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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但夏四季幸灾乐祸的恶趣味没持续多久,秦总发话:“今晚准备怎么吃饭,家里还是外面?”

咦?愿意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是不是就代表……

夏四季扭头去看顾盛之,顾盛之赶紧说:“阿姨,我和四季订好位子了,您看可以吗?”

秦总点点头,对老夏同志发号施令:“你和四季先去吃饭的地方看看,别到时候没位子。”

四季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没位子,顾盛之提前都订好了。”

老夏伸出胳膊,拉了一把闺女:“闺女陪着爸爸先去看看。”

顾盛之笑得那叫一个得体大方,不卑不亢,还能偷偷丢给她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夏四季就在她妈的威逼,她爸的强拽下不情不愿地丢下她家顾医生出门去看那个早就定好的“位子”。

走到楼下,老夏问:“我们开哪一辆?”

夏四季看了一眼旁边的宾利,掏出车钥匙:“开我们家的吧,秦总这辆车要是被我刮蹭了,我和顾医生一个月的工资就搭进去了。”

老夏坐进副驾驶后就开始了唠叨模式,中心思想无非就是“你妈都是为你好啊”“你这样很没良心”巴拉巴拉之类的。

夏四季扫了一眼她爸:“您不就是想让我跟我妈道歉吗?从小到大,我妈有理没理,哪一次不是咱们俩先道歉。我道歉还不行?我一会儿立马道歉,您老别唠叨了成不成?”

夏爸爸听了这话,静默了半晌,就在夏四季以为她爸又要把海子的诗搬出来时,老夏同志突然开口说:

“其实,你出去学美术那年,我和你妈去看过你?”

“什么时候?”夏四季问完,就意识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她那个时候就知道我学美术了?”

出卖过自己闺女无数次的老夏难得脸红一次:“你妈那么聪明,我刚瞒了一个星期就被发现了,她开着车回滨城拉上我就去找你了。”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理论上,秦总如果当年就知道她学美术,应该会对她一顿狂轰滥炸,然后把她拎上车打包拉回老家。还学美术,学个锤子。

“我们去你的学校找你,看你上完课后背着一个特别大的画夹子从学校出来挤公交车,一次没挤上,到了第二次才挤上去了。”

夏四季对这些事早没了印象。

“你妈妈站在那里看着拉着你的公交车一点点走远了,在路边站了好久才对我说,我们走吧!”

夏四季心里突然一酸。

“你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这些年,你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到最后还不是都如了你的意。”

“你跟那小子分手,你当爸爸是瞎吗?一个月瘦了那么多,话都说的不多了,连笑都勉强得很。”

“那不是因为你和我妈都出事了,所以,我才……”

“夏四季,爸爸妈妈是都老了,但爸爸妈妈还没老糊涂!”

老夏难得疾言厉色,夏四季赶紧识相闭上嘴巴。

“我当时还劝你妈说,谁谈个恋爱还能保证不分手,你妈就说我心大,说你肯定是被姓顾的小子欺负了,要不然也不会前后变化那么大。说着说着你妈就哭了,骂自己没把你养在身边,怨自己婚姻不幸福才让你被别人的甜言蜜语一骗就走。”

夏四季喉头一哽,问:“所以,分手后,你们才那么排斥我提和顾盛之有关的事情,对吗?”

老夏点点头。

别管闺女儿子,谁家的不是父母的心头肉,自己说一万遍骂一千次都无所谓,被别人说一次,当爹妈的心都要揪起来。更何况是在离家千里,父母无法庇佑的地方,孩子被人这样伤了心。

“当年是我主动和他提的分手。”夏四季说。

老夏可能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反转,想了半天说:“那你当时得有多伤心,多失望,才会主动和他提分手?”

夏四季苦笑,真是亲爹妈啊!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她爸倾诉她和顾盛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嘟囔一句:“他其实对我很好。”

父女两个蹲在酒店门口,等到秦总那辆拉风的大宾利驶来,夏四季才站了起来。

谁知驾驶座上钻出来的竟然是顾盛之,我去,幸好顾医生驾驶技术媲美手术技术,否则银行卡里又要减少好多小粉红。

顾盛之下来后很有眼力劲地帮秦总拉开车门,夏四季偷偷冲他做口型:“狗腿。”

顾盛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

开始吃饭。

夏四季很心机地点了一盘虾,并提前教育顾医生一定要给她剥虾,以便在父母面前树立疼她爱他的好男人形象。

虾终于上来了,好学生顾盛之却像忘了听课内容一样,在夏四季连环脚踹下,才不情不愿地拿起一个虾,弄好后,放到夏四季盘子里。

还没等夏四季开始表演,秦总发话:“阿盛,你吃你的,还给她惯出毛病了。”

夏四季心一惊,手一抖,虾仁就滚下来。

顾盛之夹起虾仁,放到夏四季嘴里:“没事的,阿姨,平时四季也帮我弄的。”

顾盛之,拜托你收敛点啊!夏四季在心里哀嚎,在谁面前秀恩爱不好,在秦总面前秀,你找死啊!幸好老夏伸出盘子委屈地说:“夏四季,你都没给你爹剥过虾。”

秦总闻言放下筷子,老夏立刻没空搭理夏四季了,转过脸对秦总巴结:“你要吃哪个,这个好不好,不肥不瘦的。”

夏四季果汁咳出来,顾盛之赶紧抽出纸巾丢给她。

夏四季抹抹嘴巴:“让您见笑了。”

最后,还是由秦总切回主题:“你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我和她爸也不该再反对什么。”

夏四季拼命点头,被秦总神之蔑视一眼,赶紧正襟危坐。

“四季从小不靠谱,做事丢三落四,脑子也不灵光,嘴不够甜,也没眼力劲。”

夏四季想,我的妈,对面是您女婿,你说我句好,行吗?

“她的不懂事,都是我和她爸教育的不好。盛之啊,希望以后你多担待。”

老夏估计酒喝得有些上头,突然接了一句:“如果,实在不满意,请你原样返给我们,我们再教育。你,你不要说她……”

夏四季赶紧低下头,生怕被爸妈看到落下来的眼泪。

顾盛之在桌下握住她的手说:“叔叔阿姨,我一定好好珍惜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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