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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一声兄弟,一辈子皆手足
1986年8月18日,风雨中放监。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
吴孝祖举着一顶黑伞跨出关押了自己四年的大铁门。
瓢泼大雨中,突然三道人影从对面计程车中手忙脚乱的冲下车,任凭雨水淋湿,全然不顾,个个激动大吼大叫的朝着吴孝祖奔来。
“大佬!”
“祖哥!”
“祖…祖哥——”
三个人激动的扑向吴孝祖,抱成一团。吴孝祖手中的雨伞也撇到一旁。
目目相觑,兄弟四人哈哈一笑。
“扑街!”
吴孝祖拳头在三人胸口分别怼了一下,笑骂道:“三个混蛋,湿乎乎的就来抱我!还不赶紧上车!”说完率先顶着雨跑向计程车。
“哇!大佬你好狡猾!”
三人一愣,这才发现各自早就变成了落汤鸡,连忙追过去。
“祖哥,包我帮你放后背箱。”
“快上车,咱们先去做个三温暖,我同你讲,我知道钵兰街有一家店的三温暖会让你起飞——”
“对对…对,上车,给祖……祖哥接…接风。”
望着三个大男人喜极而泣,激动万分的模样,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那一年,四人焚香插炉,口念洪门三十六誓,从此刀山火海不敢不从,金钱利益不改初衷。同患难,更能同富贵。
一声兄弟,一辈子皆手足。
我吴孝祖!
我罗东!
我李莉成!
我苏黎耀!
在此立誓——
第一誓,自入洪门之后,尔父母即我之父母,尔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尔妻……如有背誓,吾雷诛灭。
今日结为异姓兄弟,皇天后土,当可证鉴。
四个人肝胆相照。
你能替我挡刀,我愿为你赴义。
一个头磕地上,生死不弃。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男人的兄弟情,从来如此!
……
铜锣湾,金玉满楼洗浴。
桑拿浴池,水雾升腾,满身肥肉的肥仔成手里拎着葱绿的柚子叶,时不时在吴孝祖身上掸两下,口里神神叨叨念着去晦词。
“漫天晦气全消除,大富大贵不忧愁,左路神仙保平安,右路佛爷护康健。”
“保佑大佬肾要好,还能夜夜做新郎……”
“扑街——”
吴孝祖瓤起一瓢水扬过去,笑骂:“你大佬我一夜十三次都冇问题。”
“那是那是,当年谁人不知祖哥你的威名,我不是怕你这四年一直单身…”边说,肥成凑到吴孝祖背后,谄媚献笑:“大佬,要不要我替你擦肥皂?”
凸!
吴孝祖直接送了个中指,赤-裸裸的从水池中站起身,不予回应。
水花四溅,水珠顺着肌肉丝丝滑落。只见后背上盘着一条刺青大龙,麟片分明,双目如炬,威严狰狞,充满霸气。
183cm的身高,肩宽腰窄,肌肉不夸张,却有刀削斧砍般的流线,公狗腰下臀-部紧绷,两条大长腿立在那如同两支标杆。
吴孝祖拽了一条浴巾,顺势裹在腰间,遮住了身子,朝着按摩房走去。
“大佬,等下我……”肥成急忙喊道。
他一出-水池,澡池中的水平面瞬间下降一大截。
显然,这是一个,一人镇压住整间澡池子的男子,额,肥男子。
……
啪啪啪啪啪啪啪……
啪啪!
啪啪啪啪!
拍打声掺杂着轻哼,拍打的声响格外响亮。
按摩房内,一名按摩老师傅站在床边,熟络的手法按的吴孝祖舒筋活骨。
澡堂子泡个热澡,然后找一个手法好的按摩师傅捏一捏敲一敲,从外爽到内,从脚底板爽到头皮发麻。
敲完,罗东挥手让四个按摩的老师傅离开。
“这边敲背师傅最正宗。”肥成笑着翻身拿了一包烟分给三人,“每次捏的我都欲仙-欲死。就是每次捏完,夜里都憋不住要起夜。”
“半夜起夜,纯属於肾不好,按摩不背这个锅!”罗东耿直补刀。
“叼!你讲我肾不好?”
肥成瞬时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肥猫,红着脖子辩解:“我同你讲,老子外号金刚石!懂不懂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的意思?
你可以讲我不够靓!
说我肾不好,我打死都不认!”
“硬的那叫肾结石!”
罗东蔑视的看了肥成一眼,“多喝水,跳跳楼梯,没准结石能排出来。”
凸凸!
肥成用力的朝着罗东竖起中指。
“哈哈,成成哥…我识不少男科医生,要要…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
苏黎耀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瘦的明显的排骨胸口,两排肋骨根根明显,“保保……保证让你药到病除!生龙活虎!”
“滚蛋!!老子用找医生?!”
肥成脸色尴尬的胖手揉了揉,心有余悸。暗想着是不是回去真补一补。夜生活太丰富,营养明显跟不上。
“哎呀,想想时间真快,忘了第一次来的是什么时间了,只记得第一次来是跟着邱哥一起。”肥成连忙转移这个关于自己肾结石和肾虚的话题。
“76年。”罗东笃定道。
“哇,这样一讲,十年咯?”肥成惊讶的瞪圆眼珠,不敢相信已经有这么长时间。
“十年,邱哥。”
吴孝祖吐出一个烟圈,看向苏黎耀,问道:“大嫂她们现在点样?”
“当……当年祖哥你安排邱嫂和孩子远赴澳洲,这些年过年过节,我都会写信问候,大嫂她她…她们过得很安逸。邱嫂和孩子在那边算得上生活无忧。”苏黎耀扶了扶眼镜认真回答。
吴孝祖点点头。
当年事发突然,事态惨烈,大佬邱哥被仇家陷害。自己急忙安排大佬家人移民澳洲。大佬的遗产不少,自己又把多年傍身的浮财一并交给了她们在澳洲置业。一晃也四年了。
邱哥就是吴孝祖的大佬,江湖人称“大头邱”。
……
铜锣湾一间潮汕火锅店。
热气腾腾的火锅,牛脊骨熬成的老汤不断翻滚冒泡,浑白色汤底搭配着简单的葱姜蒜,香气扑鼻,口舌生津。
门外雨水滂沱,屋内热火朝天。
潮-汕火锅讲究的就是现宰现卖。
牛肉切的薄如蝉翼,贴在碟子里竖起来绝不掉落。放在滚烫的汤锅中绝不超三秒,放蘸料碗里蘸一蘸,嫩滑香美,顶级享受。
火锅世界里,蘸料绝对是点睛之笔,川锅讲究油碟干粉,帝都铜锅是麻酱韭菜花,潮-汕火锅独树一帜,沙茶酱混合着辣椒油,鲜味逼人,口味浓郁。
“风大雨大,打边炉最赞。”肥成夹着涮肉,烫着嘴哈着气,吃的满头淌汗。
“祖哥,我敬你。”
罗东赤膊上身,黝-黑的肌肉染上一层细密汗珠,背后纹着半眯着丹凤眼的威武关公,栩栩如生,望之生畏。俗话讲:睁眼关公披在身,杀人不眨眼。
“呼…”
一杯竹叶青灌下喉咙,顿时一股热流从胃窜到全身。全身赛似火炉,火热微红,吴孝祖舒爽的用双手反抹了一把寸头,低喊一声爽。
“四年了,终于盼回大佬你。”
罗东倒满酒杯,端起停在半空,脸色严峻道:“当年祖哥你把事情一并扛下,现在是时候收利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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