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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拳
当天晚上,八点,澳岛格斗总会格斗大厅。人山人海,座无虚席。八个大灯从不同方向照在拳台上,主持人正在声嘶力竭介绍着今晚将要举行的拳赛如何如何激烈,调动起观众的情绪。观众们则高举酒杯或者拳头,大声叫喊着,什么老虎、旋风、野马、大蛇啥的喊个不停,应该是在喊自己喜欢的拳手,喊自己亲爹都没这么热情。
张塞没在场地看热闹,虽然他们有运动员和教练组席位,不过他还是在休息室,陪在闫峰身旁寸步不离,帮助闫峰调整身体状态。他可不想这么好的小师兄被人下了黑手。就算闫峰是富二代,也不过就是肉体凡胎,遇到黑手一样玩儿完。
拳赛晚上八点开始,前面都是一些轻量级比赛,也是给观众的开胃菜。随着时间的推移,格斗越来越激烈,出场的拳手也越来越生猛。头破血流,骨断筋折的情况不断出现。台下观众见了血,更加兴奋,疯狂喊叫,喊什么的都有,什么打死他、Ko他、反击、别让他喘气、今晚我是你的……
到了晚上十点,作为压轴的重量级拳王格斗赛准时开始。
主持人站在拳台中央,手持话筒,用粤语高声喊道:“今晚的重头戏,拳王争霸。”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观众的呐喊声。雄鹿雄鹿……野马野马……
“没错,”主持人见台下气氛热烈,顺势喊道:“没错,没错,下面即将出场的拳手,就是野马和雄鹿。”后面还拖了个长音,再长点都得背过气去。
“下面有请,在北极冰天雪地中修炼,跟北极熊抢食海豹的北欧拳王,雄鹿……”又是一个几乎窒息的长音。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两盏大灯照向了拳手出场通道。一个身高足有两米,身穿白色拳袍,头戴帽子的壮汉凌空挥出几拳,那架势,就跟一只打架的北极熊差不多,估计被他打上一拳,头破血流都是小事,当场去世才是大概率事件。此人就是雄鹿。
支持雄鹿的观众疯狂了,在他们眼里,雄鹿就是战神!
“雄鹿,去年出道,保持38场全胜战绩,其中28场ko对手,送了6个人去见上帝。他是战神,更是杀神。让我们欢呼吧。”主持人在台上极尽鼓动之能事,在他嘴里,打死人不过就是雄鹿的勋章而已,至于哪些人命,根本就不值钱。
雄鹿虽然身高体壮,行动却十分迅捷,一步迈下几个台阶,如履平地,还很有节奏感。众人还没喊完两嗓子,雄鹿已经跳上拳台,脱下连着帽子的拳袍,露出光头和满脸红色虬髯,浑身肌肉鼓起,似乎蕴藏着无穷力量。站在拳台上,雄鹿如猛兽般嚎叫,“野马,我要撕碎你……”
台下观众再次疯狂了。拳赛看的是什么?看的就是暴力血腥的场面,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得到刺激和满足。古罗马竞技场如此,拳击赛场如此,斗兽场也是如此。
雄鹿在台上上蹿下跳足足一分多钟,现场气氛嗨到了顶点。雄鹿见人气爆棚,又吼叫了几声,才回到拳台休息区。又是按摩,又是喝水,要是再泡个温泉sPa那就太巴适了。
主持人见台下渐渐安静下来,举起麦克风高声喊道:“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出场的是,野马……”一个长音,直接拉到了几乎窒息。
观众再次沸腾了,“野马,野马,”喊声连续不断,有节奏地响彻整个拳馆。
主持人继续高喊介绍道:“野马,英伦拳王,保持46场全胜战绩,其中40场Ko对手,在他手中去见上帝的有9人,剩下的都进了医院。他是天生的杀手,无敌的拳王……”
“咔,咔。”两声响过,两盏大灯照向拳手通道,野马身披红色拳袍大踏步走向拳台。没有花哨的挥拳,没有打鸡血般的狂喊,面无表情,没有炫技,只是通道附近的观众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似乎温度都降低了两度。
观众的热情并没有因为野马这种不热情而熄灭,反倒是叫的更欢,似乎就喜欢野马这副死样。“野马,野马。”喊声震的拳馆屋顶似乎都要炸裂。
野马走到拳台旁边,并没有像雄鹿那样旱地拔葱跳上拳台,而是踩着台阶,钻过绳索进入拳台。
跟雄鹿跳上拳台相比,观赏性着实差了一些。台下甚至有个别人发出了嘘声。
野马不以为意,在拳台上快步转了两圈之后,突然北向大屏幕,面向观众席,“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那声音穿透力极强,所有人忙捂上耳朵,有几个反应慢的被震的心脏一阵突突。
雄鹿在拳台的另一角,感受到了野马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之前的拳赛,从来没安排自己跟野马相遇,所谓王不见王,今天为啥会把自己跟野马安排在一起呢?难道就是为了展示顶级的格斗?太费拳王了吧。今天比赛打完,至少有一位拳王非死即伤。老板这是嫌手底下拳王太多吗?算了,别想太多了,今天只要正常发挥,战胜野马也不是不可能。”
野马此刻可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对手就是个死人,甚至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死人。他们之所以还能动,就是因为自己还没决定让他们什么时候死的通透。
裁判检查了二人的手套,示意没有问题,可以开始比赛。
雄鹿不断挥拳,做着各种挑衅动作,以此来震慑对手,提高自己的肌肉兴奋性。
野马对雄鹿的挑衅视而不见,表现得异常冷静,跟训练馆那个狂暴的野马判若两人。张塞要是见到这情况,肯定会得出结论:“野马肯定是咬人的狗,因为他不叫唤。”
裁判示意二人分开,然后举手,从上向下一挥,“开始。”
观众们再次疯狂,前面的入场和介绍,纯粹就是废话。这两个人几乎常客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都听说过名字。最重要的是,下注的时候,宣传海报上这两人的介绍比主持人说的还详细!是的,没错,就是下注。这里表面上举行的是格斗比赛,实际上却是利用拳赛行赌博之事。只是都在格斗总会的地下赌场投注,是一个尽人皆知的秘密。
当然,张塞一伙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