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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了?”梁潇看他的手应该伤得很重。
陈易的桃花眼有一丝黯淡,“能给我倒杯水吗?”
梁潇默默取纸杯倒水递到他面前,他打着石膏的手机械去握水杯,纸杯掉下来水洒了一桌。梁潇起身抽纸擦桌子,“你的手,到底怎么了?”
陈易苦笑,“如你所见,我的手废了。”
梁潇睁大眼睛看他,“你,把话说清楚。”
“那晚……我真的,差一点伤害你。”他抬头,“我砸了个酒瓶扎穿手掌,剧痛终于让我清醒。”
梁潇不敢置信,“你,你……”
陈易笑,“幸好,我没有伤害你,幸好。”
“现在怎么样,你的手做过什么治疗?你的医生怎么说?真的不能复原了吗?”梁潇看他的手。
陈易把手往回收了收,“我的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梁潇手掌握成拳,“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样……除了让我觉得自己自私,除了让我感到压力,根本……”
陈易顺势抓住她的手,“我想清楚了,我答应你去跟梁叔退婚。”
梁潇眼眶微红,她觉得自己很糟糕。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陈易,他对她那样好,她却一次又一次伤害他,现在还害他可能残废。
“对不起,陈易……谢谢你。”
“但是你不可以和战川在一起。”陈易一口气说完后面的话,态度坚定,“我可以退婚,你可以嫁给别的男人,谁都可以只要你喜欢,但那个男人不能是战川。”
“为什么?”
陈易握紧她的手,“因为他会伤害你。”
“不可能。”
“如果一年前在吉尔吉斯斯坦战川就认识你,知道你叫梁潇,知道梁家,你还觉得不可能吗?”
梁潇张嘴想反驳,莫名的恐惧却像触手将她心脏缠住。
她甩开陈易的手,“又是你的缓兵之计?就像之前跟我说做朋友,我还会被你骗第二次吗?”
陈易自嘲笑,“我从来没想过只是跟你做朋友。可是,比起拥有你,我现在更想保护你。”
他这样梁潇实在没办法做到横眉冷对,“你的手,医生怎么说?”她强行转开话题。
陈易知道她不会相信,不急,总有她不得不相信的时候。
“12天拆线,石膏固定一个月,之后做康复锻炼。”
“那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坚持锻炼一定可以恢复。”她起身,“你身上有伤应该回去休息,我还有事要忙。”直接逐客。
陈易无奈点点头,起身往门口走,到门边他停下来,背对着她,“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真相往往都残忍,你必须面对。”
陈易走了,梁潇突然失力跌坐在椅子上……如果一年前在吉尔吉斯斯坦战川就认识你,知道你叫梁潇,知道梁家,你还觉得不可能吗?
她捂着心口,捂住心底涌起的恐慌不让它漏出来。
武捷的短信来得像是掐准了时间:想知道战川的事吗?我在医院旁边的咖啡屋等你。
梁潇很意外,明知武捷来者不善,她还是去了,她太想了解战川。这大概是所有陷入爱情女人的通病,渴望拥有对方的全部,包括过往。
这是梁潇第二次来这家咖啡屋,上一次是为了帮助战美龄找那个叫锦霖的男人约林菀瑶。
她推门进去就看见坐在临窗的武捷,咖啡屋就她一个客人。武捷抬头朝她笑一笑,很期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梁潇径直过去在武捷对面坐下,侍应上来问她喝什么,她只要了一杯苏打水。
“我来了,你想说什么?”
武捷笑着搁下咖啡,“这么着急,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
梁潇的苏打水上来,她喝一口,“骗我来干什么呢?打我?明着让我挂彩只会让战川更心疼我,你没那么笨吧。”
武捷笑着点头,“你真的很聪明,聪明得让人讨厌。”
“彼此,彼此。我说的是讨厌。”
武捷今天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被她激怒。
“其实,你和陈易很般配,为什么一定要抢别人的?”
