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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到!】
两天后的一个正午,福顺巷,吴府。
吴茂才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手中把着一件新近添置的玉佩赏玩着,心里那叫一个惬意啊!
如今他老吴家托了郭业在陇西县城的名头,几个铺子的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日进斗金不敢讲,一天赚他百八十两银子那叫一个玩似的。
这他妈比在乡下靠天吃饭,等着收地租来得强啊,何止强了百倍。
更让他得意的是,他的女婿,老吴家的姑爷郭业,如今贵为益州府八品兵司,手中有六百披甲之士,管着六县百里水域,那地位是相当的高啊。
这放在神话故事里,就跟天庭中那掌管万里天河的天蓬元帅有啥区别?
凡是岷江江面上漂着的,水中游着的,都归他老吴家的姑爷掌管,好姑爷够霸气!
尤其是外间传言,自家这位姑爷蒙益州府大老爷,刺史大人卢承庆看重,格外赏识越级提拔这才有了如今八品兵司之位。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益州府六县各地,都要卖他吴家姑爷郭大郎一个面子。
啧啧,吴茂才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当初的眼光,竟然能撺掇自己的宝贝女儿,招了郭业做个假女婿。
现在看看,时来运转了吧?
吴茂才现如今越来越信一句话,那便是老天永远都不会亏大精打细算之人。
吴大财主现在一边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手中这块玉佩,一边哼着蜀中小调,心里更是一边寻思,是不是可以借着自家姑爷的这番势头,将吴家的生意再做得大些,多开他几家铺子,然后缓缓图谋其他几个县。
在有生之年,让老吴家光耀门楣,让老吴家做上益州府第一首富的位置。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现今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他,又如何会看重区区一个陇西首富的虚名呢?
即便现如今在陇西城,老吴家还是半桶水,还未在陇西县做到第一首富,但是吴大财主相信,有郭业这位好姑爷在,这是早晚的事儿。
现在自己的格局要放宽些,脚步要迈得大些嘛!
爽!
别说未达到,便是想想这事儿,吴大财主都不禁久旱之下干渴之人如饮甘露般,就是一个字:爽!
蹭蹭蹭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吴茂才被惊醒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平日里手脚不利索,老胳膊老腿儿的管家福伯此时竟然脚步如飞,朝着客厅里头跑来。
人未进到跟前,嘶哑老态的嗓门就传来了,哀哀之中犹如报丧。
“老爷,老爷啊!大事不了,大事不好哩!”
呼哧呼哧~~
福伯干哑的声音嚎完丧之后,这才跑到吴茂才跟前,满脸的惊慌喊道:“老爷,完了,完了!”
“完个球,老爷好着呢!”
吴茂才被福伯这么不应景儿的哀嚎给惊到了,立马起身一脸没好气地看着福伯,皱眉问道:“福伯,你是咱们吴家的老人了,咋办事还跟毛头小伙似的,毛毛躁躁的呢?要知道,咱们吴家已是今时不同往日,咱家姑爷可是堂堂八品的……”
“我的亲亲老爷唉,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咱们家的几个铺子都被人砸了,店门砸的那叫一个稀巴烂啊!"
我草!
这下吴茂才也稳不住了,刚才那得瑟意淫劲头陡然消散,急急问道:“咋回事?谁他妈吃了豹子胆,敢在陇西城中砸我老吴家的铺子?报官了吗?”
吴茂才一连三问之后,福伯总算是喘完了气儿,静了心,苦巴巴地摇头道:“老爷啊,报个啥官啊!砸吴家铺子的就是衙门里头的捕快,就是那群差老爷干得哩!”
我去~~
官差砸吴家的铺子?
吴茂才更是一脸气急败坏相,鼻孔吭哧吭哧喘着热气儿,这不是孔夫子庙里,你玩焚书坑儒吗?
难道这群官差不知道老吴家的来头吗?
当即对着福伯吼道:“那几个掌柜都是死人啊?老子花重金聘请他们来看着铺子,难不成他们就干看着官差砸店,不会告诉那群官差,这铺子是兵司大人,六县团练使郭业大人的老丈人开的吗?”
福伯苦涩地摇头说道:“说了,老奴也在当场,苦口婆心地求那帮差老爷莫要砸,说这是郭兵司家的铺子。可人家不管这个,还说,还说那啥……”
“啥啥啥啊?赶紧的,啰嗦个甚!”
福伯心虚地看了眼吴茂才,最后艰难地吐道:“领头的一个瘸子,好像是个捕头,他说知道是郭业这杂碎家的铺子才要砸,而且还要狠狠砸,砸得姥姥都认不出来。”
娘唉!
吴茂才身形一晃,差点没被福伯的话给击倒在地,咋回事?
这群官差明明知道这是郭业是老吴家的姑爷,咋还要明里对着干,拆吴家的台呢?
莫非咱这位便宜女婿——郭业,又罩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找郭老憨问问到底咋回事!
于是乎,吴茂才冲着后堂喊道:“秀儿,秀儿,赶紧陪爹去趟你公公婆婆家!”
这时,吴秀秀的贴身丫鬟春香碎步小跑出来,对吴茂才禀报道:“老爷,小姐出去了,说是陪马功曹家的娘子去逛逛集市,购置些胭脂水粉哩。”
吴茂才一听,心中有些许失望,喟然叹道:“老吴家都快罩不住了,这死妮子咋还有心思去涂脂抹粉?有空不会多陪陪自家相公吗?死丫头,回头好好说道说道!”
随即对春香挥挥手,示意她退出,然后对福伯吩咐道:“福伯,去厨房割上两条腌肉带着,陪老爷去趟亲家公家。”
福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出了客厅朝着厨房的方向颤颤悠悠走去。
走路间,后头又传来吴茂才的喊话:“福伯,你别往死里割,小小割上两条就好了,咱老吴家也没多少余粮了!”
福伯这次没有回应吴茂才,心中小小鄙视了一把自家这位老爷,心道,可真够抠儿的!
...
...
陇西县城二十里外的岷江岸边,郭业渡船从江心岛而来。
为免引起太大的惊动,这次没有乘坐大型巨舰银琅船,而是吩咐朱胖子购买了一艘乌篷小船,仅仅带着程二牛,甘竹寿,朱胖子三人,还有十几个腿脚功夫还不错的团练兵抵达了岸边。
看架势,貌似要回陇西城。
一下了乌篷船,郭业让渡船艄公先找个地方将乌篷船藏好,然后对着朱胖子问道:“胖子,下面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要怎么干大家伙都听你的,就连本官都听你支使。老子就有一点要求,务必让狗日的谷德昭狠狠吃上一亏,不死也要让他掉成皮。”
朱胖子听着郭业说得如此兴师动众,连连摆手推诿道:“小哥莫要如此,老朱怎能支使您呢?不过进了城之后,兄弟们可真要听老朱的使唤,莫要轻举妄动!”
“哎呀,磨叽个卵蛋!”
程二牛已经急不可耐,拔腿就要朝着陇西县城赶回去,碎碎叨叨道:“赶紧的,先回城喝顿酒再说,老子都有点想念醉仙楼的美酒了!”
“打住打住,二牛你疯个什么劲儿!”
朱胖子先是对郭业敬畏地使了使眼色,表示自己要开始越俎代庖,代替小哥发号施令了。
然后冲着朱胖子喊道:“现在进去不是告诉全陇西县城的人,咱们团练兵进城了吗?嘿嘿,咱们要等着天黑,悄悄的进城!”
郭业看着朱胖子猥琐的神情,听着最后那句话,不由顺口接道:“都听朱胖子的,悄悄地进城,打枪的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