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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什么?她削了哲哥儿的手?她,她怎么敢!”
皇后听了手下的禀告后大发雷霆,一旁喝茶的太子也不禁愣在当场,放下茶杯问那回事之人:
“你没听错?那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能削了王哲的手?”
王哲是太子表兄,拳脚功夫相当不错,这也是他能在五城兵马司立足的根本原因,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被一个女子削断了手?而且还是那般柔弱美貌的女子。
“属下虽未亲眼瞧见,但抬着王家郎君回来的人是这么说的。说辰王妃出手狠辣,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王郎君的手掌就被削了。”
太子仍然半信半疑,总之就是没法将那么漂亮的一张脸蛋跟削人手脚的悍妇联系到一起。
“哲哥儿的手就那么断了?还能接好吗?”
比起对唐安芙是否有削王哲手的能力,皇后第一关心的还是外甥的手。
“属下得到消息的时候,王家郎君的断手被王家带回去,如今太医正在王家救治,能不能接好还不知道。”
皇后忧心忡忡的坐下,抬手让回禀之人先下去。
“哲哥儿的手断了,王家那边定有怨言。关键时候可不能乱……”皇后自言自语的说,忽而又对太子说:
“看来辰王是决定撑袁家到底了。”
若非有齐辰坚定授意,唐安芙怎么敢对王哲动手。
“袁老头当众叛国,证据确凿,齐辰为他撑腰又如何,难道袁家还能翻身?”太子无所谓的说。
皇后却没有他这般乐观,说道:“袁家如今是强弩之末,已不足为惧,棘手的是辰王!”
太子:“他若执意要为袁家出头,那正好,把他也给拉下来!”
皇后冷哼:“你说的轻巧容易,只当齐辰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不说他背后有二十万武威军,单就你父皇那边,他宁可把你废了,也绝不会容许你动齐辰一根头发。”
说到这,太子也是郁闷,因为他相信皇后所言非虚。
“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干等着,等到齐辰回来给袁家翻案吗?等着他捧着齐铭上位吗?”
寿王这些年来带给太子的冲击太大了,现在朝中已经有近半数的朝臣明里暗里偏向寿王齐铭,一个个都说他这个太子平庸无才,名不副实,若是像这回的事情都不能把寿王背后的袁家给打倒的话,那他这个太子之位可真就危险了。
“母后,咱们花了这么多精力布局才把袁家扳倒,可不能让齐辰坏事。”太子说。
“这道理难道我不懂吗?”皇后发愁叹息:“可怎么让齐辰不坏事才是大问题。”
“他,他难道就没有任何把柄吗?”太子回想齐辰的成长路线,除了他在战时嗜杀这一点总被人诟病之外,其他还真没有任何能打击他的弱点。
皇后若有所思的保持沉默。
齐辰的……把柄吗?
**
唐安芙在削了王哲的手掌之后,就已经想到了皇后会宣她入宫之事,所以并不惊讶。
临出门前,王伯硬是让风铃扮做婢女的样子跟随唐安芙的轿子入宫,不过风铃只跟着唐安芙到皇后宫殿外便被拦住。
来到皇后殿中,让唐安芙没想到的是,一身比丘袍的太后也在。
殿中没有其他人,迎她入宫的宫婢在把她送进殿中后也顺势退了出去,随后殿门外站着的四名宫婢便将殿门关上。
偌大宫殿内,就只剩下皇后、太后和唐安芙三人。
唐安芙不动声色对二人行过礼,皇后客气的请唐安芙上前落座。
“辰王奉旨征战在外,近来辰王妃一人在京,可还适应吗?”皇后问唐安芙。
“多谢娘娘关爱,妾一切都好。”唐安芙平静笑答。
皇后见她毫不慌张,与太后对视一眼后,便不再跟她寒暄,直入主题:
“听闻辰王妃前几日在武国公府门前斩了五城兵马司都尉王哲的手,可有此事?”
“有此事。”唐安芙直接承认。
她的坦然让皇后很意外:“你倒是一点不怕。本宫且问你,你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罪名对王都尉做出此等恶事?”
“王哲以抓贼的名义强闯武国公府,武国公府的案子还在审理中,武国公府乃是案件的关键,重中之重,我家王爷还特地因此安排了人在外看守。当日我正好路过,说了王都尉两句,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合对我动手,他一个小小的都尉竟接连做出强闯闯一品国公府之事,又对我这个辰王妃不敬,我削他一只手小惩大诫,皇后娘娘觉得我哪里做错了吗?”唐安芙无辜辩解。
皇后被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到了,太后一手撵着佛珠,一边对唐安芙道:
“辰王妃,就算王都尉有任何错,那也该交由大理寺来审,你当街动手,岂非你的不是?况且,你大概不知,王哲乃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你纵然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吧。”
唐安芙从容对应:
“哦,妾身不知原来王都尉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多有得罪。不过,我也是事急从权,总不能明明看见有人不尊法度,明明被人欺负到面前来,我还像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任人打骂吧。我家王爷不在京城,我一个弱女子若是太过软弱,那今后岂非人人都能欺负到我这个辰王妃头上了?”
