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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清河镇气氛有些沉重和悲怆。
因为昨日牛小四的死,今日镇上正在举行葬礼。
秦朝的一切丧葬礼仪继承东周,而且特别崇敬鬼神,相信人死之后魂魄化鬼,如若葬礼仪式不对则死人生魂会不安宁,因此葬礼过程非常的繁纷复杂,请巫卜,选阴宅,卜葬兆,为了死者家宅安宁,死者能够入土为安,要请巫祝选择安葬地点、安葬的时间和方位,还要请巫卜进行一系列的仪式。
当然这些东西和陈旭关系不大,自然有镇上的三老安排,大秦的律法也有专门的条例规定,整个葬礼都有规矩可循,一步一步按照完成就行了。
不过牛小四是被人杀死,而且事起仓促加上牛小四才十四岁,未达到入籍的年龄,因此葬礼也大大从简,按照幼童夭折进行的葬礼,因此陈旭和虞无涯陪着房宽等人回到清河镇的时候,牛小四的已经装入一口昨夜赶工打造的薄棺材之中入土了,就葬在距离制陶工坊不远的小山脚下。
上午巳时,葬礼结束,陈旭赶上了葬礼的尾巴,跟着去看了一下,安慰了牛小四的父母几句,然后黑着脸带着房宽来到卫生院。
卫生院大门口,王七抱着大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镇上的四个猎户也都背着弓箭守卫在四周,游缴刘坡也在,不过看起来气色非常不好。
“清河镇游缴刘坡见过县尉大人!”刘坡看见房宽,赶紧上千抱拳行礼。
“免,带我去看杀人凶手?”房宽虽然很不愿意沾染这件事,但这却又是他分内之事,又不得不来,因此脸色也很难看。
几人走进卫生院后面的住院部,鼻青脸肿的蒙云和猪头一样的马腾正坐在院子里面,衣衫破碎,头发蓬乱,如果不是早就认识,陈旭绝对认不出来其中一个是马腾,模样太惨了,有些惨不忍睹,至于蒙云,一张俊俏如同女人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头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明显陈旭当时那一石头的威力还是不小,幸亏没打中面门,不然就彻底破相了。
“情趣?泥还干你……”马腾看见陈旭,情绪非常激动的跳起来指着陈旭,嘴巴肿的老高,说话严重漏风。
“他说甚子?”陈旭扭头问虞无涯。
虞无涯摇摇头。
“他说的是:陈旭,你还敢来!”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竟然是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的江楚月。
“我为什么不敢来,这是清河镇,一砖一瓦都是老子的地盘!”陈旭听懂了,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走到马腾面前,然后……伸手在在马腾脸上肿的最高的地方拍了一下。
“嗷~”马腾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惊恐至极盯着陈旭,他决然没想到陈旭会这么不要脸,而且会这么突然的捏他最痛的地方。
“哈哈,是不是很酸爽!”陈旭畅快的哈哈大笑,“上次在宛城是你的地盘,你的手下追的我跑了几条街,我就认了,不过这次来我的地盘被我的手下打成这幅模样,你我算是扯平了,你看可好!”
江楚月站在后面,听着陈旭的话,没来由的小脸微红,然后手不经意的按在了剑柄之上,上次就是这个家伙使劲儿打了她几下屁股,并且还说扯平了,那次的经历,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受到男人的羞辱,一想起来便有一股火气无处发泄,恨不得把这个家伙劈成七八瓣。
“清河镇里典陈旭见过蒙公子!”陈旭对着蒙云躬身行礼。
“哼!”蒙云站起来,可能是牵扯到了身上的痛处,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发出一声冷哼,然后用一双被打的乌黑的熊猫眼直勾勾的看着陈旭。
“呵呵,蒙公子何必如此,所谓不打不相识也,蒙武和蒙恬将军都是是我大秦战功赫赫的大将,陈旭敬佩敬重不已,此次蒙公子来我清河镇,却又不提前表明身份,因此才有这场误会,其实旭心里知道,你是受了别人的教唆和蒙蔽,才会出现这其中的误会,对吧!”陈旭说完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马腾。
“情趣?嘶~泥抹药些狗本嬴!”马腾大怒,不过一说话,脸皮痛的都扭曲成了麻花一样。
“他说甚子?”陈旭这次直接转头看着江楚月,他发现这个小娘们还有些用处,并不是一无是处。
“陈旭,你莫要血口喷人!”江楚月气鼓鼓的说。
“呵呵,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蒙公子心里也清楚,不管怎么说,误会已经酿成,你们为了得到造纸之法,无故杀死我清河镇乡民,想要平白脱身没有半分可能,马腾,你应该知道我的习惯,如果这件事处理的不能让我满意,后果会很严重,你可以想想梁文的下场,还可以想想赵柘的下场!”陈旭冷笑几声,随着说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语气也变得越来越低沉。
