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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撕心裂肺,当然也没有眼泪。
沈余全程更是冷漠加冷静。
阮玲离开这里之后就回到了招待所,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助理。
“要不您就放弃他,毕竟他现在的养父母也不好惹。”
军区都没进去。
阮玲其实并不是爱这个儿子,只是当初做的有些绝,其实这么多年,她都以为这个儿子已经死了,但没有想到活的还挺好的,还能考上那么优秀的学校,而且完美的继承了那个人的基因。
“不,你不懂,到底是我生的,如果他要是成为一个普通人,我是不会回来的找他的。”
她很难说明白自己的心情。
当年以为他爹是个高材生,以后很有前途,她找准机会,嫁给他,还生下来一个儿子,可他很忙,家里一点都照顾不上不说,每个月的工资还就那么多,她需要花钱,很多钱,才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所以当那个人唆使自己举报他,自己趁机提了离婚就好,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自杀。
这样的人更不值得自己看一眼,懦弱的男人。
所以她扔掉了这个孩子,只要没人发现他就会死掉,如果好运气被人发现,那也是他命不该绝。
谁也不能阻挡自己去追求好日子?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出国过上好日子。
“首都那边的案子怎么说?这么多年呢?那个老头子还是不愿意放过我?”
助理点头,他已经收到电话。
“对,而且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还留有将近二十年前的东西,所以我们要不离开这里吧?”
阮玲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现在情况会这么棘手。
“会被困下吗?”
她也不想留下来,这里做什么都不方便,还是一如既往的落后,可沈余真的让她很心动,这个孩子太优秀了。
助理还尚且不能确定。
“那既然这样,那就再等几天,我想到单独跟安样谈谈,今天沈余很明显护着她。”
阮玲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那是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好,即使养育之恩又能怎么样?
她在外漂泊数十年,早就看惯了人为了利益自相残杀,怎么可能会有人真心对待一个不是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可能国内有人会?但绝对不是安样这样的聪明人?她太聪明了。
助理丝毫不意外能听到这句话。
毕竟她几乎从来没有做过让自己这么没把握的事情,不过他也有些意外,如果跟了自己亲娘走,钱会不计其数,生活优渥,而不是会生活在这么贫穷的地方。
“好,我这就去递消息。”
阮玲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一旦被查到自己的事情,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沈家其实还好。
当一家人的心都在一起的时候,真的面对到她亲娘,其实一点都不恐怖。
初七安样就收到了阮玲的来信,说真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阮玲为人母,想要孩子,会找到自己,但后面仔细想想就又能想的明白,阮玲在首都大张旗鼓的找了沈余这么久,不过只是个幌子,也或者让别人看到自己是真的后悔,做给别人看。
初七下午安样收到阮玲的信件,是外面一个老乡送过来的。
安样在路上就拆开看了,阮玲这还真是不死心。
晚上吃过饭,各自回到各自的屋子里。
安样擦擦脸,就把信件放到了沈阁的面前。
“瞅瞅。”
沈阁打开看了一眼,然后随手放到一边。
“你肯定会去的吧。”
安样哎呦一声。
“当然会去的,我心里可是憋了好大的火。”
沈阁好笑的摇摇头。
“你要过去跟人吵架啊?”
安样啧了一声,伸出来一个手指头晃了一下。
“不是,去撒气的。”
沈阁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行,去吧,需要我帮忙吗?”
安样擦好脸上了床,盖上被子,靠在沈阁的身上。
“那倒是不用,她还能咋的我?”
沈阁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安样的头发很好,很多也很顺滑。
“好吧,那你要跟几个孩子说吗?”
安样叹了一声气。
“那倒也是不用说的,我明天就说去送沈途的,让他们都不能用去,这样就成了。”
沈阁想想也能糊弄的过去,家里的几个儿子看起来一个个的都是聪明的,但是对安样的话一向是丝毫不怀疑的。
“对了,跟你说个好消息,阮玲应该走不了,老师那里还留放着当年的一些证据,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翻案,当年的事情其实说起来破绽也有,现在的疑点都会被扒出来,如果事实准确她会坐牢的。”
安样简直觉得这个消息可真是太好了,自从这件事情说开之后,好像也往好的方面走。
“行,听了这么好的消息,睡觉也能睡得安稳,关灯。”
沈途初八早上就要走,非要让沈余跟沈期送他。
安样没让他们去,自己跟着去送了沈途。
沈途感动的都要落泪了。
“娘,我就知道您是对我最好的。”
安样无奈的敷衍了一下,她主要是想要出来有个正当的理由。
沈期站在军区门口把用网兜装的东西递给他。
“二哥,你自己不要在路上吃完了,这是娘给别人带的。”
沈途一把接了过来,那也没说自己不能吃?
