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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起来养兔子的?”
陈卫东想了想,后面四十年中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九七八年底开始制定改革开放的伟大政策,吕良知道吗?
“我们家一直订报纸,我也看,政策以后会放开的,赚钱的道道儿会很多,说不定,以后你能开自已买的汽车呢!”
吕良的手指杵到了她的脑门上,“痴人说梦!咱村队长、支部书记才只有一辆自行车,汽车......下辈子吧!”
“梦想是一定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这话好像是出自马云之口,是不是他原创记不清了,反正是在三十年以后。
吕良怔在原地,片刻,“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一团浆糊!”陈卫东吸了吸鼻子,“你婶儿不讨厌我吧?”
“没事儿,有我呢!”
冬天,蹲在低矮的兔子窝前,还是能闻道那股骚臭味儿,两只灰色的兔子懒懒地趴在干草上,完全漠视了眼前的一对‘金童玉女’,嗯,长得都不错,对得起这个称呼。
陈卫东拿着一根草棍,轻轻捅了捅兔子的前腿,它的长耳朵抖了抖,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有什么好看的,还挺臭,走吧!”
陈卫东站起来,向天空伸出双臂,“一点儿都不臭,那是钱的味道!”
吕良真的是惊呆了,这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陈卫东了,她的脸上***地写着欲望和野心!
“老二,你到底怎么啦?”
灰蒙蒙的天空飘下几朵零星细小的雪花,陈卫东呢喃着:“我要挣钱、要实现梦想,还要,”她瞟了一眼吕良,后面的话是对自已说的,还要和你在一起,到白头!
“神神秘秘的,快告诉我!”
吕良的妈妈白秀霞走到后院,神情不悦地说:“小良,松手!”
吕良放下陈卫东的胳膊,她赶快弯腰说:“白老师好!”
白秀霞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她说:“老二越长越标致!以后多帮你妈分担点儿事情,她真是不容易!”
“妈,老二很能干!”
“去!”白秀霞瞪着自已的儿子,“我和老二说几句话。”
“妈,你别训她啊!”吕良还是不放心,回头望了望。
“老二,你奶年纪大了,这么多年对你妈也不太满意,现在更是......你聪明,多协调,”
陈卫东明白了,这几个月白秀霞和妈妈不来往,不代表她不关心妈妈,吕良往自已家跑得勤应该就是她让去的,她笑笑,“白阿姨,我懂您的意思,也会好好做的。谢谢您!”
陈卫东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吕良等在院门口,紧张地问:“我妈没难为你吧?”
“白阿姨是个大好人!”
“小良!”白秀霞叫住了迈开步子的儿子,“你是半大小子啦,以后和老二在一起要注意分寸,明白?”
“哦。”他心里想的却是真麻烦,难道你看不出来你儿子喜欢这个小丫头吗?
吃过午饭,陈卫东在奶奶的指导下开始收拾半个猪头,没一会儿工夫,屋里便是燎猪毛的味道,也飘着缕缕的烟雾。
陈玉松撩开帘子出来,嚷嚷着:“臭死了臭死了,你就不能到外面弄吗?”
“嫌臭回头你别吃!”陈卫东喝斥了一声,哼,姑奶奶可不吃你这一套,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你,我就不信了......
奶奶慢悠悠地喝着茶,一个正眼都没给这个孙子,他臊眉搭眼地回屋,嘴里不干不净地又说了句什么。
猪毛烫干净了,陈卫东发愁了,十来斤的猪头怎么劈开啊,好像得用斧子,“奶,我去找吕良过来劈!”
奶奶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嗯。”
今天见面的次数有点儿多啊,第三次啦,一会儿再让他把水缸灌满,然后在家里吃晚饭......一边走一边打着自已的小算盘,‘哧溜’,踩在了一坨狗屎上,陈卫东仰天大笑,“本小姐要走狗屎运啦!”
“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后面你都要准备过年的东西还要扫房什么的,我从明天过来给你帮忙吧,那个东西是指望不上的。”
吕良嘴里的那个东西她明白指的是谁,“他只要不添乱就行了。”
“收拾鱼、肉的时候,兑点热水,千万别生冻疮。”
陈卫东的心里暖暖的,脸上也有了羞涩,只不过天黑他看不到罢了,“不用了!这都是厨房的活,不是男人干的!”她其实想说的是,我愿意做饭给你吃,想做一辈子呢,这是在培训!
“什么男人男人的,又胡说!”
“嗯,以后嘴边儿一定有个站岗的!”
陈卫东关好院门,又到东西厢房转了转,把带鱼、排骨之类的放在缸里用石块压好,免得让猫给叼了,像个管家巡视完了才回到北屋。
进到里屋,妈妈依然是一副颓靡的样子,她挨了过去,“妈,快过年了,有什么事儿都让它过去吧!”
“唉,我想着让你姐回来呢,总不能在人家过年吧?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那您明天去接她回来吧!”尽管和陈玉莲有小矛盾,她还是想大度一些,就为了让家里人轻松一些。虽说前世他们留给她的都是不美好的回忆,可重生了,她也放下了。
“唉,真不想回娘家!你姥姥姥爷都不在了,那就不是娘家啦!回去就得看脸色。”
妈妈这么一说,她想起来姥姥姥爷好像不太同意妈妈嫁给父亲,姥爷的说法就是父亲是一个只有嘴上工夫的人,靠不住,谁想这话还真应验了,再想到他后来做的那些事,陈卫东咬了咬牙,“要不,我陪您回去?”
妈妈抬起头,不到四十岁的年经,眼睛却已经浑浊了,她直愣愣地看着陈卫东,没说话。
“舅妈嘴巴厉害,您说不过她。”陈卫东好像在强调自已的重要性,“她要真说什么过分的话,我可以,”
“胡说!”妈妈喝斥道:“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而且,这几个月你舅舅一直在接济咱们,你舅妈也是装不知道,拿人手短啊!”
一声长叹结束了母女的谈话。
“奶,您觉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黑暗中,陈卫东轻轻问了出来,毕竟有着几十年的代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她要抓住仅有的机会,弥补!
“东西要好,做人更得有诚信,这是多少朝代的经验,以后也不会落伍。”
“还有呢?”
“还有,商铺的位置、雇的人......”
太累了,小小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奶奶的教导变成了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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