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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张着嘴巴,以为谷蠡单于在和自己开玩笑……
可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谷蠡单于的身份。
在座的两位,不管是谁,跺跺脚,整个世界都要抖三抖的人。
会开这样的玩笑嘛?
嬴月手里的茶壶都“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屏风后边传来了一句巨大的“卧槽”,然后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最牛逼的是,靠山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忘记用眼神提示一下嬴月,规矩!
不可以在太子面前这样失态的。
然而,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或许,她有了,但是她已经习惯隐藏。
“真的假的?”
哪怕知道这不可能是假的,但是刘盈还是问出了口。
“是真的。”谷蠡单于说完这话后,整个人显得无比放松起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我谷蠡部众的大祭司,也是他力主让我来告诉……”
他看了一眼面上依旧没有什么感情波动的安澜,才说道:“告诉安澜的。”
刘盈立刻大声向着大帐外喊道:“来人,去把蒙承叫过来,就说朕给他找到了他姐姐!”
“等一等。”
安澜忽然道。
“等什么?”刘盈笑道:“这算是好事啊!”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只要你爹不是谷蠡单于,老子以后动手砍死他的时候,就不会有什么迟疑,更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安澜道:“你告诉我身世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你还没有说,我师父是谁。”
谷蠡单于看了看面色沉寂得非常可怕的安澜,摇头说道:“告诉你的目的……你师父是谁……等一等吧,等到蒙承到了以后我再继续说吧,我觉得,蒙承有权知道那个人是谁。”
刘盈自己心中暗自思索了片刻,便道:“安澜,那就让蒙承过来吧?”
“也好。”
安澜点头。
刘盈再度下令。
不一会儿,蒙承快步走进了大帐中来,先是向着刘盈躬身施礼,禀报着搭建大火堆的事情:
“末将亲自骑着马在城池外边溜了一圈,城中高大的火焰,确实是能让在数里之外的人,都看得非常清楚。”
他说话的时候,对于坐在一边上的谷蠡单于,简直视若未见。
可是,如果蒙承知道自己的老爹蒙恬给这个谷蠡单于带了一顶超级绿帽子以后。
不知道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不能如此镇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了。
“寡人叫你过来,不是想和你说这件事情的,你先坐下。”
“喏!”
蒙承倒也不客气,直接拱手在一边的矮几后跪坐了下来。
只是,看到对面那神色忽然变得阴沉起来的谷蠡单于之后。
蒙承的表情就显得不是那么友善了。
刘盈担心蒙承听到了什么,会大声喊叫,便打算给他一个提前的心里预警:
“等会,你可能会听到一些非常让你震惊的事情,你做好心理准备。”
蒙承闻言,不由得露出笑容来,他侧身向着刘盈抱拳笑道:“殿下说笑了,现在能有什么事情,让臣下失态的呢?”
刘盈点头:“这就好!”他看向了谷蠡单于:“你说吧!”
谷蠡单于只好把之前关于安澜身世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蒙承听到最后一句谷蠡单于的最后一句话:
“安澜,是蒙恬和她的孩子。”
再次听到这句话,在场的诸位除了蒙承之外,几乎都没有什么别样的情绪表露出来。
可是,蒙承不一样,他直接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猛然站起身来的他,差点直接把自己面前的矮几都掀翻了。
刘盈立刻道:“你他娘的不是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失态的吗?”
蒙承一愣,随即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臣失态了……可是,这是真的?”
“如果你觉得是假的,那他编出这个谎言来,有什么意义?”
刘盈反问道。
蒙承只好重新坐了下来,可是却忍不住扭头去看安澜。
平日里,安澜不仅是刘盈的大统领。
而且,大家都认定了,这也是太子的人。
所以,军中的人几乎很少会有人直接盯着安澜的脸看,更不用说细细的去看安澜的眉目脸颊、唇形如何。
可现在,蒙承这么细细的一看……
似乎还真的是发现,他们两人在眉宇之间,有那么一丝丝的相似感。
这是我的……妹妹?
他在看安澜,可是安澜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更不用说扭头看他了。
谷蠡单于继续说道:“你之前也感受过了,安澜在教授你一些东西的时候,你说这是蒙氏一族的不传之秘,但是安澜却知道。”
蒙承皱着眉头说道:“是一位长城老卒传授给……给她的。”
他收回了目光,看着眼前的谷蠡单于,神色很是复杂。
这一瞬,他觉得这整个人是伟大的,但是却有忽然觉得这个人是卑鄙的。
可是,不管这两种情绪怎么交织在一起。
蒙承最后发现,自己心里竟然是对谷蠡单于有着感激的。
至少,知道安澜的真实身份以后。
他会发现,这个世界上自己的亲人不是死绝了。
还有一个,就在身边。
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家国巨变,改天换地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刘盈看着场面有些冷了下来,只好插嘴起来。
本来这样的场合里边,他觉得自己虽然身居高位,但是插嘴的话,似乎不合适。
可眼下,总不能让这三个关系极度复杂的人坐在一起发呆吧?
刘盈只好问道:“那……安澜师父的事情呢?”
谷蠡单于深吸一口气,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似乎是感激的看了一眼刘盈,随后才看着蒙承说道:
“你说的不错,蒙氏一族的东西,不会外传。”
“华夏人最喜欢把自己祖传的东西当做宝贝藏起来,不是自己人,他们谁都不会传授。”
“可是……你们分明说的,是一个长城军的老卒,又或者是我父亲在长城为将时候的部将?”
蒙承觉得眼前这人说的话有些自相矛盾起来。
谷蠡单于目中露出几分森然之色,可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那森然之色,却又变成了无尽的无奈:
“因为,你们口中的长城老卒,或者是你父亲的部将,其实就是……就是蒙恬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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