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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8章神灵造反，就别怪信徒起义
“克里欧司将军，屏障的耐久度跌破危险值。”
暴风城城墙上，正在与法师团一起构筑复合法术【荒芜地劫】的克里欧司，聆听到观察法师的提醒，于是他跟法师团将这个法术对准城下的不死军团施放，造成恍如护城河的巨大地坑后，马上传令道：“全军分批撤退！”
暴风城位于南部地区，在晨曦银月中也属于一线城邦，有发达的轻工业和重工业。但绝大多数平民和工业设备在半年前就陆续迁往日月王朝核心地区，也就是第四道防线以内。
等克里欧司率领的军队乘坐符文列车撤退的时候，城里已经没几个人了。
克里欧司独自占据一个车厢，一名士兵送来他的晚餐，甚至还有一瓶朗姆酒。
“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吗？”克里欧司脱下他的法师外袍，看了看那瓶朗姆酒：“这酒哪来的？”
“列车上有的。”士兵说道：“这列车本来就载了五车厢粮食和酒，泰兰德主教说，我们每一次撤退都是胜利，而这些物资就是用来庆祝的。”
“庆祝吗……”
的确可以庆祝，今天已经是晨曦之花绽放的第十天，而剑皇宫的不死人军队才堪堪攻破第一道防线——接下来还有三道呢。
克里欧司看着车窗外面的黄昏，着实让他有些分不清时间。虽然他们晨曦银月不像其他人，没有机械表就没办法分辨时间——无论是晨曦银月，都有【光之沙】奇迹，能够让他们在任何环境都知道现在的正确时间。
但在这种环境待久了，哪怕是以精神力强大著称的木精灵，也会有时空错乱的感觉。
他看了看朗姆酒，身为法师，他是不喝酒的。
但这些天，他却是喝了好多次酒。
其中，除了因为他所率领的军队撤退了好多次，更重要的是，克里欧司对自己的前途，迷惘了。
克里欧司身为木精灵中三大法师将军之首，在木精灵中权势极大，仅逊色于他效忠的荆棘公，但也因此，他没办法违背荆棘公的命令。
酒过三巡，酒不醉人人自醉。听见外面吵杂起来，克里欧司便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进入第六车厢，克里欧司看见是两拨人在对峙。
木精灵士兵，和人类士兵。
“你们在干什么？”克里欧司严厉问道。
“中将阁下！”
“将军！没，没什么事。”
看见惹出将军了，两拨人连忙道歉，说明什么都没发生，但车厢里倒下的酒桶和他们之中脸青红肿的样子，已经彻底出卖了他们。
克里欧司叹了口气，但他也懒得管，说道：“收拾干净！”
回到自己的车厢，克里欧司已经连饭都不想吃了。
刚才发生什么事，他自己猜都猜的出来了。车厢按照法师、牧师、士兵划分，而士兵里，又分为木精灵士兵和人类士兵，两个种族的士兵几乎都是分开车厢，而刚才那个车厢，则是因为车厢不足，所以同一个车厢存在人类士兵和木精灵士兵。
这两类士兵对银月的信仰都一样虔诚，发生争斗纯粹是因为种族问题。木精灵因为精神力天生强大的原因，几乎都是天生的洞悉者，普通人是否在说谎、真实含义是什么、眼神透露着什么信息，木精灵几乎都能分辨出来。
而木精灵偏偏又天生俊美，喜好整洁，向来不喜与人类共处，而人类男性也对这些平均颜值远胜自己的族群存在厌恶和奇怪的欲望。
人类的情绪，哪怕不用说，木精灵都能直接从眼神里看出来，因此木精灵一般情况都拒绝与人类接触。
哪怕他们同为战士，但木精灵士兵的数目远低于人类士兵，这就让人类士兵难以容忍了——明明我们出力更多，凭什么你们就要有特权。
