时住在静思轩,不许有苛待之举。”

崔海青闻言,面不改色的应了下来。

要知道皇上先前从未在这些小事上过问,莫非熙贵人真的打动了皇上?

他是知道中个内情的,熙贵人无辜,可后宫中无辜的人多了,皇上可并未心软过。

更何况,熙贵人还是太后娘娘送来的。

直到天蒙蒙亮时,赵峋才在榻上歇了片刻,到了时辰便直接去上早朝。

崔海青没有随侍在侧,他先去办夜里皇上交代的事。

景和宫。

“娘娘,您先别着急。”苗芳仪听郑贵妃说完昨日在坤仪宫的情形,好言劝道:“皇上并非有意偏袒,只是熙贵人着实没有去害皇嗣的理由,皇上是要查出真凶。”

因着吴贵人和曹选侍接连在郑贵妃面前失了心,陪着郑贵妃来说话的就只有苗芳仪。

“本宫不管真凶是谁,若能除去阿妧,对本宫而言亦是一件快事。”郑贵妃美艳的眉眼间,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苗芳仪知道,郑贵妃之所以如此震怒,更是因为在赏花宴上,熙贵人竟能让皇上亲自指点她,并且还与她合作了一副画。

这是整个后宫都没有的殊荣,竟然一个身份低贱的宫女拥有了。

“娘娘,如今的形势对您有利,您只需静观其变。”苗芳仪怕郑贵妃冲动,想要劝阻。

郑贵妃的目光忽然转向她,语气中有些寒意。

“苗芳仪,本宫知道你向来谨慎。可若左右逢源,在本宫这里却也讨不到好处去。”

听贵妃这话中的意思,是在指责她有二心。

苗芳仪忙跪在郑贵妃面前,诚恳道:“请娘娘明鉴,妾身得娘娘您的提拔才有了今日,是断不会背叛娘娘的。”

“本宫随口说说而已,何必这样着急。”郑贵妃眼中的寒冰骤然融化,她唇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起来罢。”

贵妃先是严厉转而又柔和,苗芳仪心中愈发不安。

“娘娘您身份尊贵,阿妧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不值得您费心思。”苗芳仪脑海中飞快的闪过许多念头,末了她轻声道:“妾身愿为娘娘排忧解难。”

见苗芳仪如此识趣,郑贵妃心情总算好了些。

“放心,若你忠诚,本宫也自会护着你。”郑贵妃拔下发鬓间一支赤金珍珠的发钗,插在了苗芳仪的发鬓间。“皇上有多久没去你宫中了?”

苗芳仪红着脸小声道:“已有数月。”

先前郑贵妃总说她们不争气,怀不上皇嗣。实则贵妃也没给她们更多的机会,让她们接近皇上。

“这支发簪是皇上赏给本宫的,代表了本宫的一个心愿。”郑贵妃说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甜蜜。

苗芳仪闻言,忙摘下来双手仍旧捧到贵妃面前:“这是皇上赏给娘娘,妾身担不起——”

“等你戴着它见到皇上,皇上必会明白本宫的意思。”郑贵妃唇角翘起,笑意却未深到眼底。

郑贵妃这是要帮她得宠的意思了,苗芳仪心中微热。

“本宫也向皇上提过,本宫身子不好怕难以为皇上绵延子嗣。”郑贵妃没有收,浅笑道:“如今你们替皇上生,亦是一样的。”

苗芳仪闻言,忙抓住机会道:“若妾身能有心替娘娘分忧,这孩子必定叫娘娘母妃。”

“本宫知道,你最懂事,也最合本宫心意。”郑贵妃温声道。

见贵妃这样拉拢自己,苗芳仪自然也识得分寸。

她起身道:“娘娘放心,妾身必定竭尽全力帮娘娘分忧。”

“春月,送苗芳仪离开。”郑贵妃微微笑道。

望着苗芳仪离开的身影,郑贵妃敛住眸中的暗色,她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阿妧逼得她不得不放下身段,去这般拉拢苗芳仪。

苗芳仪才入宫时,不过是个小小的选侍,还是经她提拔,才晋位芳仪。

这笔账,她要向阿妧讨回来。

静思轩。

第二日阿妧醒来时,朱蕊已经起来收拾屋子了。

“主子,您醒了。”听到响动,朱蕊忙快步走过来。“从昨夜您就没喝水,用些温水罢。”

阿妧这才发现,朱蕊手中端着一个干净的白瓷杯。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被子,房中也比昨日多了些东西。

“主子,今早有人送来被褥和一应用品,还跟奴婢解释,说昨日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请您见谅呢。”朱蕊面上露了些喜色。

阿妧唇角翘起。

哪里是忘记,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吩咐罢。

昨夜自己诉衷情,果然奏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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