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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
“我没见过母亲的照片,曾经不懂事的认为父亲再婚,家里挂母亲的照片是对继母的不尊重,后来知道母亲是家里的禁忌,生我要了她的性命我也成了家里最讨厌的那一个。继母和父亲结婚没多久父亲就出差走了,一走就是五年,我曾经看见继母大着肚子在爷爷的病房外痛哭,那时候不知道那叫无助。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尊重她,因为她能尽心尽力的伺候手术后的爷爷,在那种乱糟糟的年代,她没让我们四个孩子饿过肚子,谁敢歧视欺负我们,她直接打上人家家门。云城的学校复课以后,她督促我们要好好学习,一百分考的越多爸爸回来的越快……”
这是彭梅第一次和晏盛聊自己的继母,在晏盛的记忆里,当年她继母对彭梅说不上好与坏,也从来没难为过彭梅,没想到彭梅对她继母是从心底的敬重,也难怪彭梅会一直护着彭兰,如果没有彭兰偷走黄盛锦这件事,彭梅一定会把父亲和继母照顾的非常好。
彭梅继续说“大哥应该是最感激她的人,父亲回来之前大哥要下乡,她跪在爷爷床前求爷爷不管爷爷找谁,都要送大哥去当兵。爷爷说当兵不过三年,最多五年。继母说那也是回云城分配工作,他是你亲孙子呵呵,最后他们不知用了什么关系,大哥真的去当兵了。到大姐那一年最后一批下乡,父亲已经回来了,他说你哥没去,你再不去不好交代,女孩子可以通过结婚回来,大姐除了哭没别的办法只能去。其实,我上大学之前对继母没有坏印象,她除了过度纵容彭兰,对我们算是尽心尽力了,把爷爷和父亲都照顾的很好。”
这点晏盛认同,这期间他和这一家人生活过五年“嗯,那时候我们几个最难的就是司机,彭兰私自用车都是你继母同意,让瞒着老爷子的。”
彭梅笑“其实爷爷也知道,他处罚彭兰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当年爷爷的车和人都撤销以后,看病是继母骑着三轮车送爷爷去医院,这份艰难爷爷记得。处罚彭兰不过是给你们看,再警示一下我们。我高中时立志学医,她说那就考医学院,别像我一样当一辈子累死累活的护士,待遇不一样的。她最接受不了的是彭兰学习不好,最后在医校学的护士专业。”
晏盛问彭梅“你跟她因为什么发生的冲突?”
“我们买船的那幅画。”
晏盛疑惑了“那不是你爷爷给你的吗?”
彭梅点头“爷爷给的,但画是奶奶的。奶奶曾经当着我爸妈的面说过,那幅画辟邪保命,不管妈生几个孩子画要留给老末。那画跟着奶奶走南闯北没有丢,跟着爷爷抄家的时候也藏下来了,爷爷重病分配他的东西时把画给了我,继母说画应该给彭兰,她才是老末。爷爷说是给我妈生的老末,他们吵了很久,爸也希望画给彭兰,实际爷爷没住院的时候已经把画给了我。”
“他们当年闹得沸沸扬扬要告你,就是因为那幅画?你那个爹也是挺奇葩的,本来关系就不好,闹成那样最后还把彭兰送到你身边让你照顾?”
彭梅叹长气“哎……那时候以为彭兰能为岛上医院出点力,他们提出来我就同意了,现在看她就是来报仇。当初她妈说我私吞老爷子的遗产,爸确实是默许他们那么做的,我和爸真正撕破脸是因为小老二。爷爷把画给我时,你们班长和司机在场,他们作证,爷爷说画是奶奶交代要给我妈生的老末,所以最后他们不得不认命。我卖画时,和父亲是真发生过冲突,他说我不孝,竟然把家传的名画拿去卖,不卖那张画哪有我们的今天?这些年我是一直想买回来的,可惜没出现过。”
晏盛搂着彭梅的手紧了紧,彭梅说的对,没有那幅画,哪有他们的今天?没有那幅画他晏盛哪会有自己的船,他问彭梅“后悔吗?”
彭梅摇头“不后悔,就是每每想起那幅画,心里有遗憾……”
晏盛当然明白彭梅遗憾什么,画是她爷爷奶奶留下的遗物,爷爷留给她不一定让她一定永久保存,可那幅画维系着彭梅与爷爷曾经的亲情,是她亲手断了这份纪念,想起来肯定遗憾。
两人聊着以前的过往,时间过的挺快,彭梅突然停下猛的站起身,双手摁住观察室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