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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王九妈花钱如流水一般,给沐蓉语捯饬的简直跟天仙似的,珠翠美玉华衣罗裙,王九妈带的那些钱全花沐蓉语身上了。

沐蓉语一直处在蒙逼状态,谁来告诉她这事怎么回事,随随便便认个干妈,一路上没干别的,就往她身上砸钱,现在的穿戴比她在府里当小姐的时候还好。

对王九妈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她这是碰到好人了啊!

母女俩这一路上别提多亲了,甚至比亲母女还要好些。

直到进了京城,马车一路行至醉红楼前,王九妈率先下车,一回身对车里的沐蓉语说道,“闺女,咱到家了。”

“哎!”沐蓉语一挑帘,抬头一看,‘醉红楼’三个字,跟着一撒手帘又放下了。

她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醉红楼是什么所在,她就算光看字不清楚,只听车外那一声声‘大爷,快来玩儿呀~’的动静还不知道吗?

当下心里大怒,她这是被骗了呀,亏她还觉得王九妈是个好人,呸!

“闺女,怎么不下来呀?咱们到家了,乖,跟妈妈我回家!”

车外的王九妈露出本来面目,呵,今儿到了自己的地界可由不得她,这一路的钱她可不是白花的。

一招手,门口候着的龟公们连忙跑到她身边,王九妈一使眼色,几人跳上车沿就要进去抓人。

没想到车里的沐蓉语先他们一步,撩开车帘瞅了个空档就跳了下来。

王九妈大惊,以为她要跑正准备拦,沐蓉语径自走到她面前,“干娘,您可没告诉我您是做皮肉生意的!”

语气无波无澜,听不出喜怒。

王九妈转了转眼珠,满了堆了笑凑到沐蓉语面前,“姑娘勿恼,咱们这行也是各凭本事吃饭,一点儿都不丢人,干好了还能出入王公内院,多大的荣耀啊!”

“再者说了,妈妈我这一路对你如何你心里也有个数吧,不说别的,单你这一身打扮就值五十两银子,更何况车里还有那么多东西了?”王九妈决定打亲情牌,“我是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容易,这才想收留你,给你口饭吃,干娘怎么会害你,对不对?”

“你不说你以前有个女儿吗?”沐蓉语斜眼看她,还抹眼泪,整的跟真的似的。

“是啊,后来给她爹了,”王九妈眨眨眼,“你不用心疼干娘,干娘现在这不一楼的女儿,你也是娘的好闺女呀。”

臭不要脸的!

沐蓉语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深呼吸了一口气,“干娘,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您也知道,我爹刚去世没多久,就我一个闺女,我怎么也得给我爹守孝不是?”

“行啊,”王九妈答应的很干脆,“咱守十天,怎么样?”

人家别人守孝三个月,到她这儿十天?

沐蓉语忍着要动手的冲动,她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弄清楚呢,不可轻举妄动。

“这样,我也不多说,只要您让我给我爹守孝一个月,我就答应接客怎么样?”沐蓉语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个月,有点多呀,要不…”王九妈还指着她赶紧赚钱回本,以后好当领头羊呢!

“您要不同意,我今儿就磕死在这,”沐蓉语指着楼前的石头,“您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

“成,一个月就一个月,我答应你了。”王九妈赶紧点头,她可不能干赔本的买卖,“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赶紧给我们姑娘把行李搬出来。”

“有吧闺女,咱们回家,楼里姐姐妹妹多着呢,你到了就得喜欢上这儿。”王九妈亲亲热热的挽着沐蓉语的胳膊,走进醉红楼。

沐蓉语至此算是在醉红楼住下了,每日王九妈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倒是想打听告御状的事,但奈何她一届女流投石无门,每次出门又有人跟着束手束脚。

一晃一个月,沐蓉语还是没有头绪。

眼看着约定期限将至,她又不想真接客,醉红楼虽说是烟花之地,但好歹是个容身之所,关键吃的好住的好,上哪儿找这便宜事去?

沐蓉语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一月期限已到,王九妈乐呵呵的来敲沐蓉语的门,“闺女,在不在?”

“妈妈请进。”沐蓉语扬声应到。

王九妈推门进了屋,站着一边搓着手冲沐蓉语直乐,“姑娘,明儿一月之期可就到了,妈妈我给你做了个牌子,咱打明儿起开始接客,怎么样?”

“哦,到了啊?”沐蓉语抬起头来,“过的挺快。”

“可说是呢,那我就给你挂出去了啊,你就牌子都给你做好了,瞅瞅满意不?”王九妈把牌子往前一递。

沐蓉语接过来,打眼一看,梨花木的雕花牌,下面坠着梅花络中间一枚白玉珠,看着便让人喜欢。

木牌上一笔瘦金洒脱至极,王九妈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做的,你刚入行不懂咱们这儿的规矩,这牌子便是一个人的象征,越是精致说明你越值钱,怎么样?喜欢不?”

“不错。”沐蓉语点了点头,这字写的是真棒。

“哎哟,你喜欢就太好了,那咱们说好了,明开始工作。”王九妈欢天喜地的要去挂牌子。

“可是妈妈,我今儿小日子刚开始,明儿…”沐蓉语话没说完,面露愁色,仿佛在为明天接不了客发愁。

“啊?这么不凑巧啊?”王九妈跟着皱眉,那明儿可不能挂牌了,没得冲撞了客人,受损的可是醉红楼的名誉。

“可不是,本以为还有几天呢,谁知道今儿就赶上了,妈妈您说,这可如何是好?”沐蓉语将难题抛了回去。

“哎,那咱们再等你几天,等你这几日过了吧。”王九妈摇头叹气出了房门。

不怪王九妈不怀疑,实在是入楼后,沐蓉语表现的太过正常,一丝一毫不愿或要跑的意思都没有,所以王九妈才没想到沐蓉语是在骗她。

七日后,王九妈又来敲门,这次总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她的摇钱树啊!她要发大财啦!

王九妈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推开门正要说话,便看到躺在床上打滚的沐蓉语。

她吃坏肚子了!

王九妈急的忙去请大夫,这钱还没赚呢,可不能出毛病啊!

大夫诊过病,建议喝药并静养两天。

王九妈无法,只得让沐蓉语好好休息,接客的事再等两天。

一来二去折腾了四五回,王九妈渐渐回过味儿来,这死丫头不会是故意的吧?

当下气哄哄的一脚踹开沐蓉语的房门,里头的沐蓉语正吃饭呢,诧异的从饭碗里抬起头来,含糊不清的道,“妈妈,你干啥?”

“我干啥?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想接客?”王九妈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沐蓉语,横眉立目标准的泼妇骂街姿势。

​沐蓉语‘咕噜’一口饭咽下去,这次算是瞒不过去了,她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你说的没错,我不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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