马腾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惊恐的又往后退了一步,这次说话清晰多了:“陈旭,你……你不要乱来,上次之事我并没有参与,这次我只是陪蒙公子前来清河镇寻觅仙家弟子而已,闯入那个作坊也只是一时好奇……”
“放屁,镇上好玩儿的多了,那个地方最偏僻,你这话只能哄三岁孩童,你信不信这次我把杀死作坊帮工的事按在你身上,房县尉会帮忙做成一桩实案!”陈旭直接当着一群人的面威胁马腾。
“哼,陈旭,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无视我的存在,无视大秦律法!”蒙云忍不住说话。
陈旭转头看着蒙云:“蒙公子,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此事我可以答应,但唯独有个条件,如若你答应,我们便可以一笑泯恩仇,化干戈为玉帛,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大家鱼死网破一了百了,陈旭身为清河镇里典,定然要为这清河镇三千乡民当家做主,最多就是接下来的几天,清河镇多办几场葬礼罢了!”
陈旭的威胁赤裸裸毫无遮掩,但鼻青脸肿的蒙云却有些悸动,看陈旭的眼神也有些莫名的变化。
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之后,蒙云才问:“什么条件?”
“你要为我作证,是他……”陈旭一指马腾,“是他杀死的帮工牛小四!”
“啊?”马腾瞬间脸色苍白,噗通一声就跪倒地上,“蒙云,你我从小就认识,年幼就在一起玩耍,你……你千万别听陈旭瞎说,他……他这是公报私仇……”
“你是认真的?”蒙云看着陈旭。
“对,比珍珠还真!造纸之术是我呕心沥血研究出来的,你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但马腾三番两次害我,我只有这个要求,你若答应,造纸之法立刻就会到你手上,这个交易如何?”陈旭这次干脆挑明话题,而且还满怀期待的看着蒙云。
蒙云低头沉思许久,转头看看惊恐至极的马腾,又看了看陈旭,最后默然摇摇头:“此事我不能为,凶手是我的家仆,只要你交出造纸之法,那个家仆就交与你随意处置,你打我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不然,你知道后果!”
“既然你不愿意答应,那就算了,无涯,把马腾先拖出去剁了喂狗!到时候清河镇会有几百乡民我为作证,他是行凶之后反抗之下被乱棍打死的。”
“陈旭……陈旭饶命~”被虞无涯拖着往外走的马腾吓的连声高呼,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就被拖到了院子门口。
“陈旭,你……你真的要这样做!”蒙云感觉一阵无尽的寒气从心底冒了出来。
“呵呵,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当不拘小节,马腾此人在南阳劣迹斑斑,我杀他,是为南阳除害也!”陈旭淡淡的笑着说。
“啊~”院子外面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然后整个院子的人浑身一哆嗦,场面变的异常安静,不光是蒙云脸色惨白,就连房宽也五官完全扭曲的变形了。
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陈旭既然敢真的杀死郡守的侄儿马腾,而且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说杀就杀了,而且还杀的这么明目张胆。
“蒙公子,你的第一张筹码已经被你放弃了,接下来我们谈论第二种方法?”陈旭脸色平静的说。
“你……你……太过分了!”蒙云此时一点儿先前的冷静和气势荡然无存,说话舌头都有些打结。
“呵呵,这叫什么过分,你们到我清河镇却不自报家门,而且明目张胆闯入我工坊禁地之中杀害帮工,我大秦以法立国,你即便是御史大夫之子,难道就敢目无王法乎,大秦之法度,当为万民之法度,既是万民之法,当万民一视同仁,此才有法度之理,王子犯法……,嗯王侯将相焉可除外,你等不尊大秦法度屠杀平民,陈旭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里典,但也并非不能伸张正义也,既然你等王侯公卿目无法纪,我又何必与你谈论律法,放你归去他日寻衅报复,还不如今日便一刀杀了永绝后患,御史大夫难道还能一手遮天,将来屠尽我清河镇三千余口乎?”
陈旭义正言辞一篇长篇大论说完,然后对刘坡伸出手说:“游缴把大剑与我,既然无法善了,那干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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