皇后气绝。
你是弱女子。
弱女子当街把一个男人的手都给削了?
“今日皇后娘娘宣妾身入宫,是否就是为了王都尉一事?若只是因为这个,那妾身在这里向皇后娘娘认个错,虽然当时事情迫在眉睫,但我确实也有些冲动。这样好了,待我家王爷回来,妾身再同王爷一道去王家当面向王都尉道歉。”
唐安芙做出诚恳道歉的姿态,看的皇后牙痒痒,恨不得冲上去给唐安芙几个嘴巴子。
“你张口闭口就是你家王爷,真当本宫怕了他不成?”皇后急道。
唐安芙慌忙低头:“妾身不敢。皇后息怒。”
“……”
皇后觉得,如果她再继续跟唐安芙聊下去,很可能会被这个女人给气死。
太后见状,干脆接替皇后说道:
“今日传你入宫,并非单单为了王都尉之事,而是想要告诉辰王妃一些陈年旧事。”
唐安芙心道来了:“不知二位娘娘想告诉妾身什么事?”
皇后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对外轻唤一声。
片刻后,殿门被推开,两个婢女领着一个低头前行的老太监入内,老太监进来后,殿门再次关上。
“老奴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参见辰王妃。”
太监特有的尖细阴柔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唐安芙不解的看向皇后和太后,皇后对那太监道:
“起来吧。把东西拿给辰王妃看看。”
“是。”
太监领命以后,从袖袋中抽出一本镶金边的小册子,看起来有点旧,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那册子被递到唐安芙面前,唐安芙伸手接过,低头看了起来。
这旧册子是宫中之物,封皮中间写着【敬事·建川三十二年】,不知是什么,唐安芙翻开内容,眉头顿时蹙起,因为这老太监居然给了她一本敬事房记录陛下宫妃侍寝日期和过程的册子。
“刘公公,告诉辰王妃应该看哪里。”
太后对那老太监吩咐了一声,老太监便顺从的来到唐安芙身前,将册子翻到了他们想让唐安芙看的地方。
是段贵妃建川三十二年十月的侍寝记录,唐安芙看了一遍后,将册子合起,问:
“给我看这个做什么?我对段贵妃何时侍寝并无兴趣知道。”
说完这些,唐安芙转身便要走,皇后见了唐安芙的反应,与太后叫唤了一个笃定的笑,在唐安芙走到殿门处时,皇后一句话成功让她停下脚步。
皇后说:“辰王妃怕是已经猜到,不敢面对吧。”
唐安芙回身:“我猜到什么?还请明示。”
皇后见她嘴硬,冷笑一声,看向太后,太后再无避讳,直言道:
“辰王的生辰在建川三十三年七月,可段贵妃在建川三十二年十一月并未侍寝。”
唐安芙僵立不动,她没想到太后会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出来。
“妇人怀胎十月,孩童出来有早有晚,单单凭一本敬事房的侍寝记录就想污蔑我家王爷的身世,二位娘娘也太想当然了吧。”唐安芙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镇定的说。
皇后和太后像是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只听太后又道:
“确实,孩子出生有早有晚,但总脱不开一个时辰。你以为只是凭这一本十一月的侍寝册子我们就敢说这些吗?建川三十二年,岭南发生□□,麝月国巫兵进犯,先帝御驾亲征,足足三个月不在宫中,所以,先帝不仅十一月未曾召段贵妃侍寝,就连十月和十二月也没有。”
如果段贵妃只是十一月未曾侍寝,那有可能是孩子出生早晚的问题,可若是她接连三个月都未曾侍寝,七月里齐辰却突然生了,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太后从座位上起身,手中佛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在安静的大殿中听来格外清脆。
“陛下御驾亲征麝月国的那三个月中,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奉旨监国,夜夜留宿宫中。”
太后边说边观察唐安芙的脸色,见她此时完全不复初入殿时的从容,面沉如水,眉心紧蹙,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太后微微勾起唇角,来到唐安芙身后,轻声问道:
“所以,还需要我们再继续说下去吗?”
