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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卖相还不错!”
克拉克看着端上来的番茄肉酱意面,满意地点了点头。
粘稠的红色肉酱上,洒满了一层帕玛森芝士碎,再点缀着几片罗勒叶,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开。
用叉子将肉酱和意面一起卷着送入口中,意大利圣玛扎诺番茄独有的强烈酸甜味瞬间就在口腔中爆炸,彻底打开了食客的胃口,让人忍不住就想暴风吸入。
同时,唇齿之间还弥漫着牛肉的焦香与黄油的脂香。在主味之外,还有洋葱、胡萝卜与西芹的蔬菜微甜做轻微的点缀。
再加上芝士与黑胡椒的特殊香味,以及欧式香肠碎中的丝丝腊味,各种食材的叠加,使得这一盘意面构建出了复杂而又平衡的独特风味。
面对美食,就连一向保持贵族姿态的克拉克也彻底放下了束缚。
他松开扣着的领口,翻起袖子,叉子卷动间,将一根根劲道的意面裹上满满的酱汁送进口里。
若是腻了的话,小食堂还有免费的柠檬红茶和咖啡可以选择。
吃饭的途中,旁边座位上还不时传来魔法部职员们的关于工作的谈话声。
“你不知道,我们今天抓的那只猫,竟然能喷出火来……”
“哎,你那算什么,我们今天接到报告,在温布尔顿发生了一起公共厕所污水回涌事件。
那可真是见了鬼了,你不知道,麻瓜们一冲厕所,结果脏东西不仅没消失——哎,反正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啧啧啧,那场面——”
“够了,我们这还在吃饭呢……”
吃饱喝足的克拉克二人又稍坐了片刻,等到临近庭审之时,罗格·麦克米兰才起身带着克拉克前往审判室。
审判小天狼星和彼得的地方在魔法部的地下十层。
“第十审判室已经好多年没有使用了,”罗格带着克拉克再次坐上升降梯,“要不是这个案子太急,其他的审判室又早已经被定了出去,也不会选择这一间来审判小天狼星和彼得的案子了。”
升降梯迅速地下降,由于只有两个乘客,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第九层,神秘事务司。”一个冷冷的女人声音突然出现,说完后就陷入了沉默。
升降梯的门哗啦啦地打开了,展现在克拉克面前的是一道极其幽暗的走廊,和上面那些哪怕空无一人也灯火辉煌的走廊完全不一样。
两边的墙壁上空荡荡的,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只是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简简单单的黑门。
就在克拉克以为那道门就是此行的终点时,罗格·麦克米兰伸手向左边一引,他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豁口通向一道阶梯。
“普威特先生,这边请,小心脚下,”罗格·麦克米兰说着,一步跨下了两个台阶,“连升降梯都下不到这么深的地方……如果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的话……”
他们下到阶梯底下,又顺着一道走廊往前走。
这地方跟霍格沃茨的那些通向魔药课地下教室的走廊简直一模一样:粗糙的石头墙壁上,布满绿色锈迹的青铜托架上插着一支支火把,发出昏暗的光线。
沿途经过的沉重木门上,镶嵌着厚重的铁门闩和粗大的钥匙孔。
在一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前,罗格停住了脚步。
“第十审判室……我想……我们差不多到了……没错,就是这里。”
罗格·麦克米兰回头看了克拉克一眼,“普威特先生,你确定要进去吗?其实审案子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进去。”
虽然他知道这位普威特先生的地位很高,但是在他的眼里,克拉克无论多么优秀,也还只是一个孩子。
在这样阴森的地方,目睹政客们的博弈,观看最严肃的庭审,或许还有最恐怖的惩罚,他能接受得了吗?
身为【心灵术士】的克拉克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罗格的所思所想,对这位魔法部职员也有了淡淡的好感,至少这家伙还算是个好人。
“谢谢,不过正如你有你的工作一样,我也有我的责任,所以开门吧,麦克米兰先生。”
罗格·麦克米兰无言以对,只好拧动了门上沉重的铁把手,轻轻将门推开,“那……请进吧,普威特先生,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克拉克走进了审判室,眼前突然一黑,过了一会儿视线才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这个审判室的光线竟然比外面的走廊还暗。
他借着那昏暗阴森的光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与其说是审判室,倒不如说它更像一个地牢。
四周的墙壁连同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用大块黑色的石头砌筑而成,其颜色之深,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吸收着周围的光线。
克拉克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墙壁上的石头都是上品的黑曜石。
这种天然形成的琉璃宝石,在麻瓜的认知中具有辟邪化煞的作用,可以避免负面能量的干扰,还能去除难闻的霉味与晦气,一般被麻瓜做成护身符佩戴。
只是麻瓜们不知道的是,黑曜石因为其对黑魔法良好的吸附性,也常常被用于制作手铐、锁链、囚笼乃至于囚室。
也因为这个特性,整个审判室里虽然昏暗,但却并没有那种监狱执法部门所特有的阴寒气息,反倒是就像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一样。
当然,房间中央的那把缠绕着黑曜石禁魔锁链的椅子告诉克拉克,他没有来错地方。
“啊,是我们的小克拉克,来来来,上这里来。”
沉重的大门在克拉克的身后关上,同时,福吉那透露出几分亲热意味的声音也在审判室里回荡着。
克拉克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就见到房间靠里面的墙壁四周,一排排长凳阶梯式的逐渐升高,在最高的,也是最前面的一排板凳正中间,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正坐在那里。
他的左手边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右手边则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除了他们以外,下面的板凳上,还稀稀拉拉的坐着三五个魔法部的职员。
