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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白瞳剪一行也到了,就是人太多,挤到白蓁蓁跟前有些费劲。
好在阎王殿的人熟悉白浩轩,一看到他们来,赶紧就把人带到了白蓁蓁身边。
白蓁蓁说:“咱们站这里看着就好,人太多,就别往前挤了,反正二姐姐也是要回家的。”
因为有九皇子和阎王殿的接应,白鹤染回京的阵仗做得还是很足的,队伍最前方有人挑着一面大旗,上面是天赐二字,远远看去十分气派。再加上相迎的百姓太多,无数欢呼声起,西城门内一片欢腾。
白浩风感叹:“染姐姐真是厉害,就跟上次父亲得胜归来时一样。”
白瞳剪告诉他:“父亲上战场是打仗,你染姐姐去西方平定灾情也相当于打仗。虽然形势不同手段不同,但对于百姓来说都是保家卫国,都是值得歌颂的。”
白浩风用力点头,“我明白,待我长大我也要像父亲和染姐姐一样。”
进城时,白鹤染没坐马车,而是选择了骑车。同她并肩而行的是九皇子君慕楚,在二人身后紧随着的,是户部尚书冷家的嫡女冷若南。
人们在为白鹤染欢呼的同时自然也看到了冷若南,于是谣言不功自破,郭家再一次被捡起来痛骂了一顿。
百姓给予了白鹤染最高规格的欢迎,一波又一波的人们跪了下来,跪在街道两旁,声声高呼:“天赐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鹤染看着熟悉的街道,看着下方热闹的人群,也是阵阵感叹,“所以说人还是应该多做好事,不管过程多坚信,但至少在收获的时候还是能得到喜悦的。这个道理我从前并不明白,所以从前的我几乎一点闲事都不管,多做一样都觉得累得慌亏得慌。看来从前不快乐也并不都是旁人的错,我自己也该找找自己的原因。”
九皇子在边上听着,很有冲动想问问她所谓的从前是指哪个从前,因为打从他认识她的那天起,她就已经在做好事了。而他不认得她的那些岁月,她被囚禁在文国公府里,也没什么本事,做不做好事似乎无法遵从她自己的意愿。
但这话终究是没问出来,因为他是九皇子,他一生最为谨慎,最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白鹤染固然有自己的秘密,这些秘密他可以好奇,她惹愿说他也可以听之。但她若不说,他便没有立场去问,要问,也是他的十弟来问。
于是他便只是笑笑,由衷地道:“弟妹,欢迎回家!”
下方百姓竟是心有灵犀一般,也在同一时间阵阵高呼:“天赐公主,欢迎回家!”
白鹤染笑了,冲着下方百姓挥手,不停地有百姓把手里的东西高举过头顶,希望她能接下。可她一样都没接,只是冲着举东西的人笑笑,算是领了心意。
迎接的人群里有不少熟悉的人,她看到白蓁蓁白燕语白瞳剪,还有白浩轩白浩轩,却没见着白家的另一个孩子白花颜,也没见着小白府的白千娇。
她跟白蓁蓁招手,白蓁蓁的手也挥了起来,还在冲她眨眼,还是那个熟悉的红衣姑娘。
再扭头看身边,九皇子的目光早就递了过去。一路上都严肃着不露笑脸的阎王殿殿主,当他看到人群里那个红衣女子时,眉目间不由自主地就含了笑,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就开始上扬,习惯性凌厉的双眸在这一刻满布了温柔。
于是,她也开始思念那个紫眼睛的邪魅男子了,也开始想念那个还远在青州战场上的未婚夫婿。她知上阵杀敌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也知青州城外那些小国作乱伤不到他分毫。
可心里头还是挂念,且这种挂念一旦兴起,就如洪水般泛滥蔓延。
医队再向前,所有马车的车帘子都是掀开的,以便百姓能够看到车厢里坐着的医者。
不管是大夫还是他们带的药童,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百姓由衷的谢意和敬意,为首的东宫元更是被百姓不停地呼喊着“东宫先生”。参与这次支援青州的医馆、以及这次药材的主要运送商红家,更是一并受到了百姓们的称赞。
白鹤染看到了田开朗站在人群中,正仰着头冲她笑,看状态到是很像他的名字了:开朗。
关于京城郭家和冷家的事,九皇子在回程的路上都和她起,虽然关于田开朗的部分是阎王殿也不得而知的,但白鹤染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田开朗手段,白鹤染十分满意,这趟差事办得如此漂亮,她也再没有将田开朗拒之门外的理由。看来从今往后,麾下要添一位蛊师,想来也是件喜事。
很快地,队伍停了下来,因为大皇子和六皇子已经站在道路中间,乐呵呵地看向他们。
白鹤染翻身下马,主动上前行礼:“阿染见过二位皇兄,皇兄是来迎接阿染的吗?阿染多谢兄长厚爱,数月不见,大哥六哥风采依然。”
“哈哈哈哈!”大皇子一挥手,哈哈大笑道,“皇妹辛苦,该是为兄问候你才对。青州水患,我等未尽心力,到是让皇妹千里迢迢走这一趟,为兄深感惭愧。皇妹神医现世,仁济八方,我东秦又欠皇妹一个天大的人情。染妹妹,这么大的人情为兄都替父皇犯了愁,你已经是公主了,你说还该如何赏赐才是啊?”