“好了,我都知道,就你最多话,是吧。”
沈练最为沉稳。
“娘,我们要不也去吧,这样您回来还能陪着。”
安样笑着摇头。
“没事的,我到县里也是买点东西,正巧了。”
沈途立刻就站在了沈练得面前,认真的让他看看自己。
“大哥,是我去很远的地方,要做很久的火车,不是娘,你是不是关心错人了。”
沈练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早点回来。”
嘱咐简单的不行。
安样穿的很厚,本来是要帮着沈途拿走身上背着的包袱的时候,他自己个拒绝了。
“不用,娘,我自己能行。”
要是沈期跟沈余送,他肯定就让给拿了。
安样帮着他提着放的糖。
把人送到火车上,自己才转身离开。
安样按照约定来了一家茶馆。
这个茶馆存续的时间比较长,后来被公私合营了,也算是个谈事的好去处。
阮玲已经到了,本来约的就是今天,没有说具体的时间。
安样进来就被那个等在门口的助理请了过去。
安样进去看到她,坐了下来。
阮玲也丝毫没装下去,毕竟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装也没有人看到,眼神里透露着浓浓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
安样也发现了,这不是挺好的吗?起码是她的本性,没有一点掩饰。
“你真的敢来?”
安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一杯茶喝完,身上也暖了。
“你应该找个热闹的饭馆,点上菜边吃边说的,喝茶不行。”
阮玲倒是佩服安样的好心态。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安样摇头。
“知道我就不来了?这不是好奇吗?”
阮玲觉得安样就是个狡猾的人,说的句句话都能精准气到自己。
“你要多少钱才愿意放手沈余?”
安样皱了皱眉头。
“哎呀,这个可是难算了,你有多少钱啊?我算算够不够。”
说完看阮玲似乎很生气。
“逗你玩呢,你脾气这么大,怎么在外面做生意赚钱的啊,还是说只是对我们这些人脾气大,阮玲,你也不看看你站在哪里?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属于哪里的,收一收你那一套,不然小心自己个就得进去。”
说完又想了一下,继续慢条斯理的开口。
“沈余是我的儿子,是我一顿饭一顿饭喂养这样大,感冒发烧也是我抱着去的医院,衣服什么都是我做的,你哪来那么大的脸呢?”
阮玲觉得自己估计错误,她没想到安样看起来是很有涵养的人,居然会这么咄咄逼人。
“是不是生气了?真好,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安样靠在椅子上。
阮玲真的越来越看不透安样,她的涵养不是装的,但也真的能撒的了泼。
“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
安样点点头。
“谢谢夸奖。”
说完就站了起来。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阮玲也站了起来。
“安样,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安样回头看她一眼,眼神毫无波澜的,从上到下的打量她一番。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你争,所以也不存在输赢,另外阮玲,我觉得你回不去了,你低估了这个你离开了二十年的国家。”
转身离开。
阮玲自己想说的话还没讲完,可是她觉得自己输了。
安样完全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才同意过来,看起来就像是简单的发泄一下,她是真的很恨自己,为了沈余吧,这么看来,沈余比他那个懦弱的爹强,起码碰到了一个看重他的人。
不像他爹,仅仅是被自己诬陷就接受不了,心理脆弱的自杀。
可笑又愚蠢。
安样从茶馆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外面冻的鼻子都红了的三个人。
“你们怎么在这里?”
沈练抬头看了一眼茶馆的二楼。
“我们在家里也没事,后来又想着您买的东西太多,肯定拿不了就跟着过来,结果就看到您进了这里。”
可这不是巧了吗?正好给撞上。
沈余忍了很久,这会皱着眉头就要走进去。
沈期拉了他一下。
“三哥,你进去干什么?”
安样回头就看到沈余脸色不好。
“回家吧,我刚刚进去嘲讽了她一番,什么话都没说。”
沈余被安样拉着,还是有些不情愿。
“娘,以后她找您,您不要来了,大冬天的很冷。”
安样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的笑了起来。
“好,我知道了,走吧。”
沈余也没有硬要进去,转身准备走。
阮玲也从里面出来。
“沈余,又见面了?”
