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奥术遗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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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哈根忽然说道：“爱尔达，不要擦了，时间快要到了。”海德不由得一愣，这才发现神殿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一个少女正背对着他们擦拭着天使塑像的底座，闻声头也不抬的道：“好的，爷爷。”说罢抓紧时间快速擦完，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

见这个少女穿着一身深兰色的外套，完美的融入背景之中，海德连忙调整着眼眶中的火焰，终于适应了大殿中的黑暗，然后转动头颅扫视着神殿中的每一个角落，生怕哪里还藏着人。只见大殿中虽然满是悠远而残破的痕迹，但那些雕刻着古老文字的石柱还算完好，文字仍然很清晰，只可惜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正在这时哈根从怀中掏出一颗洁白无暇的“君王之泪”，然后在飞翔术的吟唱声中慢慢浮了起来，又在海德疑惑的目光中将白宝石镶嵌在堕天使巨大圣剑的剑柄正中。海德立刻想起此时真正的巨剑正静静的躺在他的次元戒里，剑柄上同样的地方镶着一颗海龙蓝钻。

“太精美了！太像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堕天使的雕像几眼。如无意外这雕像至少已经在这个阴暗的大殿中站了三千年，但仍能让人感到那种剑拔弩张的凛然气魄，仿佛就要活了过来。可海德在交口称赞造像者的绝世技艺时，万没想到雕像真的活了过来，并且一飞冲天，紧接着他发现神殿忽然消失了，头顶上是璀璨的夜空，漆黑的天幕上挂着点点繁星，星光下只有法师祖孙和他三个……哦不！还有徘徊在月光中的堕天使，他漆黑的羽翼。

“又是记忆！”海德的精神立刻高度紧张起来，到不是害怕危险，而是害怕错过天使记忆中的绝世魔法。果然，远方的天空中传来一声穿云裂石的龙啸，这是战斗的前奏，一场天使与巨龙的搏斗立刻奏响了序章。

世界的画面又一次开始不断变化起来，战场从天空中转移到海面上，有在峡谷中力敌万军的鏖战，也有他和秉承诸神荣光的六翼天使之间生死毫厘的搏杀。

一个个快速切换的画面令海德再一次感到目眩，更让他因为记不全大奥术师的魔法而感到异常恼火，但是这种恼火很快就变成了巨大的惊喜，因为他忽然发现有的画面居然可以和荒原古墓中的那段天使记忆接驳起来……

小骷髅不能不为之疯狂。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幕幕飞速消逝的画面，下颚翕张，饕餮着一个个意义难明的古老魔咒。他浑身骨骼都在抖动，恨不能再长出二十只手，才好一一体演那一个个细致入微的魔法手势。

大奥术师们使用的魔法技巧无不令人沉醉，而海德曾经受过奥耐祖的特训，居然能够从中辨认出一些自己曾经涉猎过的技艺。二次施法，魔咒组合，双手施法……当然更多的是他从没见过甚至完全不可想象的魔法艺术。

他的身心完全沉浸在堕天使的记忆里，一如老哈根，这位十五级的亡灵魔导士同样如痴如狂的领悟着大奥术师们的绝技。他的双手画出一道道妙曼的弧线，颂读着一个个古奥的音阶，虽然这个堕天使的记忆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他百看不厌，每看一次都能加深对自己魔法的理解。

可他的孙女爱尔达却对记忆中的画面没有太多兴趣，反而是手舞足蹈的小骷髅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和她的爷爷一样，这段记忆她也看过多次，早已失去初见时的震撼，倒是爷爷突然召唤一个骷髅兵然后领进神殿让她倍感意外。

更意外的是这个骷髅兵居然跟进了堕天使的记忆里，而且浑身抖个不停？爱尔达并不知道海德是个“骷髅法师”，也不知道这并不是她爷爷召唤来的，不由得好奇的走了过去，在骷髅面前晃了晃手。

有一个天天跟死灵打交道的爷爷，她对于不死生物并不怎么惧怕，不过这可苦了海德……此时天使的记忆中正在上演大奥术师的魔法绝技“咒语冲击”，看得海德心神迷醉，当日练习时的很多困惑迎刃而解，不禁在心中感叹道：“哎哟！原来咒语冲击是这么用的，我完全都练错了啊！”

可他眼前突然冒出几根纤细的手指晃来晃去，不断干扰着他的学习！

想也不想，海德立刻闪开几步，奥术技巧正到了最后一个关键的环节，他一定要看明白这先后成型的几重魔法是怎么在同一时间打中对手的！可是忽然间一股大力涌来，海德只觉天旋地转，一个跟头被人推倒在地。

海德的怒火“腾”的一下沿着脊椎直窜上脑门，看也不看，挥手就是一根骨矛，然后翻身而起，却见画面已经转换，堕天使正挥起圣剑劈向一座起伏的山峦。

“我跟你拼了！”怒火中烧的海德完全失去理智了，乱序施法脱手而出，两只黑煞魔爪一上一下扑向那个给他捣乱的蓝衣少女。

“骷髅法师？”爱尔达的双眸一下子亮了起来，她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柄骑士剑，“叮叮”两声磕飞了黑煞魔爪，然后踏前一步，学足了堕天使一剑劈山的架势，寒光闪闪的骑士剑在半空中划了半个圈，当头一剑劈向海德的头颅。

“喀！”六根至为阴险的骨刺排成六芒星状，同一时间捅破海德面前的土地向上蹿起，可爱尔达反应敏锐，见骨刺从下往上扎了过来，立刻向旁边一跃，还挥剑削断了其中之一。

“我诅咒你们！”海德见天使的记忆又转换到奥术师精巧的战斗上面，而蓝衣少女也不依不饶的冲了上来，不禁感到异常崩溃。好在他还有办法，随着指尖不住的颤抖，一重又一重的骨牢围绕着他不断生长，就好像垒垒白骨向四面八方推了出去。

“你——”被骨牢逼得连退数步，爱尔达真的被这骷髅法师的乌龟战术气到了，却见小骷髅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关切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大奥术师的魔法技艺之上。

很快天空中奏响悠扬的圣歌，这圣歌完全不同于天使降临时那种数千只号角的长鸣，也不是光明教会赞美诸神时那种高昂庄严的嘹亮，却另有一种纤尘不染的深邃和无欲无求的空灵。海德被这歌声感染了，呆呆的看着堕天使降临在神殿里，重新站立在他的面前，化为巨大的雕像。

“哼哼哼哼！”

正在他发呆的当口，忽听一阵少女清冽而阴险的浅笑声传入耳际，海德不禁为之一愣，这才发现记忆已经结束了，他正站在神殿之中，周围碎了一地的白骨，爱尔达正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呢。

“每个月只能开启一次的机会就被你这么浪费了！”哈根的声音从海德背后传来，声音中充满不悦，惋惜的道：“而且开启一次就要一块上品的宝石，你怎么就不珍惜呢！”说罢转到海德面前，充满疑惑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