唐安芙猛然转身,怒瞪太后:“二位娘娘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便是,你们罗列了种种证据,就是为了告诉我,齐辰并非先帝之子,而是陛下的。而陛下在登基前,与他父皇的女人段贵妃有染,两人私通生下了齐辰,是吗?”
见她这般着急,太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从容不迫,就好像她们早就料想到唐安芙会是这气急败坏的样子。
“证据摆在眼前,辰王妃难道还以为是我们恶意诬陷的?”皇后冷哼。
唐安芙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晚在南园听闻的种种谣言,此时在她脑中无比清晰的回忆起来,再配合今日看到的‘证据’还有太后所言之事,这件事的答案,似乎已经摆在明面上,令人无从辩驳了。
齐辰不是先帝的孩子,是陛下的。
这看起来,似乎就能解释陛下为何对齐辰这般宠幸看重,对他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
“……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先帝呢?先帝就不怀疑吗?”唐安芙在混乱的大脑中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太后和皇后能发现的事情,难不成先帝就发现不了?
“先帝当然怀疑。”太后说:“所以辰王出生以后,他不是就把他送到当时的太子府去抚养了吗?正常的人,会把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他的兄长去抚养吗?还下旨让太子亲力亲为,这些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是很奇怪。
可齐辰之前说过,他会被送到太子府去抚养,是因为段贵妃对他不好,想杀他。
“先帝既然知道,那为何还纵容着?段贵妃和陛下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惩罚都没有?”唐安芙努力在找反驳的理由。
“怎么没有惩罚?先帝在把辰王送到太子府之前,太子已经被禁足在太子府两个月了。只不过,这件事太过肮脏,若是披露出来,最终损坏的还是皇家颜面,此等丑闻,天地不容。”
“再者先帝那时已然年迈,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从头培养一个合格的太子。基于亲情和皇权继承,先帝只能咬牙认下,郁郁而终。”
唐安芙被这扑面而来的冲击打的溃不成军,跌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好半晌后,她才颤抖着唇瓣问:
“时至今日,你们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想让我做什么?若是伤害齐辰的话,你们趁早就别说了,就算我自己死,我也不可能害齐辰。”
太后的话已经说完,轮到皇后上阵。
“这件事过去了那么多年,事关皇家颜面,陛下名声,我若说出去,对我这个皇后而言,并无好处,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是想叫你知道,纵然是军功赫赫,简在帝心的辰王殿下,也并非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辰王殿下想要保一些人,无可厚非,可若是这些人本就该死,辰王还执意要保的话,本宫可就不能保证那些原本可以尘封的事情没有大白天下的一日。届时辰王又该如何自处?你这个辰王妃又该如何自处?”
皇后将今日召唐安芙进宫的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满意的看着唐安芙面上表情越来越憋屈和痛苦。
唐安芙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皇后和太后也不催她,就那么淡定自若的从旁喝茶,等待唐安芙给她们回应。
过了好半晌后,唐安芙才缓缓抬头,说:
“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两位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吗?”
皇后和太后对望一眼,太后嗤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要什么证据证明?”
“想要更多能说服我相信齐辰是陛下之子的证据。齐辰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他任何事都不会瞒我,我想要更多的证据,我想知道你们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唐安芙的情绪有些激动。
皇后看着她略微疯狂的样子,说道:
“你要其他证据,我也有。不过今日不行。明日申时,你再入宫来,本宫让你见两个人。”
唐安芙问:“什么人?”
皇后勾唇:“当年在段贵妃身边贴身伺候的人。”
唐安芙瞳孔剧震,随即一阵苦笑:“看来皇后娘娘是有备而来,您调查这些事情已经很多年了吧?”
皇后并不否认:“事关重大,本宫若不早早调查起来,今日还有我说话的份吗?那两个人辰王妃还要见吗?”
“自然要见!”唐安芙倔强抬头,语气坚定:“若是可以,我希望现在就见到,望娘娘成全。”
皇后摇头:“今日不行。她们已然出宫,住在城外,今日召唤怕是晚了,明日本宫会让你见到她们。”
“好,那就明日。”唐安芙说完,起身仓皇而逃。
太后笑道:“她怕是吓坏了吧。还在嘴硬!”
皇后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番衣袖:“她怎能不怕,若辰王是陛下与先帝贵妃私|通之子的事情被捅出去,别说她这个辰王妃了,就连辰王只怕也会受到牵连。她如今日子正好,怎么舍得把这一切美好给毁了?”