对于基层士兵，信仰只能束缚他们的行为，无法束缚他们的思想。克里欧司率军多年，人类与木精灵的争斗他早就习以为常，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他们分开，本来木精灵多数就担任斥候、弓箭手和剑士，跟人类士兵担任的职位不一样。
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罢了。
不过，木精灵人数也不多，光是治标就可以了。
以前，克里欧司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通天塔的燃烧，代表奈瑟的历史翻过新的一页。
身为晨曦银月里的核心人物，克里欧司虽然没资格参与计划的制定，甚至没资格在事前知道，但现在计划即将成功的时候，他也多多少少知道晨曦银月这次计划的目的。
第一步，日月同辉，暂时合并白天黑天，并且趁这个机会将其余所有神灵的神国封锁位于在黑天之中。
第二步，夺取人皇化身，布鲁·雷德。日月王朝的皇室，本就是日主卡尔萨斯撒下的种子，经过千年酝酿和传颂，每一代人皇都拥有极其强悍的天赋和才能，若是布鲁·雷德长大，也必定是一名拳打巨龙脚踢恶魔的史诗强者。
然而，晨曦银月关于布鲁·雷德的计划一波三折，甚至不得不最后掀起近一年的战争，最后却是靠策反剑皇宫核心弟子，才把人皇化身抢回来。
第三步，日主卡尔萨斯借助人皇化身降临。毫无疑问，人皇化身不仅是卡尔萨斯降临的重要条件，而且肯定也是第四步的前提。
第四步，铭刻能量！当日主铭刻能量完成，将再无其他神灵的生存余地！
盛世，如其所愿！
而在这个计划里，月神和银月教派出力也是极多，无论是将黑天融入白天，还是维持黄昏状态，都消耗银月教派的无数底蕴以及数万信徒的日夜祈祷。
克里欧司知道，日主月神肯定已经做好交易，能量被铭刻后，所有人的信仰流向日主或者月神。
更何况，太阳银月永不灭，未来肯定是日月所主宰。
唯一的问题是：木精灵的位置呢？
晨曦教派，已经是一个纯人类教派了，他们几乎是毫不在意地放弃石精灵，任其投奔死灵教派，就可见一斑。
然而银月教派不是啊。银月教派到现在为止，都是以木精灵作为主体的精灵教派。
到时候，若是晨曦银月成功，天下众生，非日即月。到时候，就是木精灵灭亡的时候了吧？
人类，向来容不下异端。
没错，现在月神赛莉蒙妮依然钟爱木精灵，但她的人类信徒翻倍了呢？翻五倍呢？翻十倍呢？
人类扩张速度何止木精灵十倍。身为法师，克里欧司很明白信仰之毒——那是连神职都能创造修改毁灭的力量，更何况对某一种族的喜好？
博学多识的克里欧司，知道人类从历史唯一能学到的教训，就是他们没办法学到任何教训。只要日主月神没办法满足所有人的希望，那么战争必然会发生，而人口稀少的木精灵，除非居住在深山老林里苟延残喘，否则身为精灵的他们，肯定会被第一时间肃清。
这千年来，若不是日月王朝上有皇权，下有邪教，外有诸国，有诸多不利因素令银月教派保持稳定，不然木精灵都可能被排挤出权力中心了。
晨曦银月的胜利，是日主月神的胜利，是人类的胜利，但未必是他们木精灵的胜利。
但问题是，唯一能阻止这件事的荆棘公，却是痴恋银月牧首仙德尔莎，而仙德尔莎又彻底遵守月神的指令。
“唉……”
克里欧司思索良久，还是唤来一名人类神官过来。
木精灵和石精灵为什么是唯二两个能延续多个观察纪的种族？
除了他们种族特性强，与人类相似，寿命较长，有强大神灵守护等原因外，更重要是，他们因为活得够长，已经能勉强挣脱‘种族信仰’的囚笼。
神灵的第一代精灵，几乎是百分百崇拜神灵，绝无背叛可能。那么，第十代，第一百代，第一千代呢？
连创造精灵的神灵都陨落了，时间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根植于精灵血脉里，几乎不可违逆的禁锢，也会出现松动。
保存自我的种族欲望，会压倒对神灵的敬畏。