跟在里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态度良好,气质拿捏,笑的恰到好处,谁也想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沈余看着她。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我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你知道的,以我的能力,完全能办到。”
阮玲当然知道,沈余这么聪明,他如果想要害人,那人肯定跑不掉,他比他爹学到的东西可多了。
“好,我不会再打扰你,但沈余,我希望我以后给你写信,你能够回复我,哪怕只有一个字,我也很开心了。”
沈期听到这话,赶紧站在沈余的面前。
“不行,不行,我二哥走之前就猜到,你肯定会示弱,说不能上当,敌人的一切示弱都是不合理的,要慎重的对待。”
阮玲听到这话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好脾气,来之前她就打听好这一家人了?沈途是很聪明,但她觉得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真是没想到他居然人不在这里,还能提前想到,毛头小子也低估了?
“安样,你教育的不错啊。”
安样懒得理她。
“走吧。”
阮玲是个合格的资本家,她很擅长算账,也很擅长算自己的得失,这件事情自己已经失去先机,再做更多也是无用功而已,所以她刚刚直接换了方式,示弱让沈余同情,这样回去等到无聊的时候就写信给沈余,吊着他,渴望母爱的他难免不会动摇,反正也不会付出什么,只是没想到被拆穿了。
那就直接放弃好了,她还年轻,大好时光还没享受,再说了以沈家的地位,她到底还是缺了权力。
“我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以后我希望我们再也不见,沈余。”
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人,如果这一趟有收获就更好,没收获也无所谓,全当做无聊的游戏罢了。
阮玲来的很凶,走的也很快。
安样倒是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沈家一家人很用心,外加首都那边有事情牵制她,一旦有什么机会,就会让阮玲死死的咬住,她很会明哲保身,是个又聪明又狠心的女人。
分开之后,安样是带着他们去了百货市场,现在的政策已经开始放松,虽然正式允许个人经营的通知还没下来,但只要不是大摇大摆的做生意,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走吧,到商场里看看,有没有好看的毛线,我回头给你们都再织上新的围脖,特别是沈余,你要去的地方冬天可冷了,屋子里有暖气还好些,外面是真的冷。”
沈余笑着点点头。
“娘,我不怕冷的,而且我们冬天都是在室内的时间比较多。”
安样想着也是。
“不过早上还是要去跑步的,总是可以用上的。”
刚刚过完年,百货商场里还是很热闹的,这里的柜台员是一点都不热情,也能理解,卖东西挣得钱也跟她们没关系,拿工资干活。
不过也不用等很久,她们也要下岗再就业。
转了一圈,毛线都买到了。
“都饿了吧,去吃饭。”
安样还没好好的出来逛过,这次还挺过瘾的,虽然买的东西不多,但看看还是高兴地,再去好好的吃一顿好的,这滋味就更好了。
“娘,我们中午在这里吃?爹咋办?”
沈期坐在国营饭店的板凳上,还不忘惦记着家里。
安样一高兴给忘记了,毕竟刚刚阮玲算是解决。
“没事,不是还有食堂吗?”
说完就招呼过来人点菜。
“来四碗猪肉酸菜的饺子,外加一盘猪头肉,再来?”
看向他们几个。
“你们想吃啥?”
沈期举手。
“我想吃包子。”
沈练跟沈余要的韭菜盒子。
“那就再来一盘鸡腿炖蘑菇。”
点的都是硬菜。
安样也好久没出来这么吃饭。
“沈余,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
沈余听到这话就直接坐的严肃了起来。
“娘,您说。”
安样把昨天晚上沈阁说的跟他们都讲了。
“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坐牢。”
沈余自己内心是不难过的,因为那是跟自己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他是个非常理智的人,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娘,她只有在可能伤害到你们的时候,我才觉得跟我有关系,至于她以后会做什么,或者经历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
安样嗯了一声。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以后你们都会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过去的都会过去,因为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能做自己想做的,过自己想过的,不要委屈自己,好好上学,好好工作,未来的国家需要你们。”
沈练他们都有记在自己心里。
因为刚刚过了年,国营饭店不是很忙,毕竟一般都是家里想开开荤,才会来到这里花上钱票吃一顿,所以店里人不多,上饭菜就快了很多。
猪头肉是最先上来的,毕竟都是卤好放到一边,然后谁要就切下来一些,大葱切成丝凉拌一下。
热饺子,包子,韭菜盒子,最后上的是鸡腿炖蘑菇。
一桌子也没少摆,这会已经是下午一点,走了那么远的路,又冷又饿的,都开始闷头吃饭。
安样自己吃了一碗饺子就差不多饱了,他们三个把这些点的全部都吃完。
饺子皮薄馅多,里面流油,但因为有酸菜,又一点都不腻,再来一口饺子汤,吃起来一点都不腻歪,还开胃。
猪头肉凉凉的辣辣的特别的好吃。
吃完饭,四个人就往回走,这也不冷,全身也都是力气。
回到家里已经四点,下起了小雨,天直接黑了,幸好他们都到家,倒也没有淋上。
沈阁五点多回来,看到家里亮灯才算是放下心。
安样正在织毛衣,沈练他们在安静地看书,或者下棋。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沈阁把伞放到门口,自己掀开门帘进来换鞋子跟衣服。
安样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织毛衣。
“我们下午四点多就到家,你今个下班也不晚。”
沈阁换好鞋子衣服走过来。
“是啊,军区要进行新的春季比赛,今天总算是定下来计划了。”
沈练听到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爹,这个我能参加吗?”