“那明日的两人该说些什么,你可得好生教教才行。”太后说。
“自然要教的。否则我为何让她明日再来。”皇后说。
“若此事成了,你可千万别忘了替我跟皇帝讨一个旨意。这身姑子服,我是再也不想穿了。”太后说。
先帝临驾崩前将太后贬去了庙里,太后这些年在庙中苦苦修行,早已过够了那种清苦生活,如今虽得以回宫小住,却仍需日日这番打扮,太后想一劳永逸,想让皇帝把先帝的旨意撤了,让她名正言顺的留在宫里当她的太后娘娘。
这也是她当初提出愿意帮皇后的要求。
“您放心。只要事成,本宫便亲自去求皇上让您老回宫来颐养天年。”
两人各有目的,相视而笑,掌控他人秘密的感觉太好了,只要控制住了齐辰,那今后可就方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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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唐安芙早早就在宫外求见,一直在皇后的偏殿中焦急等到了申时,皇后才带着两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妇人前来。
皇后屏退左右,唐安芙也让今日得以随她入宫的风铃出去等候。
偏殿内,只有皇后和唐安芙,以及皇后带来的两个农妇。
“奴婢们参见辰王妃。”两人对唐安芙行礼。
皇后抬手道:“行了,不必多礼。你们只管将当年在段贵妃宫中伺候的相关事宜说与辰王妃听即可。”
两个农妇对望一眼,恭谨回道:
“是。”
“奴婢们当年都是在段贵妃的南园伺候的,段贵妃不爱说话,却十分得宠,自她入宫以来,陛下几乎日日留宿南园。只有建川三十二年那几个月陛下御驾亲征不在宫中。”
“那阵子当时还是监国太子的陛下经常到南园陪伴段贵妃,有时候……有时候还……留到半夜才走。”
“每回太子到南园来的时候,段贵妃就让我们全都出去,说是不要伺候,然后她的内殿中就总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段贵妃和太子有染,奴婢们都心知肚明……”
两个农妇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唐安芙诉说往事,唐安芙就那么站在门边静静听着,皇后则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喝茶,仿佛她们正在说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般。
唐安芙冷静问道:
“所以,你们能够证明,段贵妃就是在先帝御驾亲征离宫后有的孩子吗?”
两个农妇对望一眼,果断点头:“是,奴婢们能证明。”
唐安芙不再说话。
皇后见她这般,对外唤了一声,两个面生的宫婢前来应差,皇后吩咐:“将她们带下去吧。”
“是。”
宫婢领命,带着两个颤抖的农妇离开偏殿,殿中顿时只剩下唐安芙和皇后两人。
“这下你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皇后放下茶杯问唐安芙。
唐安芙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皇后:
“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皇后说:“这么大事,本宫岂会随便告诉别人?除了陛下和辰王心知肚明外,也就只有本宫和太后知晓了。”
唐安芙点点头:“好。那皇后想要我做什么才能保住这个秘密,你说吧。”
皇后得意勾唇:“辰王妃这是想通了?”
“事实在前,容不得我想不通。”唐安芙垂头丧气,再没了从前的傲气。
这一切看在皇后眼中,心里别提多痛快,不过此时并不是找唐安芙晦气的时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唐安芙配合。
“辰王妃能这么想是最好了。”皇后说。
“说吧。皇后想要我如何?”唐安芙两手一摊,问皇后。
皇后起身,来到唐安芙身前,笑道:“我要你以辰王妃的身份下令,让所有守在武国公府外的武威军撤离,再让武威军大牢把袁忠勤交出来,送到大理寺候审。”
唐安芙犹豫道:
“可齐辰离京之前与我说,让我务必护着武国公府上下。若我下令让他们撤离,齐辰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
皇后冷哼:
“哼,那你就想想好。是跟齐辰交代这件事让你为难,还是本宫把齐辰是陛下与前朝贵妃私|通所生之子的事情公之于众更让你为难?”
唐安芙低头不语。
皇后对她再下一剂猛药:
“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若是辰王的身份败露了,你这辰王妃也就做到头了。为了一些与你毫无瓜葛的袁家人,你甘心放弃你如今的尊荣地位吗?若不甘心,你便去下了那道命令,辰王回来,最多责怪你一番,但你只需与他好生解释,你也算为他保住了身份,他不会怪你的。”
唐安芙依旧默不作声。
皇后见她这般,莫名有些焦躁,怒道:
“你到底下不下令?”
“不用她下令,朕来!”
忽然一声怒吼自偏殿深处传出,皇后听来,犹如惊雷,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德明帝自屏风后走出,正怒不可遏的盯着皇后。
皇后吃惊的目光在唐安芙和德明帝之间回转,最后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唐安芙:
“你,你——”
皇后这才惊觉自己上当了。
她这是被唐安芙狠狠的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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