现在，石精灵都开始另觅太阳之主。在遥远的过去，木精灵也不是没干过类似的事。
既然神灵你要造反。
就别怪忠诚可嘉的信徒们要起义。
————————
“获得确切情报。”村长屋地下室里，大光球说道：“从银月军团中将，克里欧司的故意泄露中，得知铭刻能量烙印仪式需要两个前提条件：日月同辉、人皇化身。”
“日月同辉，代表白天和黑天的两大光源同现，日主通过修改两大光源的光速，在光速上负载意志，达到铭刻天地能量的效果。”
“人皇化身，允许日主在无须打破屏障的前提下进入奈瑟，并且允许他沟通神国却不受驱逐。铭刻烙印的后续过程，似乎必须使用人皇化身——人皇化身有可能是‘附加意志’的重要道具。”
“晨曦银月根据日月同辉，花费千年时间布置晨曦之花和银月之丝。这个布置包括建立教堂，在城市内进行奇迹洗礼祈祷，数十万信徒在龙心城、斯嘉蒂城日夜进行大范围祈祷，以及来自黑天白天的光芒奇迹。”
“而人皇化身，则是千年之前就布下的暗手，不排除晨曦银月使用了古神碎片的可能。毕竟，修改自然法则，有90%可能都是因为利用了古神的力量。”
泰帕尔听完，问道：“为什么……那个什么欧司会故意泄露情报？而且是怎么泄露的？”
“他找了一名连接外法网，是【命运抉择】者的人类神官探讨计划和秘密。”大光球说道：“根据他说话时的不自然，本系统可以肯定他是故意泄露的。”
泰帕尔扯了扯身上的锁链：“是因为暴露了？”
“也许，但也有可能是预言系奇迹的缘故，甚至，他自己也不确定。”大光球道：“至于为什么，根据克里欧司的思维模型，有87%原因是代表阶级利益，有10%可能是他认同死灵教派的政治纲领，有3%可能未知。”
泰帕尔深吸一口气：“所以现在的目标明确了？摧毁日主的人皇化身，结束日月同辉仪式，就能彻底结束这种‘神灵恶疾’。”
“是的。”
泰帕尔吐出一口气，然后他的本体便彻底沉睡。
很快，无界的马甲被他穿起来了。
“十天时间，虽然没能抵抗烙印侵蚀，但至少让我能出来看看这个黄昏世界了。”泰帕尔站在村长屋屋顶，眺望日月同辉的黄昏。
不过，泰帕尔这时候却是在思索晨曦银月的计划。
不得不说，晨曦银月比正义之神要靠谱很多，比起依靠人们的力量，他们选择了自然的力量——直接修改能量性质，达到消灭其他神灵的目的。
只要他们成功，那么未来就是日月的天下，再无其他神灵存在，也再无停滞期，再无神战……
真的吗？
就算大光球没有提醒，泰帕尔也看出来了——别的不说，光是日主麾下，就有光辉天使、誓约胜利天使等属神。他们在意义上，也属于‘太阳神’的一部分。
石精灵都想着另造太阳神，到时候奈瑟统一，人类就会想不到这种讨巧的法子来满足自己的需求吗？
就算神灵能赐予公平也没用，人类在绝望的时候才需要公平，当他们获得公平，则会想要特权。
到时候，说不定会出现‘绿日’‘蓝月’‘龙阳’‘星月’等各种奇奇怪怪的教派，到时候依然会有神战——只不过以前的神战是为了争夺信徒，现在的神战是为了争夺日主月神的神座。
这般衍化，便是东大陆的‘太上天’格局，东大陆神主提供赌资筑起太上天神座，胜利者坐上神座便可统治天下。
也许晨曦银月这个法子，能让两次战争中的和平更加长久。
但泰帕尔，相信他和大光球，以及六百万——现在是七百万玩家，未来是上千万，上亿玩家，都可以做的更好。
“无论是深渊恶魔、英雄联盟、法师、晨曦银月的人、东大陆法术、雪精灵、白狼王、诸神……只要用的上的力量，全部都要用上。”
泰帕尔看着黄昏，说道：“想将世界禁锢在一个永恒的时代？”
“但，日会蚀，月会缺。”
作者留言：
ps：总算，写到当初预言过的章节了……
可是，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_-)╯那时候，月票多着呢（暗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