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部长如此热情的对待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这些职员们都十分吃惊,看着克拉克窃窃私语着。
克拉克听到福吉的招呼,几步走到他的身边。
乌姆里奇十分有眼色,主动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老实说,这家伙还真是有点本事,难怪能以女人的身份,在没有家族支持的背景下,爬到魔法部高级副部长的职位。
光是这份眼力见和厚脸皮,克拉克都得甘拜下风。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数的,知道自己若真是坐了下去,虽然因为小孩子的身份会被别人宽容,但终究还是逾越了。
于是摆了摆手,客气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在阿米莉亚司长的边上坐了下来。
“人还没到齐吗,部长?”坐下的克拉克问道。
“嗯,看来我们是来得太早了,”福吉耸耸肩,“不过这样也好,早到永远比迟到更有利。”
就在克拉克思索着福吉话中的深意时,厚重的大门再次打开,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至少有六七十个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早就约好了一样,缓慢地走进了审判室。
这其中,除了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傲罗以外,还有五十多位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的巫师。
克拉克知道,这些穿着紫红色长袍的巫师就是威森加摩的成员了。
这是一个早于魔法部成立,现在作为法院和议会的结合体而存在的巫师组织,又被称之为“最高巫师法庭”,或是“巫师贤人议会”。
整个威森加摩大约由五十位巫师成员组成,都是英国魔法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其中最高长官被称为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
而如今英国魔法界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正是霍格沃茨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克拉克不光在人群中看到了他的身影,还看到了哈利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边。
邓布利多教授显然也发现了克拉克,老校长的眼睛在月牙形的镜片后面闪了闪,对他露出了一个短暂的、但是鼓励意味极强的微笑。
除了这些人之外,克拉克还看到了刚刚才见过一面的巴蒂·克劳奇,他是最后一个进来,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很好,”福吉说,“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你准备好了吗?”
这最后一句话,福吉是朝着板凳那头大喊着问出来的。
“是的,先生。”
克拉克顺着声音看去,发现前排板凳的最边上坐着一个男巫,他那双藏在角质眼镜后面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羊皮纸,一只羽毛笔拿在手里,似乎准备记录着什么。
“五月二十八日的审判,”福吉声如洪钟地说,那个男巫忙不迭地开始做记录,“重新审理十三年前,食死徒小天狼星布莱克出卖波特夫妇、杀害小矮星彼得一案。”
福吉环顾四周,沉稳有力地继续说道。
“审问者:魔法部部长康奈利·奥斯瓦尔德·福吉;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苏珊·博恩斯;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被告方见证人:西弗勒斯·斯内普;克拉克·威廉·普威特;哈利·波特。”
克拉克看到面色阴沉的斯内普教授从一处拐角走了进来,然后哈利也十分拘谨地走到他的旁边。
等到两人站定后,福吉这才命令傲罗将小天狼星布莱克和小矮星彼得也带入审议室。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传来,地牢拐角的门开了,走进来四个人——布莱克、彼得还有两位傲罗。
“唔……”福吉沉吟了一下,伸出魔杖,轻轻抖动了一下,一把和审议室中央相同款式的椅子出现了。
傲罗们将布莱克和彼得押到了椅子上,黑曜石禁魔锁链瞬间弹起来,发出凶险的叮叮当当声,将两人捆绑得严严实实的。
“好的,现在庭审开始,”福吉在面前的一堆文件中翻来翻去,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羊皮纸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念道:“指控被告方有如下罪行:
“被告人小天狼星·布莱克,被指控于一九八一年十月三十一日将波特夫妇的信息透露给了黑魔王,致使波特夫妇丧命于高锥克山谷的家中。
并且又于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一日,在一条麻瓜大街上,残忍地杀害了小矮星·彼得,以及在场的十几名麻瓜群众。
此行为违反了一八三三年颁布的《英国巫师管理约束法》第五款以及一六八九年颁布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第十三条。”
他念完后,场上一片寂静。
突然,一个声音很唐突地说,“小天狼星·布莱克。”
克拉克转过头,看见克劳奇先生在旁边那条长凳中间站了起来。
他看上去十分严肃,一本正经地说:“你在阿兹卡班被关押了十三年,一直没有想过申诉。而如今,你却告诉我们说,你是无辜的,小矮星彼得并没有死?”
“是的,当初你并没有给我申诉的机会,直接就把我投入了阿兹卡班。”
小天狼星轻蔑地看了克劳奇一眼。
“不过也是,人们不愿意相信,一个经常出黑巫师的家族,它的继承人会是一个好人。
人们更愿意相信,我布莱克其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人们特别愿意相信,我做的所有好事都只是在伪装,我就应该是一个叛徒,一个卧底。”
说道这里的小天狼星悲情地摇了摇头,配合着他那落寞的身影,让人忍不住就开始可怜起他来。
“至于小矮星彼得,如果你的眼睛还在的话,应该就能看见我旁边坐着的这位了,不是吗?”
听到了小天狼星充满讥讽的话,主席台上身着紫红色长袍的威森加摩成员们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克劳奇的嘴唇变得苍白起来,抿得紧紧的,但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福吉再次开口,主席台上才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