白鹤染笑着搭话:“阿染心头挂念青州百姓,想的也全都是无岸海大啸惊起,此行青州,为的是在大难过后严控疫情,不让人们在失去家园之后再受瘟疫之灾。至于赏不赏赐的,既然做事从来都不是为了赏赐,那么当事情做完,最先考虑的也绝对不会是赏赐。大哥为阿染想着这些事情,阿染心里头感激,但那并非我所图所求,便也不该是我所念所想。”
大皇子有些尴尬,合着他说了这么半天,人家就告诉你她视金钱如粪土,她是高尚的,只有他这种人才一天到晚就惦记着银子银子?
六皇子见俩人杠上了,赶紧开口打了圆场:“皇妹一心为民,是东秦之幸,大哥也是不想你白辛苦一趟,也是为了你好。得,咱今儿是来接你的,不说这些,赏赐之类的事自交由父皇母后去头疼,咱们就不在这事上替老人家分忧了。染妹妹,上马吧,咱们一起进宫。”
白鹤染点点头,翻身上马。九皇子回过头去,见阎王殿的人已经护着白蓁蓁等人离开,这才放了心,便又转回身小声同白鹤染说:“你从青州回京,照理应该立即进宫去跟父皇母后复命。但是有一件事本王必须得先同你说,否则万一晚了,耽误了,怕是追悔莫及。”
白鹤染一愣,“九哥,出了什么事?很急吗?路上怎么没听你提起?”
九皇子道:“咱们已经是快马加鞭往回赶了,本王就是提前说出来也没可能更快。除非抛开医队先行,但这一路危机重重,怕是你也不能同意。”他顿了顿,这才道,“阿染,白老夫人重病,这些日子都是今生阁的大夫施针阵在拖着,就等你回京呢!你若再晚回几日,怕是就要拖不住了。所以你考虑一下,先回趟国公府,宫里那头本王先为你拖上一拖。”
白鹤染脑子轰地一声,老夫人重病?重到需要今生阁的大夫用针阵拖着?为何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哦对,她在赶路,消息自然接受不及。可是她才走半年而已,老夫人怎么可能病重至此?明明临走之前还为老夫人调理过身体,不应该啊!
队伍缓缓前行,终于,百姓在官府的维持下不再跟着医队,远远磕了头后便各自散去。
白鹤染在一个叉路口拐了弯,去了文国公府的方向,而医队则由九皇子带着继续往皇宫去。东宫元告诉同行的医者:“天赐公主早就说过,此行青州,接受封赏的人绝不只她一个。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该有的赏赐,每一个人的辛苦都会不会白白付出。”
大夫们听了很高兴,到不是为了赏,主要是经此一事,自己在上都城的身份地位就会有所提高。做为跟随天赐公主一起去青州的同行者,做为一个被皇上封赏过的大夫,今后上都城内必然有他们的一席之地,日子定会比从前过得更好。
那辆装着尸体的马车也跟着一同前行,九皇子没有提出不让他跟着,便也没有人主动将他抛弃。毕竟都是患难与共过的,人没了,好歹得个封赞,家里人的日子多少也能好过些。
冷若南心虚,不敢进宫,招过招呼后回了冷家。
君灵犀心更虚,也不敢回宫,就张罗着跟白鹤染一起到文国公府去,结果被九皇子给按了住,哪儿都没让她走。但也没有明目张胆地直接把君灵犀也带进皇宫里,毕竟同行的还有大皇子和六皇子呢!君灵犀一直生活在皇宫,这突然又在这儿出现,不好交待。
于是半路上,君灵犀的马车也拐了弯儿,往慎王府去了。
彼时,白鹤染已经带着冬天雪、默语连同刀光快马赶回文国公府,却不想,刚进府门,迎接她的却是结结实实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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