沈阁喝了一口热茶,直接拒绝。
“你时间来不及,三月份开始,你要开学。”
沈练觉得有些遗憾,他都好久没有参加过这么训练人的比赛。
沈期在旁边拿着一本小说看,是下午翻出来的,上面还有沈途的笔记,他看一下午,都没发现沈阁下班。
沈阁坐在安样的身边。
“你呢,今天谈的怎么样?”
安样把一根针拿出来,继续织。
“取得了全面胜利。”
沈阁倒是不意外。
“那真不错,只是我不在场,没有一睹风采。”
安样白了他一眼。
“你可以闭嘴了。”
沈阁非常的有自知之明。
“那晚饭做了吗?”
安样把织毛衣的针给放下来。
“忘记了。”
沈期终于发现他爹回来了?
“不是说都不饿吗?娘是又把爹给忘记?”
沈阁看向安样。
“什么又忘记了?”
安样瞪了一眼沈期,这孩子之前还不这样,这会咋了?沈途附体?
“没事,你想吃啥,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沈阁觉得有问题。
“我想吃煎饼和酸汤。”
安样站起来就进了厨房里,戴上围裙,酸汤好做,煎饼也可以,两个锅一起做也快也简单。
先把煎饼的面糊给搅拌上,里面放上盐,调味,还有翠绿翠绿的小葱花,在地锅里煎饼好吃,酸汤就在煤火炉子上来煮。
“你们几个还有人吃饭吗?”
她肯定是要问问的,不然到时候做好就都会说饿。
沈练沈余也不下棋了,到厨房里就要帮忙。
“饿,娘,可以多做我一份。”
沈余也跟着点头。
沈期沉浸在一本书里,不过也没耽误在堂屋里喊上一嗓子饿。
安样叹气,这就是典型的,没做饭之前都不饿,一做饭都饿,只能盆子里加面粉再加水,多做一些。
“那你们俩?谁去烧火,剩下的那个摘菜。”
沈练过去烧火,沈余在屋子里的摘了一把小青菜,这是屋子里种的,长的虽然不多,但挺好的,吃是没啥问题的。
沈阁刚刚去里屋的抽屉里找了一份文件,确定完再回到厨房里就都在这里了?
“你们还吃啊?”
沈余摘着菜抬头啊了一声。
沈阁无奈的叹气摇头,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都能走了。
安样笑了起来。
“咋了,看你还不愿意,要不是俩孩子,你自己就要动手帮我干活了?”
沈阁还挺愿意跟安样一起干活的,夫妻两口子一起做顿饭不挺好的,但又不能说出来。
“是,我刷一下盘子碗吧。”
安样把面糊给搅拌,地锅锅热,刷上油,再有勺子两边淋,把面糊还没熟之前,均匀的摊成一个圆的饼,然后两面熟就可以。
这个不累,也不能着急,做熟就放到小筐里。
到后面也能兼顾一下煤火炉,还是用酸豆角发出来的酸汤,然后炒个青菜,放水,加细粉,再搅个鸡蛋,汤开,转圈的把鸡蛋液给淋下去。
饼好汤好。
切上两根葱作为葱丝,缸里的酱豆也要拿出来,饼卷上酱豆加葱丝,特别的好吃。
再喝上一口酸酸的汤,热乎乎的。
安样没吃,她不饿。
不过也没耽误做的这么多,全部都被吃完。
饭后沈练他们自动把碗筷桌子收拾干净。
安样看着他们三个。
“也就只剩下一个愿意刷碗洗锅的好处了,还是得沈途做饭,他们以后不结婚就只有吃食堂的命。”
沈阁拿起来沈期饭前看的那本书。
“我没结婚之前也觉得食堂挺好吃的。”
安样歪头看他一眼。
“今天中午的食堂好吃吗?”
