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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棒槌?
“啊!这不是烟灰缸啊?”张塞讪讪地回答道。其实他早就闻出这东西不是古董,不过确实没看出来是什么物件,在他看来这都不重要。
摊主无奈摇摇头:“兄弟,第一次来古玩一条街吧?”
张塞眨巴眨巴眼睛,点头答道:“是啊,大哥,我是东北的,第一次来蓝岛。听说这儿有个古玩一条街,就来转转。”
摊主闻言,眼珠一转:“兄弟,你可来对了。这里好东西不少。就你手里的烟灰缸,不,砚台,那可是乾隆爷在大明湖畔,跟夏雨荷用过的。”
“真的啊!皇上玩儿的就是高级,泡个妞还得舞文弄墨的!”张塞啧啧赞叹道。
“你以为呢?古玩,玩的就是个文化。”摊主就要给张塞上课。
“旁边这块玉也有文化?我看你刚才开出了八千块,这玉有杂色,能值那么多钱吗?”张塞看似随便问道。
摊主撇撇嘴,不以为然说道:“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上面的颜色,叫沁色。只有古玉才有。这种三色古玉,可不常有!八千,那还是我理亏。不过就刚才他那德行,没十万他别想拿走。我不蒸馒头争口气!”说这话的时候,摊主大义凛然,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这物件他是跟一个玉石贩子买的,五十块钱一斤,按斤称了一堆。这块玉成本卯足劲也不超过一百块。只是卖相比较好,再加上对大胡子斤斤计较很不爽,所以大胡子出一千块摊主都没卖。
张塞闻言,见摊主还拿着劲儿,知道现在不是出手买玉的时候。“对了,大哥,你那里有乾隆爷跟夏雨荷睡过的那张床吗?我想买回去体验一下皇帝的滋味儿!”张塞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这个!有是有,你得等。那种大件是不摆出来的。你看我这地摊儿都没张床大!”摊主乐疯了,眼前这就是个棒槌啊!大棒槌!没看过“还珠格格”谁知道夏雨荷是谁?有这个人吗?这哥们儿就要买人家睡过的床!就这点历史知识还敢玩古董!自己随便去木器店弄张仿明清旧式木床,这钱不就赚到手了,成本也就千八百块!
“大哥,那床得多少钱啊?”张塞大大咧咧问道。
“兄弟,你真是遇对人了。我也是在农村一个大户人家收来的,人家要十万,我七万拿下的。卖给你,就要十万吧。我就赚个辛苦钱!”摊主想都没想,顺嘴就是生意。
“好啊,大哥,没问题。感激不尽,我正好要结婚,整这么一张床,入洞房,带劲儿!”张塞就跟傻小子要娶媳妇似的,一脸的兴奋。
“这床啊,现在没在蓝岛城里,在乡下库房里放着。你先付点订金吧,就算是运费。别我回去费劲弄来,你再不要了,我卖给谁去!”
“没问题,大哥。三千块钱定金你看行不?”张塞很痛快应承下来,说完就从手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噼里啪啦点了起来。
地摊大哥见此情景,眼睛都放光了。他不是没见过钱,只是这么好忽悠,上来就给钱的主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
“哎,对了,大哥。我看你这烟灰缸,不,砚台,砚台,挺顺眼。那床是大件,十万块没问题,这砚台是小件儿,”说到这儿,张塞顿了顿,“还有这文化,这块玉,一共七千行不。这钱我也不点了,一沓正好一万,连订金带这两个物件,正好一万。你看怎么样?”绕来绕去,张塞终于绕到了古玉上。
摊主一听,下巴都快惊掉地上了。他这个砚台,不过就是个仿品,仿的手法还很低劣,形象比烟灰缸都差远了,所以才被张塞当做烟灰缸。平时能卖个几百块,就算是大钱了。可张塞开口就是砚台加玉石一共七千块,自己赚大了!今天一天就进账一万,难道早上给财神爷上香显灵了!虽然已经满心欢喜,但是这个奸商还是想把利益最大化:“兄弟,不是哥哥驳你面子,就别七千了,一万,这两样东西你先拿走!加上订金你给我一万三。”
“大哥,这俩物件就七千吧。你看,成交的话这一万块您就收好。”说完,将一万块钱塞到了摊主手中。
摊主一脸为难,“你看,真没这么卖过。”可不是没这么卖过!以前这两样物件哪个也就是卖个千把块钱,七千,够意思了!他心里很清楚,还有那个夏雨荷的木床呢!那要是成交了,他这一年啥也不干都行了!
“大哥,就当是照顾兄弟了。以后有好物件,你再联系我。”张塞大大咧咧说道。
摊主还要再磨叽两句,张塞指了指前方说道:“你看,那个大胡子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穿制服的。一会儿你就咬死了没有那块玉,没喷他身上水。我给你作证。”说完,又拍拍摊主手中的那一万块钱。
做生意的人其实都不爱惹事,不是脾气好,而是时间成本高。有跟人置气打官司的时间,还不如陪个笑脸,多赚点钱来的实在。
摊主把钱揣进口袋,笑道:“谢谢兄弟,成交!”
张塞也没磨叽,蹲下就把古玉和烟灰缸放进了手包。然后又蹲下假装看物件儿。
“就是他,就是他喷了我一身水,还不道歉!”大胡子很不厚道地诬陷摊主。喷水是真的,可人家摊主也真的道歉了。
摊主没管那大胡子,而是向三个工作人员中领头的点头哈腰笑道:“童主任,咋回事?这位大哥认错人了吧!”
被称为童主任的人四十多岁,一米七十多,身材匀称,浓眉大眼,顾盼之间带着威严,看来是领导无疑。他脸色不善,虽然事情还没弄清楚,可你给市场管理处添麻烦了,你就有麻烦了。“老于,这位先生投诉你往他身上喷水,还不道歉。有这事吗?”
张塞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摊主,使了个眼色,然后接着看物件。
摊主马上心领神会,满脸委屈说道:“我冤枉啊,这位大哥是在我摊位看过东西,可我没喷他身上水啊!”
童主任回身看向大胡子,“这位先生,你能把刚才在管理处说的再详细说一遍吗?”
大胡子一脸气愤,大声说道:“我在他地摊看一块玉,正看得出神,他就一口水喷到了我身上。我跟他理论,他就是不道歉。”
张塞心道:“这孙子真无耻!摊主喷他身上水固然不对,可这孙子怎么只讲前半段,省略了后来要求摊主便宜卖玉呢?他也知道自己干的事上不得台面!”
摊主终于等到了机会:“这位,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刚才看哪块玉了?给我指出来!”
大胡子不知是计,蹲下就在那堆玉石里扒拉,可半天也没找到,急出了一头大汗。嘴里还嘟囔着:“怎么不见了!”石头不见了,证明不了他说的话倒是其次,最最关键的是那可是块三色沁古玉啊!看那风格,至少是春秋战国的!妈的,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非得占小便宜,一万块拿下不就完了吗!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童主任见状,对大胡子的话略微有些怀疑。他知道这些摊主滑得很,可每年也有些游客无理取闹。“先生,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细节能证明吗?”
大胡子正懊悔,突然看见旁边蹲着的张塞,心中大喜:“哼,既然古玉不见了,至少也得让你这摊主吃点亏!”连忙站起身,指着张塞说道:“刚才这位小兄弟在场,他能证明我说的话!”
张塞蹲在地上都没动,假装没听见。
童主任见状,蹲在张塞旁边,微笑道:“这位先生,请问,你刚才看见摊主往这位先生身上喷水了吗?”
张塞这才转过脸看向童主任,一脸无辜问道:“谁呀?我呀?咋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