“谁的?”梁潇咄咄逼人,“单恋是个人行为,不用负责任。”
武捷捏紧咖啡杯,梁潇感觉她能捏碎,她脸上却一直保持笑容,“川哥看上去冷情,骨子里很重情,亲情,友情,爱情。他当雇佣兵的日子,接最困难最危险的任务,因为他需要钱供养母亲治病。”
梁潇大概猜到战川有军、人这一层身份,可他与她了解和想象的雇佣兵太不一样。
武捷从包里抽出牛皮档案袋,“这是川哥的履历和他执行过的所有任务。”
梁潇不接,“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武捷推到她面前,“我不给你,你父亲那里估计也已经有了。”
梁潇惊愕,“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是我给的。”武捷摇着头笑,“以你父亲的能力,要查川哥分分钟的事,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她看着梁潇,“雇佣兵是一群靠战争吃饭的‘死亡掮客’,谁付钱就为谁卖命,没有是非之分,没有心,没有道德底线。你觉得你的军人父亲会让你和川哥在一起吗?你的背景会允许你们在一起吗?”
“我的家庭是我的家庭,我是我,要和战川在一起的是我。”梁潇很冷静。
武捷嗤笑,“你太天真了。”
梁潇也笑,“还有什么?除了这些阻碍我们的背景,你还有什么招?”
武捷悠闲搅动咖啡,“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梁潇倒是不怕她。爸爸那一关,虽艰难,只要她和战川坚守,爸爸总有妥协的一天,再不济不是还有私奔。
武捷拿茶匙磕磕杯口,幽幽开口,“川哥还没跟你说过他以前的女人吧?”
梁潇面色不改,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战川不可能是一张白纸,饮食男女,食色性。而且那是他已经过去的事,那时候还没有她,以后只有她就行。
“我很有兴趣听。”
武捷皱一皱眉,“听完可别哭。”
梁潇喝口水,作了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武捷十指交叉在胸前,“其实川哥是个很长情的男人,第一个女人是个妓、女,谈不上什么感情,纯粹的生理需要,还是我哥硬塞给他的。第二个……”她故意停下来盯住梁潇的眼睛,“川哥的第二个女人是在缅甸执行任务的时候顺手救出的被拐少女。你这双眼睛像极了那女人。”
梁潇淡淡笑,“是吗?原来战川喜欢双瞳翦水的女人,难怪看不上你。”
武捷已经很努力压制怒火,还是很想一把拧断对面这个女人的脖子。
她灌一大口咖啡,继续说:“雇佣兵长年生存在恶略环境,时刻要紧绷神经,死亡不可怕,孤独才是最可怕的。那个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用她的温柔一点一点将他融化。川哥悄悄准备了戒指,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非要跟着川哥去执行任务,如果不是川哥判断失误,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死在川哥怀里……你以为,还有你什么事?”
武捷很高兴看见梁潇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僵硬起来,声音也变得欢快,“那次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那个钢琴王子aldrich,你见过的。”
梁潇想起她问过战川怎么有本事请得动aldrich,他说,aldrich早些年欠他一个人情,就是说的这个吗?他那天在影楼,突然兴起要她嫁他也是因为这个吗?
梁潇搁在腿上的手抓紧衣服,看武捷,“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清明的时候我会让战川带我去给那女人扫个墓。”
武捷摇头,看她的眼神都变成同情,“还是不愿意相信?要不是因为你这双眼睛,还有你姓梁,你以为川哥会多看你一眼?”
“因为我姓梁?”梁潇想起刚刚陈易对她说的话,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武捷拧着包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愿意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随便你,梦醒时分最痛。”
梁潇反应过来武捷已经走了,她追出去,哪里还有人影。
在她和武捷见面的时候,陈易遣走了战美龄身边所有的人。
战美龄只见过陈易一次就记住他了,“你是……梁医生的朋友。”
陈易盯着战美龄,眼底凌厉,丝毫没有刚才梁潇面前的憔悴之色,“我是梁医生朋友,她给了我一份资料,托我帮忙找一个叫锦霖的男人。”
战美龄瞪大眼睛看他,“她拜托帮忙的朋友就是你?那你是有消息了?”
陈易握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腕,“你想见锦霖?”
“你真的找到了?!”战美龄很激动。
陈易点点头,“如果你想见他,得先帮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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