沈阁谨慎说话。
“不行,一点都不好吃,所以我没吃多少,这晚上才觉得特别的饿。”
安样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胡扯。
外面的雨从小雨变成了大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大早,沈阁这边也派出去了人去抢修坏掉的道路。
阮玲在招待所里待的很是暴躁,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过来一趟,没想到还走不了?
助理也是着急,本来是想昨天下午走的,但没走成,今天就收到通知路坏了,还在修?
“阮总,稍安勿躁,我们再等等,也不急这一两天的,”
阮玲也知道不能着急,她会没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很慌?
沈阁这边接到陈永军的电话。
“那件事情我托了老同学加快速度,现在首都这边都在全力以赴,还差一点,她可能走不掉了。”
沈阁伸手敲了敲桌子,笑了起来。
“麻烦大哥,这件事情希望能有个善了。”
陈永军也不知道沈余的来历这么奇怪,他爹连自己也都瞒着,不过做的也对,不然一旦泄露,就说前些年,他们一家都会被连累。
“嗯,应该的,沈余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又这么有出息,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帮一把的,这也是做好事了。”
说完又停顿了一下。
“她离开平南了吗?”
沈阁其实一直都有派人盯着,军区要是想要盯一个人还是很简单的,阮玲是够聪明也够狠,可她真的低估了,以为是跟二十年前一样吗?
“没有,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大雨,有条路坏了,我这边刚刚-派了人过去维修,即使修好也要后天才能出发。”
陈永军在那边也是笑了起来。
“那可真是老天有眼,这么说的话,我这边会更加的全力以赴,不辜负老天帮咱们留人。”
这个事情说过去,陈永军又想起来一件事情。
“最近那边的形势很紧张,这一仗是避免不了,平南军区应该会去。”
沈阁捏了捏刚刚下发的文件,让他们所有部队做好准备,这一次如果要做,就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是,不过还没确定。”
捏捏自己的鼻梁,当兵就是这样。
陈永军叹了一声气。
“没人希望有战争,因为会有伤亡,但这些不可避免,如果确定,你把家里安顿好,不过弟妹一向是个心里有主意的,几个孩子也要开始上大学,没有后顾之忧。”
沈阁嗯了一声,他已经做好准备。
挂断了电话。
沈阁拿出来一张信纸,提起来笔写下来四个字。
安样同志。
上战场的每个人都要写一封这样的信,如果离开了,就要把信给到家人,如果没有离开,就会发还给本人。
这次他肯定会去的,他看过调遣的部队,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
只是写下这四个字之后,后面抬笔就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安样她是真的很独立,什么时候都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如果没有他,应该也会过的很好,可一想到这里,心里还有些堵,想了想,还是把信放进了抽屉里,等到以后确定再写吧,或许那个时候就知道说些什么。
元宵节的前一天,阮玲刚刚下火车,就被带走了。
晚上,安样在烫红薯粉准备包汤圆的时候,沈阁下班回来说的。
“真的?这么快?”
沈阁点头。
“因为下雨,路下坏了,才能通行。”
安样搅拌着碗里的粉,还有些难以置信,这可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是她诬陷的吧。”
沈阁摇头。
“具体不能告诉你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不是一个系统,而且案子还在保密期间。”
安样瞬间就懂。
“好,我不问了,但总归是好事。”
沈练他们三个不在家,说是到外面做个白菜灯,元宵节是要挑灯笼的。
他们把白菜的根部给砍掉,然后里面掏空,放上一点点煤油,再把棉签捏成线,放在里面就完成了。
安样用筷子搅拌的红薯粉,因为是用开水烫的,等到温了才用手碰。
包的汤圆也准备了好几种馅的。
红糖是最基本的,煮出来就是溏心的。
还有沈期想试试的肉馅的,还有水果干的,反正都是他们喜欢吃的。
“也不知道沈途明个能不能回来,毕竟是元宵节。”
沈阁不会包,手怎么捏都捏不圆,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安样,想偷偷的混过去,就给放到盖帘上,然后看安样没看到,也不伸手包了。
“以他的脾气,肯定会跑回来的,指不定明个一大早就能到。”
话音刚刚落下来。
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传了进来。
安样在擀汤圆皮,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这不是沈途吗?
沈阁也是笑了起来。
“这有的人根本就不经念叨。”
沈期喊了一声。
“二哥,你把我的白菜灯给吹灭了。”
沈途还在无所谓的说话。
“灭了就再点呗,你看你,怎么不知道给我准备一个呢?一看就是心里没有想着你二哥。”
沈期竟然还觉得二哥说的对。
“那我把我的给你。”
沈练真是看不下去了。
“沈期,你的自己拿好,他自己想要就自己做,都多大了,还一天到晚的抢小期的。”
沈途哼了一声。
“我这是培养兄弟之间的感情,大哥你也太不会开玩笑了?”
说着话就进了堂屋里。
“你要是培养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把压岁钱掏出来,沈余跟沈期的钱也该换了。”
沈途赶紧伸手。
“那可不巧,这次出去花的快没了?只能再延期一下。”
沈余跟沈期压根就没想要,这钱给出去的时候就没想着要。
沈阁在厨房里坐着。
“沈途回来了?洗洗手过来包汤圆。”
沈途压根就不去厨房里。
“我还要去洗澡,这会先不能干活了,虽然我也很想包汤圆。”
然后到自己房间里,找到换洗的衣服毛巾,端着盆子就跑出去。
沈练他们几个都愣在一边,真是很少看到沈途能这么快,一点都不墨迹的。
沈阁看不到堂屋里的情景,又叫了一声。
沈期站在厨房门口。
“爹,人已经走远了。”
安样自己擀自己包,谁让家里没行的,他们也不是不干,就是学不会,手跟不能用了一样。
沈途洗澡也快,属于战斗澡,然后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了。
“娘,我来包汤圆。”
安样看着盖帘上的。
“我都包的差不多了,你过来凑啥热闹。”
沈途挤到厨房里坐在案板面前。
“我多少还是能包点的,就爱吃汤圆,这还有肉的,真是太好了。”
沈阁刚刚正在讲阮玲的事情,被他给打断了,这会又开始接着说。
“她被抓,证据确凿,不会翻案,不管她是哪个国家的人,犯法就是犯法,哪里都去不了。”
沈余点点头。
安样看沈途包汤圆,自己也就擀皮。
“沈余,有机会到首都的话,去拜访一下你亲爹的老师,另外去看看你亲爹。”
沈余嗯了一下。
沈途等到他们说完,自己都震惊了。
“我走不也没几天吗?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啊?”
说完把手里包好的汤圆放到盖帘上,就发现有一个汤圆没包好。
“娘,您看,这个没圆上,一会下到锅里肯定烂。”
沈阁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安样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包的。
“你爹包的。”
沈途啧啧两声。
“爹,您包的不行,以后不要再包了。”
沈阁看他一眼,想揍他。
沈练在旁边站着,默默的接了一句。
“沈途,娘初八其实是去见阮玲,不是专门去送你的。”
沈途皱着眉头看向他娘。
“真的吗?”
语气委屈巴巴的。
安样面不改色。
“不是的,是主要去送你,顺便去见她。”
沈途听到后还觉得可以接受,毕竟自己是最主要的,什么结果不重要。
安样煮了好几种的汤圆,不过肉馅的要另外起锅煮,比较难煮一些。
沈途站在灶台边就等着。
“汤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沈练在锅底边上烧火。
“这句话,你把前面的汤圆换掉,说了大概有几百个了。”
沈途积极的把碗筷都洗好。
“大哥,我这次说的都是真的。”
沈练敷衍的点点头。
“是,我信了,真的。”
沈途还急了,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
“我以后要是有孩子,一定给取名字叫汤圆。”
沈练看他一眼。
“女娃男娃?”
沈途没想过这个。
“都行。”
沈练觉得作为大哥,这个问题可能需要提醒他一下。
“是个男娃倒是没啥,要是个女娃叫汤圆,爹娘可能会一起揍你,祝你好运。”
沈途还想反驳一下,结果他娘就从外面进来。
“汤圆怎么样了?熟了吗?”
沈途拿着大勺子推了推。
“马上就好,再滚一次。”
安样看了下,确实。
“行,那边肉的要滚三滚,怕肉不熟。”
沈练看沈途不敢说话。
“娘,沈途说以后有了孩子就叫汤圆。”
安样正准备出去,就被叫住了?看向沈途并没有当真。
“他敢给孩子取叫汤圆,我就敢让你爹揍他。”
沈途当然不敢,再说,沈汤圆应该不咋好听?
“娘,小名,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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